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眉眼看纪子清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就知道她是想岔了,赶紧说话打断她的思路。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不想负责的那个人是我,而纠缠着不愿放弃这段关系的人是他……”
纪子清一愣。
然后看看面前明艳性感的郝眉,她脑子里又浮现出温谨言那周正英俊的严肃模样。
纪子清:……
这确实是可能发生的事。
“好,眉姐姐,我相信他没有强迫你给他当情儿,那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郝眉叹了一口气,开始给她细细说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因为和郝家人的官司心烦意乱,我常常晚上都睡不着,需要借助酒精……”
在温谨言要结束京都这边的工作,回到江南去的前一天晚上,郝眉认为自己第二天也没工作了,所以买了酒在酒店房间里放肆,多喝了些。
中途温谨言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听,温谨言担心就过来她的房间看看。
结果喝嗨了的郝眉拉着温谨言陪她一起喝酒,温谨言的酒量远不如她,没几杯下肚,那醉的程度就已经和郝眉差不多了,所以两人……
纪子清无语。
这真是一个老套至极的酒后乱性故事。
郝眉叹气,很苦恼:“之后我跟他说过很多次,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当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
可他一直觉得,我是怕给他增加其他负担而委屈自己,才这么说。
我解释了很多次,但他不听,再加上确实他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所以就从一夜情发展……”
纪子清连忙喊停:“打住。后面的话不是我这个孕妇能听的。”
这多不利于胎教啊。
郝眉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纪子清颇为无奈地笑着说:“总之,我懂了。温谨言和许澈有一样的毛病,他们不要我们觉得,只要他们觉得。”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跟他这样子保持下去,还是彻底一刀两断?”
话一问出来,郝眉的脸上就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她说:“如果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个酒吧面对面坐着了。子清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纪子清:“现在温谨言想要为了你跟家里抗争,将你们俩的感情公开,那你就让他去。
温家那样的豪门,是不会看得起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出来的女孩子的。
等他碰壁,你们再顺理成章分手。
这段时间,你就当最后的温存,享受就好,别想这么多。”
郝眉苦笑,想要喝酒却发现手边只有温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声音还是喑哑:“对啊,温家看不上普通家庭的女孩子。何况我家连普通家庭都算不上……”
看着郝眉又要想到那些糟心的事,纪子清赶紧打断她的想法,跟她开玩笑道:
“要不说我们是姐妹呢?我们连现状都差不多。
你被温谨言纠缠着想要公开,我也被顾医生一头热的拉着,搞得像真要结婚似的。”
“噗。”郝眉没忍住笑了出来:“说起来那还是顾医生更绝一些。
明明你都说了,你对他只有利用,他还心甘情愿抢着当孩子他爸……”
隔着几张桌子,两米开外,路过的许澈将郝眉这句话听了进去。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顾逸舟抢着给纪子清肚子里的孩子当爹……
马钱子也听到了。
他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连带着他也发出无声的尖锐爆鸣。
但出于总裁特助的职业修养,他只能冷静地提醒许澈:
“许总,卫总和麒少爷都在里面包厢等你,关于张氏集团彻底洗牌成您的产业这件事,我们已经不能再拖了。”
许澈双目猩红,直勾勾看着吧台那边的纪子清和郝眉。
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这里,就连马钱子都拉不走他。
纪子清骗他。
她又骗他。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顾逸舟。
那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就算之前他笃定自己每次都做好了措施,但万一呢?
最关键的是,他信证据。
在纪子清怀孕的那段时间里,纪子清身边除了他和顾逸舟再没有别的男人出现。
所以,她的孩子是他的!
她对顾逸舟没有感情,只是利用!
许澈控制不住心里翻腾的汹涌情绪,不管马钱子的阻拦,直接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抓住纪子清的手腕。
“为什么骗我?”他的双眼通红,因情绪过分激动而分泌出水汽,但又因为他竭力的克制,眼尾都红了,却没有一滴透明液体沁出眼眶。
许澈低沉克制,又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响起时,纪子清整个人都懵了。
别说她,就连郝眉都呆愣了几秒。
郝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澈的手已经紧紧捏住纪子清纤细的手腕了。
“你干什么?!你放开她!”郝眉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俯身过去就去扒拉许澈的手。
许澈在她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经常会做些类似神经病一样的不理智行为。
但许澈还是紧抓着纪子清不放。
纪子清这会儿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了。
她平静的看着许澈,冷淡道:“你抓得我很痛,先放手。”
许澈不放:“我放开,你就会躲起来,让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对吗?”
纪子清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说了另一句话:“我骗你的事多了去了,这一件不算什么。”
许澈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呼吸了,他一个字再问不出来,只皱着眉头,眼睛湿漉漉看着纪子清。
也算是一种质问。
问她还有什么骗了他。
突然被许澈知道了孩子的事,纪子清没有一点点准备,但也知道,蒙混过去不可能了,所以,她想就这一次,把两人之间的羁绊都斩断。
她要真正的利用许澈一次。
纪子清平淡但却认真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一直在说当爬床事件我是冤枉的,却拿不出实质证据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吗?
因为我那时候回头来找你的时候,目的就不清白。
我是拿了你妈给的钱,听她的话回来的。
以及,为什么你妈控制着我奶奶,你却一点都不知道,因为那是我和她的交易。
我口口声声说,是你妈害死了我奶奶,说很多事都是她逼我,但其实一开始我就是自愿的。
许澈,我是自愿,为了钱,成为你妈的棋子,为了钱当她放在你身边的眼。
这个孩子,自然也是为了钱,答应她要生下来,成为她拿捏你的软肋!”
纪子清字字诛心,许澈只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