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瑜莫名其妙挨了一脚，不敢动不敢动，不动都挨揍，动了不得拿针扎她？
她们俩的反应，惹得众人偷偷笑。
吃完饭，阮半夏建议将慕知岳留在这里治疗，不用来回折腾。
征询了慕知岳的意见，慕知岳也同意了。
叶灵雨对慕知岳今天提到的舅舅有些好奇，她阿娘活着的时候也曾经提过，只是她从未见过外祖那边的任何亲戚。
阳光正好，院子里江江和旺财在孟初莹的看守下在玩闹。
阮半夏在整理她的药材，沈子瑜在旁边陪着。
叶灵雨和程青砚在慕知岳身旁，红玉也在。
慕知岳看了看红玉，红玉了解，转身退下。
程青砚不知道慕知岳会不会让她离开，但是总不能等人开口赶自己吧？
所以她也准备跟随红玉一起离开，却被叶灵雨拉了回来。
慕知岳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没关系：“小雨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反正你们迟早都会知道的，一起听听也没什么。”
“小雨，你阿娘之所以只跟你提你舅舅和外祖，而你却从未见过他们。是因为你阿娘是违背了你外祖的意愿，宁可和白家断绝关系，也要嫁给叶宗之。”
“当年，你阿娘对叶宗之一见钟情，可那时候叶宗之已经有了娘子。”
“只因他原配娘子是他的糟糠妻，他从未对外人提起过。”
“他哄骗你阿娘说他未曾嫁娶，直到你阿娘她偷偷怀了你。”
哇哦，程青砚没想到，她的岳母居然是个为爱勇敢的人！
他岳父可真不是个东西，有一股子陈世美的味道！
在这样一个封建的时代，未婚先孕，被人知道了，不但自己身败名裂，父母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种事情，叶宗之在有娘子，他和岳母又还没有成婚的情况下，还让她怀了孩子，他究竟怎么想的？
叶灵雨也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她阿娘从未跟她说过这些。
嫡系那边偶尔有说，她也当都是虚假的，以讹传讹。谁承想，居然都是真的。
慕知岳太过激动，喘的厉害。
阮半夏忙过来给他施了针，又让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缓了过来。
“这件事被你外祖母知道后，就不愿意把你阿娘嫁给叶宗之了。”
“说如果你阿娘要生，这孩子以后就是白家的，生下来白家养。”
“叶宗之不是好人，当初你外祖一家已经打听到叶宗之已经有了娘子。说什么也不同意你阿娘嫁过去给人做妾，可你阿娘铁了心！”
“最后居然以死相逼，你外祖他们不想一尸两命，又劝不动你阿娘，只能先妥协。”
“想以亲情让她退缩，她却狠下了心跟白家一刀两断。”
“你外祖怕她嫁过来受委屈，陪嫁了十间铺面，万两白银。”
“这些陪嫁，给叶宗之崛起的机会。他做生意的本钱，都是从你阿娘的嫁妆里拿的！”
“我也是被老夫人派过来的，你阿娘去世之时我便被叶宗之限制了行动。”
“直到现在，白家还没有收到你阿娘去世的消息。”
还真是一个人渣啊！
叶灵雨不可置信，她阿娘不是一直说叶宗之是爱她的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这么多年，叶宗之都在骗她阿娘，所以才会在她阿娘死后三个月就将她绑了嫁人？
“慕叔，我阿娘说叶宗之很爱她，而且他也确实经常送一些阿娘爱吃的葡萄，点心，首饰。”
“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慕知岳摇了摇头：“小雨，你阿娘她生前确实开心幸福过。但这不能否认叶宗之从一开始就骗了她，至于叶宗之有几分真心，怕是只有你阿娘一个人知道。”
叶灵雨的脑子有点乱，难道叶宗之对她阿娘的那些好，都是刻意演的？
可她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人的演技要有多逼真，才能将所有人都哄骗过去。
而且她阿娘尽管只是叶宗之的妾室，却有着和嫡系一样的权利。
在她的记忆里，也确实没有发现叶宗之对她娘亲不好。
而她娘亲，也一直都是一脸幸福的和叶宗之在一起。
她还曾经天真的觉得，相爱的人，可以不必在意身份地位。
因为她在她阿娘和叶宗之身上看到了，相濡以沫的幸福。
她阿娘已经去世了，再追究她是不是真的幸福，已经没有必要了。
至于叶宗之是真的爱她阿娘还是虚伪的敷衍，也已经不重要了。
她往后跟叶宗之也只会是仇人，不会再有牵连。
只是为她阿娘当初跟外祖一家断绝关系这件事情，感到悲伤。
最锋利的刀，刺向了最亲爱的人。
这把刀，不仅刺伤了她的外祖，还刺伤了她的阿娘。
慕知岳讲的这些事情，让叶灵雨之前对她阿娘和叶宗之的认知都重新刷新了。
这件事情，她没办法评价。
就算是叶宗之一直在骗她阿娘，可她阿娘跟叶宗之在一起是真的幸福开心。
被人一直骗着的幸福，算不算幸福？
再纠结更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人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
叶灵雨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眼，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我从未想过，阿娘和外祖家里还有这样的事情。以前问起外祖，阿娘总是闭口不言。我想着每次提，阿娘都不开心，我便没再提过。”
“或许，提到外祖时，阿娘那些年我看不懂的眼神和表情，是她在思念外祖吧。”
说起这个，叶灵雨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记得阿娘给外祖写了很多封信，可从来没有收到过外祖他们的信件。”
根据慕知岳说的这些，外祖他们也不像是跟阿娘断了关系的样子。
不至于那么多信件都石沉大海吧？而且这样算算，她外祖母都应该六七十岁的高龄了，叶家从来没有收到关于外祖那边传过来的，哪怕是一句话。
这不是很奇怪吗？
两个相互都惦念的人，一方还不停的给一方送信，可为什么几十年都没有联系到呢？
就算马车和信件走的再慢，再长的路，也终会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