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家,书房里。
徐芷萱和裴珩伤心离开。
当事人竹心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乔子舒,不知道乔子舒会不会陪一个。
“喂,你不会也哭了吧。”
乔子舒拧着眉,“王忠要是再晚几天死就好了,无论是权力还是财产都继承得名正言顺,还不用再被安排婚事了。”
竹心,“……”
芷萱,你看看,跟乔子舒相比,你老公简直是小天使。
“鹤鸣,那边……”比起京城,乔子舒更担心幽州那边。
竹心低声说,“没事,有小满看着呢。”
原来是这样,乔子舒眉间一松,嘴里还是说着责怪的话。
“你总难为小满。”
一年前北上劝徐世子,一年后北上劝小侯爷。不愧是亲师父,变数最大的永远交代自己徒弟。
一提小满,竹心眼睛里都是笑。
“那个泼猴,最高记录两天闯出三个祸,该到她乌鸦反哺的时候了。”
“唉,青山的眼光差了些。”
竹心摆摆手,“没有啦,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小满随我,情路坎坷。”
一时间乔子舒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道,“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
竹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我觉得我比文王‘拘’,比仲尼‘厄’,那我岂不是要当武则…”
竹心的“天”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乔子舒捂住了嘴。这种玩笑还是别开得好。
算了还是别聊她了,聊她太沉重了。竹心把话题转到乔子舒身上。听裴珩说,乔子舒家里面也是乱糟糟的,却很少听他讲家里的事。
“听说前阵子你又把的亲事搅黄了,怎么那姑娘不满意?”
“两个月前,我见到五娘。”
竹心立刻反应过来,乔子舒说的是张五娘。张五娘就是上辈子嫁给乔子舒但过得不好,对宋鹤鸣有恩的人。话说他俩都要定亲了,那亲事还是竹心亲手搅黄的呢。
竹心有点不好意思,“听说她已经成亲了。”
“嗯,她丈夫去年年底死了。”
竹心,“……”好奇怪的转折。
乔子舒继续说,“她丈夫去世了,我以为她过得不好。我就问她愿不愿意嫁到乔家来。如果愿意,我等她孝期满了。”
虽然乔子舒脸也没红,还是以往木愣愣的样子。但竹心已经脑补一出,久别重逢白月光,兜兜转转还是你。磕到了,他超爱。
“然后呢?”竹心追问道。
沉稳善良大小姐vs内敛深情权臣。他拉她出泥潭,她救他出深渊,这是什么双向救赎文啊。
乔子舒垂眸,声音轻缓。
“她说她过得很好,日子从没这么舒心过。她还说我们家这个情况,谁嫁进来就等于跳进了火坑。让我别害人了。”
竹心,“……”她磕的cp这么快就be了,伤心……
“我想了想,五娘说得对。母亲上次让我见的人除了家世差些,人却是很好的,很和善。但我不想害她。”
乔子舒看着竹心,眼睛里漆黑一片看不出悲喜。
竹心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道,“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
乔子舒“……”
阿珩是例外,大多数的人都是各有各的不幸。
而宫中这局,原本是大获全胜的,如今却……乔子舒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
“人为何非得成亲呢?”
这个问题千年后的人仍然没有得到很好的答案。
“是啊,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乔子舒,“……”全是大逆不道。
竹心回了宫后,见小寒在她屋外等她。
“姐姐,督主来了。”
竹心反应一下,才想起王远已经被封为东厂督主了。
“督主,那可得好好见一见。”
竹心进屋看见王远负手而立,督主的服制一上身整个人更有气势了,真是人靠衣装。
“王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一些?人也比以前精神了。”
王远又不能说最近正在节食。
“我最近多忙啊。”
竹心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贵人事忙。”
“王忠那套宅子太晦气了,不能住。我又买了一套宅子,离裴夫人家很近只隔了一条街。”
王远说罢递给竹心一张房契。
又加了一句,“你的名字。”
竹心打开房契真的是她的名字。
“远哥。”竹心发自肺腑。王远真的比男人还男人。
原本王远只是想拿这宅子试探竹心的意思。毕竟葬礼过后大家都各忙各的,谁也没再提及此事。
王远洋洋得意,又嫌弃竹心眼皮子浅。
“这算什么?等成了亲,我再给你买个庄子,带温泉的那种。”
她嫁得虽然是太监,但不妨碍她当娇妻啊。
“我跟王忠没成婚,是不是不用给他守寡?”
王远慎怪道,“你急什么?要是间隔太近,名声会不太好听。”
“大哥,你是东厂头子,我是关竹心。咱俩还要什么名声啊?那玩意咱俩原本就没有啊。”
王远想想也对,强压着嘴角,“那我就跟皇上说了。”
“等你,远哥哥~”
竹心眼里带着笑,王远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看着王远的背影,竹心眼里的笑并没有散去。竹心想想,张五娘说她日子过得很好。自己应该也不差。
御书房
“陛下,竹心这样没规矩的人留在宫里也不成样子。”
皇上看了一眼王远。
“怎么?你要替朕把她除了?”
“除了她倒是容易的很,可没必要因为她跟皇贵妃娘娘生了嫌隙。”
“那你说如何?”
王远脸上堆着笑。
“陛下不如把她赏给奴才。若她再生乱,陛下就罚奴才好了。”
皇上看了王远一眼又看了一眼。
“他嫁了几次都没成功,感觉她克夫啊。”
“陛下放心,奴才命硬。”
皇上想了想,杀不得留不得的玩意交给王远也不错。
“你要是想好了,朕倒是也……”
这时小太监进来。
“启禀陛下,大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