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这喧闹的环境下等聂逸林过来了,她今日有些莫名的累。
身体疲惫,心里也压着一股子气,让她有些上不来气。
周遭闹哄哄的气氛,更加让她心里堵的慌。
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程青砚唤了孟安一声:“孟安,让人将孟新义和孟昌北看好了。”
“村长他们有什么事情想再问的,让他们自己问,你们负责看着别让人跑了。”
“等聂捕头带人过来的时候,你再到后面叫我。”
“是,郎君。”
交代好之后,程青砚也不再管身后的吵闹和烦恼,跟叶灵雨一起离开人群。
阮半夏让孟初莹给她熬的安神汤已经熬好了,江江偷喝了半碗,已经被孟初莹哄去睡觉了。
回到房间里,程青砚准备喝那加了糖的莲子粥,发现粥的颜色是微微的碧绿色。
让她想起她之前喝的加了特别药物的莲心薄荷汤,不由失笑。
叶灵雨端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递到程青砚嘴边。
程青砚一张嘴,一勺粥入口。
不苦,是甜的。
丝丝甜意在嘴中化开,清清凉凉很是好喝。
“娘子,这粥为何是绿色?”
淡淡的绿,像是有什么绿色的汁水流进了粥里,颜色很是好看。
有点温柔,像叶灵雨此刻的笑脸。
叶灵雨又舀了一勺,递到程青砚嘴边:“好吃吗?喜欢吃吗?”
程青砚点点头,嘴角还挂着一粒粥里的米。
然后叶灵雨开始解释着粥为什么是绿色:“这粥里面放了一点点点的薄荷汁,做完粥之后,我担心有飞虫,摘了朵荷叶盖在上面,没想到它颜色居然变了。”
“不过没有毒,我刚刚试过了。”
成功将程青砚的笑脸逗了出来,程青砚咽下嘴里的粥:“娘子,下次这样的事情,先让旺财或者富贵上,咱们俩靠后,靠后。”
院子里的富贵并不知道程青砚已经把它卖了,还在悠闲的甩着尾巴。
如果它知道,它肯定要骂程青砚一句“就你清高,就你了不起。”“我是狗我知道,你是不是人我真不确定!”
叶灵雨成功将一碗粥喂到了程青砚嘴里,许是这碗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程青砚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
孟初莹将早早熬煮好的安神汤给她端了进来:“叶姐姐,师父给程大哥开的的安神汤已经要放冷了,我就先给她端进来啦~”
放汤碗的时候,悄悄拿眼睛瞄向程青砚。
见她现在的脸色比早上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苍白,整个人也还是蔫儿吧唧。
精神头不像之前身体舒适的时候那样有活力,有一种她在强撑的感觉。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现在也能帮人抓药了,你和叶姐姐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我一定很快就能学成出师,到那时候,就可以赚钱贴补家用了。”
她以为程青砚身体不舒是干活和场子里压力太大导致的,着急的想帮程青砚分担一下生活压力。
本就精神不济的人,苍白的笑脸挂在脸上,安慰的话语随即说出:“咱们初莹也是大孩子了,知道为家里分担责任了。”
“只是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还真不是累到了。而且,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你看看江江,她就从来不考虑这些事情。”
“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快乐的年纪。好好跟着阮郎中学医,咱们家以后也是有郎中的家庭了。”
“至于这个家的重担,还轮不到你个小孩子来扛。我牙缝里挤出一点饭,你也吃不完。”
缓了缓,程青砚又接着说道:“初莹啊,这两天我就送你和你师父回去。”
“这次回去之后,多留意一下你师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将她带回家来。”
孟初莹也不是个傻的,阮半夏自从沈子瑜离开之后的种种表现,她早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只是碍于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她从来没有八卦过这些事情。
就算程青砚不交代她,她也会好好照顾她师父。
阮半夏于她,也算是有再造之恩,当然要感激在心。
前段时间阮半夏生病,让她知道原来医者不自医。
虽然她医术到现在也只是学了皮毛,但她想把阮半夏照顾好的心却是十成十的:“程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将师父照顾好!”
叶灵雨见孟初莹信誓旦旦的跟程青砚保证起来,不由笑道:“初莹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但是照顾半夏并不是你的主要责任,你的主要责任是照顾好自己。”
“半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我们不必说,她自己心里明白。”
“而且,你程大哥的意思是,你只需在你学习之余留意一下半夏的状态,不用时时刻刻盯着她。”
“咱们既然应了子瑜帮忙照顾半夏,就得将人照顾好了,不然子瑜回来,我们没办法交代。”
被安排了的阮半夏在屋子里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她皱着眉揉了揉鼻尖。
孟初莹露出一个笑脸:“叶姐姐说的我明白,当初我刚去师父家里的时候,师父也是说要好好照顾我,不然没办法跟你们交差。”
原来如此,程青砚看了看眼前的汤药。
你所有的善意,最终都会流向你。
一瞬间,她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平日里太过平易近人了,让这些人接二连三的过来找麻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不累,自己很是心累。
孟初莹这么小的年纪尚且知道知恩图报,那些人呢?
他们只想要的更多,又想不劳而获,又想平添富贵,想的真美。
孟安前来敲门,说是聂逸林来了。
程青砚叹了一口气,在叶灵雨的陪同下,出去见聂逸林。
院子里,聂逸林他们并没有管地上躺着的陈彦平。
孟新义和孟昌北被孟嘉和孟大壮押着,捆了个结实。
聂逸林这次带了数十名衙役,见到程青砚和叶灵雨过来,齐齐的朝她们行了一礼。
周围原本哄闹的人群,因为有衙门的人在,此刻安静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