尤桑好说歹说才歇了夏侯婧找心理医生的心思,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瘫倒在床上,这下是真的精疲力尽。
夏侯婧仍有疑问:“你说你太累才ng的,那第三遍之前蔺修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不累了?”
尤桑一僵,谴责的目光锁住一旁装木头的林贞:你个叛徒,怎么啥都打小报告!
林贞默默转开脸:她才不会说她也很想知道呢。
夏侯婧:“别看她,老实交代。”
尤桑:“……”
再次想起某人那句明晃晃的嘲笑:算上ng的次数,这是第五次了,跟我成亲是不是挺上瘾的?
尤桑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装鸵鸟,每一根头发丝都释放出懊丧的气息。
“别问了。”声音被枕头闷住,鼻音浓厚生无可恋,“再问我就把自己闷死。”
夏侯婧和林贞对视一眼,心中同时蹦出两个大字:有鬼。
见尤桑死活不肯说,时间又很晚了,夏侯婧不再逼问,只轻声嘱咐林贞最近一定要多注意尤桑的情绪,有任何异状及时跟她汇报。
走前又习惯性叨叨:“今天这事我来的路上已经打点过了,不会外传。明天没你的戏,就在酒店里好好休息,其他工作我尽量给你往后推。”
“给你一周调整好状态,你这新鲜出炉的影后被太多人盯着,这关头少惹麻烦,知道吗?”
枕头上的脑袋往下陷了两下,表示收到。
房门打开又关上,锁住一室安静。
尤桑翻过身仰躺着,呼吸急促,两眼放空。
等头脑彻底冷静下来,她又想到系统说的“下次再见”。
听这意思,再次被拉进游戏里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在下次来临前她先挂了。
这次的游戏难度是两颗星,就已经面临生命危险,那四颗五颗的时候怎么办?相当于埋了颗炸弹,还是不定时的那种。
面对这种黑科技,别说找到应对办法,她说出去都会被人当成有病,唯一能跟她商量的竟然只有蔺修竹……
等等,不对!
如果系统当时给出的数字没骗她,除了她和蔺修竹,应该还有47位活着的玩家,且是分布在各行各业的顶尖人士!
她一个人无法破局,因为她拥有的信息实在太少,对系统的了解也很片面,但如果能找到这些人?
说不定有人跟她一样,也在苦苦寻找解绑的办法,甚至已经有所突破,只是缺少帮手呢?
尤桑激动地一捶床,心中腾起一丝希望。
她打算后天去拍戏现场,拍完后再找蔺修竹说说这事。
这回可不能算是帮她的忙,他自己的命也在上面系着呢,这破游戏存在一天,他俩就得被迫合作一天。
思及此,尤桑心念一动。
她只是尝试,没想到当真召唤出了光屏。
此时除了0和3,其他按键都是禁用状态。
按3打开空间商城,道具购买页面也是灰色,个人道具一栏,她的竹签和宝箱都在,点击弹出提示:【此道具仅能在游戏内使用】。
尤桑又随手按下0。
蔺修竹的信息消失了,看来共享模式仅限于那一局游戏。
她的个人信息乍一看没什么变化,恋心数又回归零蛋。
尤桑正要退出,目光忽的一顿,两指滑动页面放大,维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未动。
指尖下的那行字静静发着荧光:
【游戏段位:寂寞青铜(心动值30\/100)】
*
翌日,尤桑被一通电话吵醒,看了眼备注压着起床气接听:
“秦朝牧,你最好是有正事!”
带着笑意的明朗男声经过电流加工,多了丝惑人磁性:“恭喜你拿奖算正事吗?”
“恭喜完了?我挂了。”
“等等,你还在睡觉?你个劳模也会睡懒觉?”
“谁规定劳模不能睡懒觉?你个夜场达人不也得偶尔清心寡欲休养生息?”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怼得一噎,只好直抒来意:“夏侯婧拜托我找个借口去跟fantasy主编把这周的杂志拍摄推迟,说你身体不太舒服,你没事吧?”
尤桑闻言清醒了些,很快明白夏侯婧的用意。
fantasy是三大顶级时尚杂志之一,她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改拍摄日期,难免被人误会刚拿了影后就开始耍大牌。
而她表哥秦朝牧,恃才傲物耍大牌也不是一两回了。
丑的不拍,蠢的不拍,天气不好不拍,心情不好也不拍,偏偏这样也不妨碍他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摄影师。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尤桑起身靠在床头,揉了揉眼角,“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你那边时间方便吗?”
“没问题啊,虽然还有一堆大牌排着队呢,但我们桑桑公主都发话了,哥哥义不容辞!”
尤桑被雷得一身鸡皮疙瘩,“跟你说过别这么叫我。”
秦朝牧:“哎,桑桑长大了,嫌弃哥哥了,小时候明明最喜欢——”
“打住!”尤桑及时叫停他的长篇大论,“都是成年人了,别尽整些尴尬的。”
她到底不想给人添麻烦,斟酌片刻后道:“拍摄是这周六吧?不用推迟,我等下和婧姐说一声,会准时去的。”
顿了顿又说:“结束了我们正好一起回安城。”
电话那头忽然静下来,再响起的时候,笑便掺杂几分刻意的味道。
“还以为你忙忘了,正想问呢。”
“本来想着你要是抽不出身,大哥跟我去就行,还有秦朝朝,她高考完成天在家待得都快发毛了,让她出门又嫌热,懒得要命……”
男人一吐槽起小妹没完没了,声音却显然不如原先轻快,像灿烂的夏日里飘来一片乌云,雨还未落,空气就变得沉郁。
尤桑这次没有打断,耐心等他抱怨完,又聊了几句家中近况,才挂掉电话。
睡意早已消失殆尽。
手机日历上,很多特殊日子都被标注过,写着某某的生日,又或者重要的纪念日。
唯独这周日,六月二十二号,她什么也没写。
是她外公秦岳松的忌日。
尤桑拿过遥控器按下,自动窗帘徐徐打开,明媚阳光一拥而入,照得她闭了闭眼。
窗外万里无云,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但尤桑知道,夏季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浇透。
一如她十九岁的那个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