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绵长平缓的笛音逐渐平息,白墨尘依旧保持着吹奏的动作。
时翊见他已经停下了吹奏,也没有立刻出声打扰,而是耐心的等他自己回神。
片刻后,白墨尘才缓缓睁开双眼,第一时间就是转头看向时翊,轻声的唤道:“阿翊。”
随后他才想起来重要的事,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反应?”
时翊闻言轻轻的点点头,白墨尘又看向上方坐着的北千寒。
后者也给了他一个笑意,白墨尘把手里的笛子放在桌上。
随即拿起桌上的书本,但很快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时翊和北千寒见此也是不解。
白墨尘看着二人不解的问道:“这不是没变化吗?”
此话一出,时翊才注意那书,可他确实看见那抹光芒啊。
北千寒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书本快速的翻动着,随后纸张上就出现了字迹。
俩人把自己看见的都告诉了白墨尘,他自然是相信他们说的。
可他从头翻到尾,都没有看见书上出现他们所说的字迹。
看着书本猜测开口道:“难不成要一直吹着才能看吗?”
这个猜测在他们看来有些匪夷所思,原本就是需要吹曲子的人才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若是一停下就消失,那怎么看,一边吹一边看?
想象着白墨尘一本正经的吹奏,还要去看书里的内容,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奇怪。
白墨尘突然想到时翊开始把内力注入身上的行为。
他沉思着想了想,就把书放在左手里,缓缓闭上双眼,抬起右手就对着书本输送内力。
不多时,那书就如北千寒看见的样子,快速且自动翻着章页。
每翻一页,那上面就出现了黑色的字迹,这个发现让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书本。
直到全部翻完时,书本上发出的光芒直直的往白墨尘的心口处而去,转瞬即逝。
但时翊和北千寒却将这一幕场景尽收眼底。
时翊望着白墨尘的的神色,心里暗道:这书难不成是选了墨尘作为它的新主人不成?
不多时,白墨尘才收回右手,收回手的一瞬间,手腕处就出现了一个类似圈的圆形印记。
感受到手腕处有些温热的感觉,白墨尘立刻查看,就发现了那个印记的存在。
他的目光又落在书上,想看一下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容,竟让他的主人这么不愿让它被世人发现。
书本的封面依旧什么都没有,白墨尘打开了外壳,入目便是“邪音冥曲”这四个字。
口中呢喃出声:“邪音冥曲。”
曲这么一个名字,听起来就感觉曲子不是什么正经曲谱。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白墨尘继续往下翻,看着那些曲谱,越往后看脸色越发凝重。
不多时,他合上书本看着时翊和北千寒俩人,严肃的开口说道:“这里面确实是有能够控制的曲子,不过,,,”
话说到一半,他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脸色也有一些难看。
“不过什么?”时翊看他的样子,抿了抿唇问道。
北千寒也很好奇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白墨尘闻言没有开口回答,而是选择把书直接递给时翊的身前。
时翊见此先是看了看白墨尘一眼,随后就接过书本。
翻开一页,就看见了书本的名字—邪音冥曲。
望着这个名字,双眉轻轻的皱着,随后就是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全部看完后,视线落在最后一页的一排排小字上。
内容如下:
此曲谱是由我所创,我一直以为只要内心足够坚定,便不会被它所影响。
只可惜,是我错了,它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只因我当年年少轻狂,自诩清高,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里面的曲之所以称为邪曲,不仅仅是因为能控制敌人,就连吹奏之人亦会受其影响。
里面的曲从简到难,尤其是最后两曲。
轻者吐血昏厥,重者则会陷入无限梦魇,除非你有过人的心智,否则将长眠于你最执迷的梦境,再也无法醒来。
那个印记是我特意留下的,若是要吹曲,它能助吹奏之人凝心神。
有缘人,若是你看见这段话,请替我将它毁去。
时翊看完后,原本稍微放松的心情,此刻变得愈发沉重。
若是要以未知的危险来赌,他不敢赌亦不想赌更不能赌。
看着书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后起身把书放在北千寒身前的桌面上。
后者自然也看见了名字,翻到最后也看见了那一段话。
吐血昏厥,若是影响较小,倒是有可能会醒,可那影响究竟是什么?
是入魔?还是疯癫?
还有那个梦魇,最执迷之事。
人的一生,谁能始终如清风明月,无牵无挂?谁能没有半点执念?
这两个后果,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
一时之间,书房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转眼便到了午时。
白辞在山洞外翻着面前烤的野鸡,抬手轻轻的往自己方向扇风,那肉香味瞬间钻入口鼻。
满足的深呼吸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洞内,便把烤肉拿起来。
还把地上的火堆弄灭,以免发生什么意外,转身拿着烤肉走进洞内。
白辞今日洞内看见俞长寻就高兴的喊道:“师父,野鸡烤好了,可以吃了。”
把烤鸡递给坐着闭目养神的俞长寻,后者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眼前冒着油光的肉。
嘴角倒是微微的上扬,看向白辞开口说道:“臭小子,你这手艺不错啊。”
说着就伸出手把烤肉接过,目光落在野鸡的两条腿上。
随后就一把扯下那两只腿递给坐在一旁之人的身前。
白辞见状连忙说道:“师父,我吃一只腿就可以,你也吃。”
俞长寻闻言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关怀,故作嫌弃表情说:“拿着,多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这说的是你自己吧,我又不是小孩了。”白辞接过另一只鸡腿后,低头小声的嘀咕道。
俞长寻听见后,立刻笑骂道:“你这小子,给你吃还不乐意了,现在若是那小跳蚤也在,你就只能吃一只了。”
被自家师父称为小跳蚤的白墨尘:???
白辞:嗯,我们的外号都挺多的。
俞长寻再次开口说道:“再说,你有多大?你就是到一百岁了,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白辞听着俞长寻的话,也是忍不住笑了。
想着小时候只要是吃烤肉,动物身上的腿,他和白墨尘永远都是一样的数量。
俞长寻对待他们俩从不偏心,有什么吃的,玩儿的都是一样。
从他被捡回去后,过着的生活一直都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时候和白墨尘一同下河摸鱼,上树掏蛋,有时他们还会捉弄一下午睡的俞长寻。
后果就是罚他们俩站在身前,看着他自己把烤肉全部吃完,尤其是吃那两只腿的时候。
包括现在自己的一身武功,都是俞长寻亲自教的。
想到那些时光,白辞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
他看着俞长寻,眼里泛着泪光,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师父,谢谢你。”
俞长寻看见他这模样,就忍不住开口说着:“怎么?让你吃两只烤鸡腿就要哭了不成?没出息。”
“快吃,吃了助我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