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却是不管不顾，小脑袋在莫寒肩头使劲钻了一下，继续放声哭着。
牛老鬼神色无奈，此刻也不急着走，任由汹涌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裳。
他知道，小鬼头这次是真被吓得不轻。
毕竟一个神情狰狞的男人拿着染血锯子，就搁你腿边，别说八岁，就是个成年人也得吓破胆来。
心念一动，牛老鬼手掌一翻，凭空出现一块留影石。
趁着莫寒不注意，体内丝丝灵气注入留影石，将莫寒哭得惨兮兮的脸记录下来。
【阴老鬼，这就有些不道德了吧！】
耳边响起一道神秘的娃娃音，牛老鬼却没有理会，继续记录着莫寒的丑相。
牛老鬼已经偷摸着干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就是想着莫寒长大，再拿出来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良久，莫寒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转为细细的抽泣。
一双小手捧着牛老鬼的脑袋，嘴唇颤抖，呜咽着开口：“老头，我…我……”
“莫寒！”
还没等莫寒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牛老鬼就突然打断支吾不清的莫寒。
对上莫寒迷茫的眼神，牛老鬼脸上带着郑重之色，语气严肃道。
“我也养了你三年吧？”
莫寒茫然地点点头。
他和牛老鬼一起生活了三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比很多爷孙都亲。
“从今往后，你能不能做老夫的孙女？”
莫寒神色微愣，哭得昏胀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牛老鬼就自顾自地继续道。
“我看你穿成这样，也挺适合的，要不以后就别换了。
待我日后去天情宗给你求门功法，让你练个一两年也可缩阳入腹。
嘿嘿，到时候也能圆老夫一个养孙女的愿望。”
牛老鬼一边说着，一边用热切的目光打量莫寒，赤裸裸的眼神盯得莫寒汗毛直立，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
“臭老头。”
莫寒脸上带着幽怨之色，嘟囔一声，只感觉内心的恐惧和委屈顿时消散。
就牛老鬼这么一句玩笑话，把他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感人氛围给搅没了。
他刚酝酿上来的情绪，被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犹如厕所没上完，还留了一半在肛门里一样，难受的一匹。
见耽搁了不少时间，莫寒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牛老鬼无视小屁孩有些气恼的小表情，破洞的袖子一甩，顿时一阵微风卷起莫寒小小的身体。
一道灵光闪过，无数符文宝印浮现在莫寒的体表。
牛老鬼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浮空的莫寒，悄无声息地离开阴森潮湿的地下密室。
在二人离开后，范嘉诚化为碎块的血肉突然冒出火焰，眨眼消失殆尽。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彻，莫寒脸色苍白，俯首下看，只见天兰城在他的眼里渐渐缩小，直到融入漆黑的夜里。
莫寒内心震惊，他现在竟然在天空中御风飞行。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但先别急着问，等离开天兰城后，一切都会告诉你。”
见莫寒嘴唇蠕动，牛老鬼又是道。
“安雨容我也救了，我在她身上下了道遁光符。她现在也快和城外的家人汇合了，你不要想那么多。”
莫寒乖巧地点点头，内心暗道，牛老鬼肯定也是个修真者。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令人疲惫不堪，在心绪平复下来后，一股困意瞬间席卷了莫寒的脑子。
莫寒眼皮微动，疲态尽显，旋即陷入沉睡之中。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是躺在一处山洞内。
四周爬满青苔，整个山洞显得有些潮湿，但前方燃烧的火堆驱散了莫寒身上的寒气。
“醒了啊。”
苍老的声音在幽闭的山洞内回荡，随着一阵微弱的踏步声，牛老鬼瘦小干瘪的身子缓缓出现在莫寒面前。
抬手示意莫寒不要出声，牛老鬼就地而坐，左手撑着腰，右手在莫寒惊讶的注视下拨弄两下火堆，沙哑的声音响起。
牛老鬼本名叫阴无伤，如莫寒猜测的一样，是个修真者，一直以散修自居。
十几年前，自认实力不俗的阴无伤为了弄清楚某件事情，孤身一人强闯风晋王朝的超级修真门派——天伤地绝宗。
天伤地绝宗的第一强者，天绝老祖虽然于三十年前被玄门强者击毙，但底蕴依然雄厚，宗内还存在四大元婴真君。
以一敌四，阴无伤根本不是对手。
在四位元婴真君的围剿下，阴无伤身负重伤，惨败逃亡，一条腿也被天伤地绝宗的霸血真君打伤，落下了永久的隐疾。
因为被阴无伤抢夺了一件重要秘宝，天伤地绝宗当然不会放过他，搜寻力度一直不减。
所以阴无伤只能一路逃遁到风晋王朝边陲的一个小城，从此隐姓埋名，一晃就是十多年。
故事很短，阴无伤讲的也不算详细，只是粗略的跟莫寒说了自己的旧事。
而莫寒在听闻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收回心神，怔怔地看着眼前衣服满是补丁，头发稀疏，牙齿还规则不整的老头。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牛老鬼的形象，代入成故事里意气风发的阴无伤。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我会给你一些银子，路过其它城镇时，将你放下，从此你我断绝来往。
有我隐蔽法术的遮掩，相信天伤地绝宗和范家不会追查到你身上。
这也是比较安全的选择，保你性命。
其二，则是跟着我，随我一起修行，但你也会面临天伤地绝宗的追杀。
成为修士听起来不错，却有致命的风险，我希望你谨慎考虑。”
阴无伤犹如鹰鹫般的眼眸直视莫寒，仿佛是要刺透他的内心，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我…真的有成为修真者的天赋吗？”
莫寒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
望着面露期盼的莫寒，阴无伤嘴角顿时露出笑容，语气肯定道。
“有，肯定有！”
“我教你练的武功秘籍，其实是引气入门的法诀，你能在一天内感应到灵气，修行天赋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