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修竹勾起唇,原本俊雅无害的面孔流露一丝邪气,“尤影后未免对我偏见太深,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不过……既然你都说我小心眼爱报复,我若不坐实,岂不太冤了?”
说完,他捏着尤桑的左手来到唇边,出其不意将她的食指含入唇间。
尤桑傻眼了,敏感的指尖被温热绵软包裹,仿佛电火花在神经末梢用力炸开,一股酥麻之意顺着血管飞快流窜直入心脏。
她还没来得及斩断这电流,指尖骤然传来的尖锐刺痛就令她惨叫出声!
“啊——!”
蔺修竹这个变态深井冰!
居然咬她!
一缕鲜红从男人浅淡的唇中溢出,他不慌不忙放开对尤桑的禁锢,从大红锦被下寻摸出一条白帕,将尤桑被咬破的手指裹进去。
待血迹染红一小块白色绢布,指尖停止溢血,才松开她的手,将帕子收起来。
尤桑被咬破的手颤抖地指着他,“你……你……”
涌到嘴边的粗俗之语太多,一时竟不知道骂哪句才好。
反观蔺修竹,毫不心虚,还将自己结痂的虎口怼到她面前,微微一笑,端的是优雅迷人。
“一报还一报,如何?”
“……”
尤桑气了个倒仰。
以后谁再在她面前说蔺修竹是温文端方光风霁月的君子,她就把人打成猪!
她正想说些什么,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王爷,太后娘娘身边的容嬷嬷已在正堂候着了。”
蔺修竹收敛表情,将沾着血的帕子抖两抖,又吹了吹,等它干透后放进桌上的托盘,而后淡声说了句:“进来。”
一个丫鬟推门而入,目不斜视行至蔺修竹身边,福身应道:“王爷有何吩咐。”
蔺修竹抬手示意,“先拿去给嬷嬷,本王和王妃稍后便来。”
“是。”丫鬟行完礼,毕恭毕敬端着托盘离开。
尤桑后知后觉醒悟过来,系统的声音恰好响起。
【滴——恭喜两位玩家完成剧情任务,在他人面前坐实洞房,恋心数各+5。】
尤桑:“……”
用指尖血代替那什么的血,她当然不会拒绝,可是……
“耍我很好玩吗?”
蔺修竹回身看着她,“没想耍你。”
尤桑气笑了,“那有任务你怎么不说?说了我可以自己来,为什么非要你咬我?”
“系统任务是发给两个人的,我以为你已经听到了。”蔺修竹语气十分无辜。
“……”她当时还在那该死的梦里,能听到个鬼!
“至于咬你,你不是都说了吗?我在报复啊。”蔺修竹理直气壮,“正好利用一下,省得你下不了口。”
尤桑冷笑,“那我还得谢谢你?”
蔺修竹弯唇,“既是队友,不必客气。”
尤桑深吸一口气,放弃与男人做口舌之争。
尽快走剧情做任务才是正道,否则多跟他在这糟心游戏里待一天,对她的心肝脾肺肾都是莫大的罪过!
*
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尤桑发现这个游戏的置景格外逼真。
npc也挺智能,路上碰见的仆从都会止步对他们行礼,动作比剧组礼仪老师教的还要规范。
尤其是这个容嬷嬷,把恭敬中带着一丝倨傲的神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言语间更有责怪她晚起之意,摆明了看不上她这个异国来的“公主”。
尤桑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蔺修竹打断道:“王妃昨夜劳累,身子疲乏,故而起迟了些,是本王考虑不周。”
尤桑正奇怪他怎么莫名其妙替她说话,就见容嬷嬷打量她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
嬷嬷身后端着那个托盘的丫鬟更是双颊泛红,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
尤桑目光在盘子上掠过,灵光一闪,顿时如遭雷击,整张脸都烧得慌。
蔺!修!竹!
她咬牙切齿揪住男人衣袖,压着声音压不住恼意:“你胡说八道什么?!”
跟她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系统播报:
【滴——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恭喜两位玩家完成隐藏亲密任务:人前秀恩爱,恋心数各+3。】
尤桑:“……”
这狗系统一定是蔺修竹派来的间谍吧!
当事人恍若未闻,神色自如,“走吧,莫让母后久等。”
两人坐上马车,蔺修竹才抱臂靠着车厢,懒洋洋地解释:“保护你也是我的角色主线之一,我在维持我的人设,有什么问题?”
尤桑为他的冠冕堂皇感到震惊,心火直冲脑门,口不择言道:“那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累了起不来?”
蔺修竹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收回视线合上眼皮。
正当尤桑以为他被自己怼住,暗自轻哼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回荡在车厢里:
“如果你真的对此有所怀疑,我不介意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
跟这厮斗了七八年,唯有厚颜无耻这条,她甘拜下风。
僵持的气氛一路萦绕到皇宫,直至踏入太后宫殿的前一刻,两人又心照不宣装出相敬如宾的样子。
不得不说也算种该死的默契。
“儿臣(儿媳)参见母后!”
“起来吧。”凤椅上的太后淡淡应声。
端庄肃穆的女人即便是日常问候也给人一种冰冷疏离之感。
有蔺修竹这个“儿子”在前面顶着,尤桑乐得在后面装鹌鹑。
岂料她没轻松一会儿,这矛头便转到了她身上。
“祈安今日可是身子不适?哀家听闻,你平日惯爱骑马蹴鞠,性子可没有这般静。”
祈安是公主在嫁来异国前被赐下的封号,寓意祈求两国和平安泰。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本尊跑了,剩下尤桑这只替罪羊,乍听见这封号,心头就是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