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还坐回了自己的原位置,陆逸舟的左手边。
在她坐下的那一瞬,旁边的人放下了手机。
童悦虽然刚才跟着林川附和了几句,对陆逸舟的好戏也非常的期待。
但她也没想看这种前任与现任的尴尬现场。
她正要让季向恒腾出一个对面的位置,余嫣然就已经自己找空座坐下了。
不偏不倚,刚好就是陆逸舟右手边的空位。
尴尬而沉默的气氛,林川完美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靠在舒服的凳子上,抬头看着依旧一脸冷静的陆逸舟。
冷静且冰冷。
在沈听晚去接电话之前是完完全全的冷静。
经过他一番彻骨的分析,那人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好看了。
很好,他一个孤家寡人,让他看着陆逸舟佳人在旁,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沈听晚虽然人坐下了,但是筷子其实没有再拿起来。
她今天已经达到了自己晚饭的最大限度——八分饱。
今天晚上这个点吃烧烤,已经让她足够罪恶了。
尤其刚才,陈蔓还跟她说了半个月后,《权天下》就要开机的事情。
陆逸舟冷着一张脸,说话的声音都比平常更沉一些:“怎么不吃了?”
沈听晚现在心情正好,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没有被任何人影响。
“我吃好了。”
陆逸舟侧着头看她,眼中的情绪实在难明。
季向恒为了这个露天烧烤,特地准备的超亮灯泡,连皮肤上的绒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沈听晚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不佳,虽然疑惑,但显然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两人之间短暂沉默。
沉默却是被第三个人打破。
余嫣然把剥好的虾肉放到旁边人的盘里,语气十足的娇俏:“之前总是麻烦你帮我剥,今天我可算找到机会了。”
沈听晚视线落到旁边人的盘子里。
余嫣然这话,倒是跟刚才林川说的不谋而合。
沈听晚刚才的好心情消散几分,她视线定格了片刻,直到陆逸舟又开了口。
“既然你饭吃完了,那就先回去吧。”
沈听晚闻言,指尖微微一顿。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在撵她走吗?
除了林川,众人呼吸一屏。
季向恒更是傻笑两声,赶紧出来打圆场:“嫂子,外边是冷点,你去客厅暖和一会儿?”
沈听晚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随即起了身。
季向恒还以为自己救场成功了,刚要叫童悦招待一下,对面的人就清清冷冷的开了口:
“谢谢童小姐款待,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沈听晚到家时,满室寂静。
收到陈蔓的通知后,本来心情大好,她本想着陆逸舟和季向恒都在,她表示一下感谢。
虽然她不知道背后是怎样的弯弯绕绕,但是她终究求了他们二人帮忙。
可她没想到,打完电话出来就看到了余嫣然。
林川那么明目张胆的想要看陆逸舟的好戏,她怎么会看不出。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把余嫣然真的叫来。
也没有想到,余嫣然来了之后陆逸舟如此直接的就让她离开。
沈听晚心中莫名有些酸涩,大概是满室寂静让她感觉到了寂寥。
秋冬时节,她本就爱如此。
她给自己放了一首舒缓的纯音乐,然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今天终归还是有了大好事,她打开酒柜取了一瓶珍藏的红酒。
她酒量一般,品着品着就品到了微醺。
她躺在沙发上缓了缓,朦朦胧胧的看了眼时间,正想着她该去休息了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
这个时间,能开她的门的,除了她也就那个人。
想起那个人,沈听晚心里又开始又酸又涩。
她不想看见那个人。
沈听晚心里这样想着,便晕晕乎乎的起了身。
陆逸舟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沙发前,却有些站不稳的某人。
他冷眼扫过茶几上的空荡荡的红酒杯。
沈听晚现在的眼神看不到那么远,但是她能感受到进来的人情绪不佳。
他不想看见自己,自己还不想看见他呢。
酸涩混着委屈在心中翻涌着,她想指使自己的腿快步往前走。
回到她的卧室,关上她的门,隔绝这一切让她不适的东西。
但她的双腿,没有那么听从调配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醉了,强行镇定自己,想要缓缓心神。
却还没有缓过来一半,眼前就多了一道高挺的黑影。
陆逸舟把人打横抱起,猛地失重让沈听晚下意识拽住了眼前人的衣襟。
嫩白的指尖因为用力都泛了白。
现在倒是抓他抓的挺紧了。
刚才走的时候,不是干净利落的头也不回吗。
陆逸舟视线落在那用力的指尖上,眸光又暗又深。
沈听晚从失重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指尖猛然一松:“你怎么回来了?”
陆逸舟抵着下颚冷笑了一声,声音冷的像是万年寒冰:“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
沈听晚没有见过他这么幽深的眼神,她错开眼:“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陆逸舟彻底失了理智。
他几步就把人抱到卧室,把人甩到了她熟悉的大床上。
沈听晚整个人都被床垫弹了几下。
陆逸舟满脸寒气的站在床边,腕表被摘下随手扔到一旁。
随即倾身覆了上来,浑身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笼罩在沈听晚周围,她伸手挣扎,却被那人轻而易举的摁到了一旁。
沈听晚回过神来,本来就委屈酸涩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意,素日清冷的声音变得无比寒凉:“陆逸舟,滚下去。”
陆逸舟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骂过滚这个字。
他带着满心郁气,勾了勾唇角:“我为什么要滚,你是我的陆太太。”
身下的人闻言一愣,刚才那人还在饭桌上让她离开,现在又来对她这样。
沈听晚的委屈和怒火夹杂着:“我才不是你的陆太太,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陆逸舟牙根都要咬碎,他舔着后槽牙冷笑了一声:“没有关系,那我们就创造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