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半夏让了让身子,将孟初莹唤来。
“初莹,你先给病人诊治一番,我看看你最近长进了没。”
“是,师父。”
陈生和夏蓁蓁都认识孟初莹,一开始以为孟初莹只是背药箱的药童,没想到她居然是眼前这位漂亮郎中的徒弟。
只是在心里嘀咕,孟初莹毕竟还是个孩子,到底能不能行啊?
孟初莹丝毫不紧张,像是这样的考验经常发生,她像阮半夏那样,熟练的将手搭在了床上之人的脉搏上。
仔细的号脉之后,她站在了一旁。
阮半夏也没说什么,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给孟阿吉的阿娘号了脉,年纪五十岁,身体却如七十岁。
她问诊完毕之后,跟孟初莹一起来到桌子前。
打开药箱,一人一根笔,沾了墨就开始各写各的药方。
之后便放在一起对比,阮半夏给孟初莹将哪一味药材放多了,哪一味药材放少了,需要怎么调整,才能对病人最好。
之后阮半夏问孟阿吉:“之前抓药的药方还在吗?”孟阿吉忙点头:“还在,还在,我这就去取来。”
观看药方之后,阮半夏发现了孟阿吉让人开的这药方上有点问题。
“久病体虚,虚不受补,之前用的药方里,有一味药加重了。导致药性不能吸收,在体内积压成毒。”
“按照我的药方,你去抓来。坚持服用一段时间,你阿娘也还能救上一救。”
听到他阿娘还有救,孟阿吉忙跪下磕头。
这算是除了给诊金之外,他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了。
“多谢阮郎中,多谢阮郎中!”
“不用谢,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尽快去把药抓齐煎了,给你阿娘按照我叮嘱的服用了就行。”
看了好些年的郎中,他阿娘这病始终都没有治好。
曾经还有些希望,慢慢的,希望也消磨在了时光里。
如今难得有郎中说还能治,孟阿吉内心很是开心。
回到程青砚家里之后,程青砚这颗八卦的心,蹦啊蹦~
叶灵雨看不过去,找个借口,将沈子瑜支开了。
这下程青砚得了机会,迅速一脸八卦的靠近阮半夏。
在她靠近的时候,阮半夏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跟她吵架了,也不算是吵架,是我单方面的不爽。”
说完,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程青砚:“我知道,你从到我家就想问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方便开口。”
“先说好,不是我想说啊,是我觉得阿嫂她也想听,这才便宜了你。”
“不过,看你想问又不敢问,犹犹豫豫的样子还挺好笑。”
程青砚迅速坐回叶灵雨身边,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那你便别说了,自己憋着吧,我与娘子可对别人两口子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
“顺便说一句,我看你俩闹别扭的样子,也挺好笑的呢~”
这话成功的惹来了阮半夏的一个大白眼。
半晌,她幽幽的吐出一句:“她好像要回去了,这里,始终不属于她啊~”
声音里有些遗憾,又有些不舍,到底是遗憾还是不舍占比多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前两日,京都那边送过来一封信,找她的。”
“她看过之后,独坐了许久,然后跟我说,这两日她就要动身回京了。”
“让我自己一个照顾好自己,呵呵~”
阮半夏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像是在自嘲。
只是这笑声,让人听着有些心疼。
“如果注定了要离开,当初又何苦寻过来?”
或许谁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些事情,当初相识,之后相知,哪能想到这缘分这样不简单!
先动情的人,在爱情里注定是输家。
京都和远宁县,中间隔了何止千里?
这个时候的车马又慢,谁知道下一次再见,是不是已然过了半生?
难怪阮半夏的情绪有些不对,她爱慕了那么久的人,忽然要离开了,如何让她不难过?
沈子瑜这两日就要离开,但今日,她居然一直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情,真是个闷葫芦。
想一个人默不作声的悄悄离开,似来时那般?
还真是一个狠人,够无情,够冷漠!
“这沈兄,没看出来啊,原来还是个狗东西!”程青砚恶狠狠的说。
阮半夏唇角勾起,带着笑意:“嗯,骂得好,确实是个狗东西!”
“简直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丧心病狂!”
嘶,这,越骂越离谱了····
叶灵雨坐着的位置,正巧看到沈子瑜从远处走来。
她起身对阮半夏说:“骂的解气就多骂两句,别把自己闷坏了,我去看看江江。”
然后她看了一眼程青砚,又往门口瞧了瞧,程青砚立刻意会。
“娘子你去看江江,然后让慕叔把我上次带回来的酒给放凉水里镇一下。”
“今天晚上,让阮郎中尝尝咱们买的酒。”
“知道了~”
等叶灵雨出去,程青砚又和阮半夏骂起了沈子瑜。
她人是好人,做事情也讲义气,但是这并不能阻止程青砚骂她。
不知道她到底和阮半夏发展到了哪一步,但阮半夏这情丝,一时半会儿是剪不断了。
又不得不佩服沈子瑜的果断,相处了这么久,能说断就断。
难道她真的没有对阮半夏动过心?
不应该啊!
她这双眼睛,应该就就是真姬鉴识器啊!
怎么会有人能躲过她的姬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沈子瑜的身上,她的姬达响了不知道多少次。
就她看阮半夏的眼神,说没有情,鬼都不信!
只是,现代那么方便的交通情况,异地恋都基本上没有好结果。
这个时候,从这里到京都,快马加鞭的情况下,也要近乎一个月的时间。
一来一往,见一次面,半年的时间就没了。
难道往后要阮半夏和沈子瑜两个人,一年的时间,一半在路上,一半时间在家相思?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程青砚连忙摇了摇头。
阮半夏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迷糊,皱眉问:“怎么?干嘛忽然摇头?你脑袋疼?”
啧,不得不说,这郎中看事情的角度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