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怎么样？医生？”
“先送到病房观察一下，如果明天醒来的话，应该问题就不大。”
“24小时内禁食，24小时后以流食为主，三五天后，看恢复情况吃些别的。”
“老人之前就饿了好长时间了，最近肯定会一直觉得非常饥饿，少食多餐，一定不能吃多了。”
“好，我知道了。”
“谢谢医生，谢谢。”
看到还有呼吸的奶奶，纪阳总算是也跟着活过来了些许，苏艾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也开始跟着回升。
“你先跟着医生回病房。”
“我去给你和乐乐买些吃的。”
纪家的那群人根本一个都没来。
不知道是害怕出钱，还是害怕出力，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好。”
纪阳带着乐乐回病房，苏艾却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先表达了谢意，随后询问了奶奶的身体情况。
医生神色严峻，一点也没留情面，直接沉重的摇摇头：“不好。”
“非常不好。”
但也看在苏艾和纪阳确实是真的关心老太太的人，又花钱又出力的，对苏艾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老太太本身就已经七八十岁了，是非常高龄的老年人了，就是普通老人，到这个年纪，好吃好喝伺候着，都可能身体机能退化，自然去世。”
“但这位老太太，应该是处于一种长期营养不良，挨饿的状态。”
“能活到现在，我说一句难听的话，都是一种奇迹。”
“现在身体底子这么虚弱，却又做了手术，更是伤中加伤。”
可以说得上是原本没什么的生命力，现在更是薄弱的几乎没有。
“大概还能活多久？”苏艾直接问出了关键词。
“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
“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我不建议你们多住院，把时间浪费在这也没什么用，少住两天看看恢复情况，没问题了你们出出院。”
“带老太太看看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玩点什么，开开心心的准备后事就算了。”
这个时候的医生还可以秉承着良心提示这些。
苏艾觉得很感激。
“好。”
“谢谢医生，非常感谢。”
“谢谢。”
医生点点头，让苏艾出去了。
其实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但又想想那些事情也不是苏艾做的，没必要再说的人不痛快了，等下老太太最后几天安生日子也没了怎么办呢？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苏艾出去买了食物回来，让纪阳和乐乐多少吃一点，自己自然而然的接替了纪阳给奶奶擦洗的任务。
老太太身上确实挺脏的，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就用毛巾轻轻擦拭过，除了毛巾黑了，还能擦下来不少泥垢。
但是又有屎尿什么的，苏艾也不能不擦，任由臭着。
其实也很佩服刚才的那些医疗工作者，面对不相干的人，如此的埋汰，也能专职于救人，也是真的很伟大了。
苏艾洗黑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报废了一床被褥，直到把整个人都洗干净了，又换了新的床铺被褥，换了新衣服。
乐乐都睡着了，苏艾他们直接忙到深夜。
有钱就可以住单间，苏艾他们单间里有空床的陪床，苏艾和纪阳躺在床上，纪阳没有任何睡意。
“好好休息，明天奶奶还等着你照顾呢，休息不好，你累垮了，奶奶怎么办？”苏艾安抚的一下一下的拍着纪阳。
纪阳应了一声：“嗯。”
黑暗中，只有苏艾轻轻的拍纪阳背的节奏，听着让人觉得很安心。
“苏艾。”
“嗯？”
“谢谢你。”
“幸好你在。”
如果苏艾今天不在，纪阳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怎样的慌乱。
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奶奶，一个人怎么照顾，一个人又怎么在如此绝望难过的情绪中杀出重围。
对那些亲人的失望，还有对奶奶的心疼，重新回到熟悉地点的彷徨，这些满满当当的情绪，只怕是都能把他撕裂。
幸好你在。
真的很幸运。
苏艾心疼的吻了吻纪阳的额头：“别怕，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永远都在。”
“不管什么事情，不管你遇到什么，不管你在哪，只要你需要我，你喊苏艾，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到你身边。”
“好。”
“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苏艾的许诺真的太让人安心，纪阳竟然真的很快睡着了，呼吸平稳。
苏艾看了看沙发上的乐乐，小脸也红扑扑的了，睡得很熟，就抱着纪阳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戴冰来了，提着吃的喝的，还有什么护理垫，老人的衣物来到病房。
昨天事发突然，苏艾出去买了一趟，也没买的那么齐全，戴冰这次可算是买齐了。
纪阳拿着剪刀把老太太打结的头发给剪掉，苏艾给奶奶洗了洗头。
乐乐也来帮忙，在听爸爸说了，以前爸爸好饿好饿吃不饱，都是老奶奶把自己的饭给爸爸一半之后，乐乐对床上的这位老奶奶充满了感激。
也帮忙拿着指甲剪给老奶奶剪指甲。
“她指甲里好多灰，乐乐保证擦的干干净净的。”
手脚都是洗过的，但是指甲什么的，也是有脏污嵌入其中的，乐乐就这么一点点擦干净，一点也不嫌弃。
戴冰倒是无事可做，在一旁看着她们劳动，顶多打个水。
不是不帮忙，是用不上。
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觉得苏艾这个人真的挺复杂的。
最开始见苏艾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人是个肥羊，看上去太漂亮的样子，应该脑子不是很好使。
所以她选择抢她。
但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苏艾还挺厉害。
让她反而狼狈逃窜。
再后来，第二次见面，她觉得这个人，嗯，更厉害了，自己打不过。
真倒霉。
但是后来，苏艾帮她找到家里人，还给她工作，她觉得苏艾这个人挺好的，应该是个很喜欢发善心的有钱人。
是个有钱的好人。
而且对自己丈夫孩子也是好的没法说，简直是可以称得上人美心善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