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上,梁氏倒了,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整日发烧,人都快烧糊涂了。
林老太太眼瞅着指望不上梁氏,便把重任委托给了管家,给了足够钱财让他去打点打听。
管家到底管家多年,还是认识些人有些门路的。
花了好些个钱,找了好些个门路,终于得知林布清被关在了京都衙门的牢狱之中。
管家又拿了银子打点,几乎快要把林府上半个家底折进去,才得以进入京都衙门的监狱,探看林布清。
管家手拎着食盒,里面是林老太太亲手给儿子蒸的包子。
“老爷,老爷?”
管家看见林布清的时候,几乎没认出来。
只见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不是鞭痕就是其他用刑痕迹,身上血呼啦的,甚是骇人。
身上的衣服,早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红一块黑一块灰一块的,凄惨至极。
管家带着哭腔:“老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被用了这老些刑?”
林布清看见自家管家的那一刻,绝望灰败的脸上蹦出一丝希望。
趴到牢房栅栏旁,对着管家伸出手:“带吃的没,快让我吃口东西。”
牢狱里哪是人待得地方,整日挨打受刑不说,还吃不饱吃不好。
他把该说的都说了,那些狱卒也不肯放过他,每日好像是打他取乐一般。
他在这里,毫无尊严毫无人权可言。
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可他又极怕死,怕的不要不要的。
管家把食盒里的包子隔着栅栏递给林布清。
“这是老夫人亲手包的,生怕你受委屈熬不过去。”
林布清把所有包子吃完,喝了口水,这才缓过气来。
管家询问缘由,他这才把上元节那日发生的事情告知管家。
“都怪梁氏那个贱人,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把我瞒得死死的,害我在这牢狱里受罪!”
林布清如今把所有过错罪责都往梁氏身上推,完全忘了,当初梁氏可是跟他交代过的。
梁氏与他说得是章氏一尸两命,可是有与太子的婚约在,用他们俩的庶女顶替章氏女,既得了这太子妃之位,还能保全林家以后的泼天富贵。
当时林布清一个劲儿夸梁氏聪明机灵会办事,竟然还能想到这法子瞒天过海。不管嫡庶,总归是他的女儿,他就是未来的国丈。
自那之后,林布清对梁氏那是更加的宠爱纵容,对他们的女儿未来太子妃也是极尽娇宠。
如今事发,林布清可不会承认这里头有他半点错。
管家听得张口结舌:“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欺君之罪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啊,说不好还会株连九族。”
管家都想赶紧跑路了。
这都是什么东家啊!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一家老小,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个顶个会惹祸,个顶个会折腾人。
管家离开京都衙门大牢,回到林家就将实情说了。
林老太太听了,又是跳着脚的把梁氏骂了个痛快。
管家怕兹事体大无辜被牵连,等老太太骂完了歇口气的功夫,赶紧与林老太太请辞,说是家中有急事,老母亲病了。
林老太太对着管家骂了一通,才放人离开。
管家出了林家大门,扭头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一家子上不得台面的破烂货!”
他前脚离开林府,后脚就被跟踪上了,管家完全没有察觉。
林老太太在那骂完梁氏又接着骂离开的管家,骂着骂着,又开始骂那逝去三年的章氏。
要不是章氏当年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她儿子,怎么会有后面的这些祸事?
章嫲紧皱着眉头,听了老半天,终于是听不下去了。
“老太太,为今之计,光骂可有什么用?咱们赶紧想办法啊!”
“我一个糟老婆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林老太太说着就要扯开嗓子哭嚎。
“府中没了管家,姨娘又病着,总得先有个人来管家才行啊。不然这每日的衣食住行谁来管?”章嫲道。
“那你说说,我上哪请管家去?”林老太太问。
“去外面请管家,不如从家里提一个人上来,还知根知底更牢靠。我听说,后厨的管事辛甲手脚干净,人也老实忠厚。不如先把他提升管家,若管不好再说。”
章嫲说得有理有据的,林老太太信以为真。
见到辛甲其人,看着确实挺老实忠厚一人,林老太太便把他升为林府的大管家。
辛管家上任第一件事,便是给林老太太出主意,想要救林布清,只能去求忠勇将军府。
这是林家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