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逸舟被纪子清的话惊得一愣。
    假扮情侣是一回事，真的上手做亲密的事又是一回事。
    他可以为了医学事业奉献自己的精神和灵魂，但不包括肉体。
    就算对方是像纪子清这么好看的人也不行。
    但纪子清确认对面就是有人在拍摄她和顾逸舟的。
    来不及纠结了，纪子清笑着站起来，绕到办公桌后，直接走到顾逸舟面前。
    她脸上带着甜蜜温柔的笑容，拉着顾逸舟站起来：“来不及解释了，你先抱我，否则我今天回去就停药。”
    说着，她勾起顾逸舟的手放在自己腰身两侧。
    顾逸舟：“……”
    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就跟被定身似的，僵硬地由着纪子清和他完成了拥抱。
    因为顾逸舟身量高，显得一一米六八的纪子清都格外小鸟依人。
    她和顾逸舟站着“拥抱”，用顾逸舟的手臂遮挡着自己的脸，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对面那反光的镜头。
    很快，她看到镜头闪烁几下，然后拿着镜头的人影就收起东西，离开了。
    纪子清呼出一口气，松开了顾逸舟。
    这种变脸似的抽离，和刚刚主动的拥抱一样突然，让顾逸舟怀里忽然一空。
    他不自觉感到失落。
    但也只是一瞬，并不能引起顾逸舟内心情绪变化。
    这是人类拥抱后都会出现的正常心理反应。
    无关风月。
    “抱歉顾医生，刚刚对面楼有人在拍我们。”纪子清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情如常般清冷淡定。
    顾逸舟恍然大悟，随即眼中透出无奈：“你们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刺激吗？情绪起伏过大对你的胃没有好处。”
    纪子清没办法和他解释更多，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有钱人，我和你一样，是工薪阶级。”
    顾逸舟从她眼里看到了落寞和无奈，沉声道：“不重要，我只关心你的病情。”
    “那，多谢你的关心？”
    纪子清站在窗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查看了楼下的街道四周，确定拿专业镜头的人已经不在了，才彻底放松下来。
    “应该的。”
    之后顾逸舟给她开了检查单，她做完了复诊检查后，和他在办公室聊到他的下班时间。
    顾逸舟看了看手表，主动提议道：“纪小姐，一起吃个饭吧。万一跟拍你的人还蹲着呢？”
    “好。”纪子清笑着点头，礼貌而有距离感。
    这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纪子清才第一次看到顾逸舟摘下口罩。
    她拿着菜单，惊讶得忘了点菜。
    顾逸舟点完菜，把菜单还给服务生的时候，才看到纪子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
    “抱歉。”纪子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低头快速扫了下菜单，点了个沙拉，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顾逸舟皱眉，“等等，给她换成阳春面。”
    纪子清：“？”
    “你多吃清淡面食比较好。”顾逸舟严肃提醒道，“沙拉生冷，你以后都别吃了。”
    纪子清：“……中式沙拉也不行？”
    顾逸舟一愣：“什么中式沙拉？”
    “凉拌菜啊。”纪子清是蜀地人，从小就是无辣不欢的。
    这几年胃疼频繁，但也基本上每一两天就要吃个重口的菜。
    “看不出来，纪小姐你说话这么有趣。”顾逸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又让纪子清僵住了。
    顾逸舟之前一直戴口罩，非上班时间也戴着。
    但眉眼很好看。
    纪子清以为他是网上说的那种“口罩帅哥”，就是全脸上下只有眉眼好看。
    戴口罩只露眼睛是吴彦祖，摘了口罩瞬间扣分成宋小宝那种。
    但谁知道，顾逸舟摘下口罩也是“颜霸”级别的。
    他英俊得有些不讲话。
    纪子清不是花痴，只是单纯震惊。
    她随口问到：“顾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适合进娱乐圈？”
    顾逸舟双手十指交差，挡住自己的下颌。
    “嗯，从小到大都听人这么说。”
    原来帅而自知的啊。
    纪子清单纯好奇：“那你为什么一直戴口罩，挡住……”她在自己的下半张脸比划了一下。
    “因为长相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很多麻烦。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遇到过几个不理智的病人。”顾逸舟很正经，没有半点装逼的意思。
    纪子清秒懂：“理解。”
    但不对。
    “那你这样的条件，没有女朋友？”纪子清难得对一个人好奇。
    顾逸舟摇摇头：“麻烦。”
    纪子清抿唇，挑了挑眉：“明白了。女人影响你研究医学的速度。”
    “嗯。”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少，聊得多。
    比起在医院聊病情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熟稔和轻松在里面。
    之后纪子清开车送顾逸舟回家，在小区门口顾逸舟就下车了，非常有分寸感。
    “谢谢，你到家之后微信上跟我说一下。”顾逸舟下了车，弯下腰透过车窗口跟她说。
    纪子清笑着点头后就离开了。
    等她到家了，发了个“ok”的表情包给顾逸舟，示意自己已经到了。
    却秒收到顾逸舟发过来的一篇小作文似的信息。
    上面前半段是，顾逸舟为今天那句“你们有钱人”的玩笑话道歉。
    后半段是他说自己真的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让纪子清该利用他这个“男朋友”的时候就利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一切以她的心情和病情为主。
    纪子清哭笑不得。
    这时微信弹出一个视频请求。
    是许澈打来的。
    纪子清上扬的唇角瞬间垮了下来。
    她没挂也没接。
    把手机丢在床上，就去洗澡了。
    就当做没听到。
    之后她也不打算回过去。
    洗澡的时候纪子清心里还莫名烦躁。
    今天下午才把许澈从微信黑名单里放出来，晚上就弹她视频。
    这狗男人是真的一点不自觉。
    非要惹她生厌。
    让纪子清没想到的是，她洗完澡出来，手机还在震动。
    她极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拿起来一看，不是许澈了，是许夫人打来的语音电话。
    纪子清想到下午那柄让人窒息的偷拍长镜头，深呼吸一口，接起了电话。
    “许夫人晚上好。”
    “好什么呢好，不是让你回京都之后去看好林软软么？
    你都去了医院看你奶奶了，怎么就不知道去楼下的骨科病房看看下林软软呢？
    还有，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我的人守在林软软病房外一下午，也没见你去！”
    纪子清皱起了眉。
    难道下午拍来偷拍的人，不是许夫人找的私家侦探？
    如果是的话，她这个电话打来说这些，未免也太做作了。
    纪子清试探道：“我下午去看我男朋友了。”
    电话那头传来冗长的沉默。
    许夫人的声音很是严肃：“纪子清，你是真打算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不和许澈混在一起了？”
    “嗯，我认真的。”纪子清笃定道。
    “那许澈同意吗？”
    纪子清没说话。
    许夫人叹气道：“许澈的占有欲很强，他的东西就算是丢掉，都不会给别人，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