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砚内心哀嚎,跟这位郎中她还能讨价还价。药碗交到了叶灵雨手里,即便里面是毒药,她也不敢说不喝啊!
叶灵雨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程青砚嘴边:“张嘴,喝药。”
程青砚这一刻忽然有些想死,满脑子的“大郎,喝药了。”
她不张嘴,叶灵雨的手就一直举着,一勺子汤药就一直在嘴边。
“娘子,药太烫了,我等会儿喝行不行?”
叶灵雨端着碗的手,摸了摸碗,还好,不是很烫。
但她还是收回了勺子,一点一点给她把药吹凉。
那边阮半夏已经将孟初莹叫醒,汤药都喝完了。
“这位“郎君”还是快些将药喝了的好,你家娘子一直端着药碗,也是很累的哟~”
程青砚眼睛一闭,假装没听见阮半夏的话。
叶灵雨又试了试药碗的温度,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要坐起来喝还是就这样躺着喝?”
程青砚认命的睁开眼:“我自己坐起来自己喝,辛苦娘子了。”
喝中药的秘诀她还是知道一点的,一口闷。不给味觉有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喝下去。只是这样做,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还要注意别闻着气味,容易哕出来。
可惜了,想法很好,实践起来特别困难。
她的速度没有赶上味觉的速度,苦意在口腔里蔓延。中草药特有的味道,让她险些没压住胃里翻滚的感觉。
嘴里被叶灵雨塞进来一颗蜜饯,是阮半夏刚刚给叶灵雨的。
苦味被中和,程青砚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没有病死,差点儿喝药喝到想死。忽然就很怀念,怀念二十一世纪的胶囊和糖衣药片。
中午饭是孟新玉和孟平康在双河村找人买的饼子,阮半夏熬了一锅粥。
程青砚不知道阮郎中的做饭习惯,在阮半夏问她喝不喝粥的时候,她开心的点了点头。
有粥喝,总比只吃干饼子好呀!
到底是年轻,郎中熬的粥也敢喝。
粥端过来之后,孟初莹和程青砚的脸就皱巴着再也没有展开过。
阮半夏做的饭就是药膳,而她做药膳就只讲究药性,不管入口味道如何。
程青砚和孟初莹两个人端着碗,吃,吃不下去,倒,倒不掉。阮半夏和叶灵雨可都看着呢,真是不知道阮半夏和叶灵雨是怎么面不改色把粥喝下去的。
刚喝完药不说,现在又来一碗药粥。这个黑绿黑绿的颜色,阮半夏不说,谁能看出来这是粥?
颜色就减掉了一半的食欲,味道减掉了另一半的食欲。
别问,问就是后悔莫及。
孟初莹不敢不吃,只能硬着头皮皱着眉头往肚子灌。
程青砚的眼神就一直粘着叶灵雨,她多希望叶灵雨能帮她把粥倒了!
阮半夏放下碗,带着笑意道:“这药膳可是好东西,你们病着呢,多吃点。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孟初莹连忙摇头:“够了够了,我人小,吃不了多少就吃饱了。”
然后用手一指程青砚:“她可以,她是大人,她要多吃两碗才能吃饱。”
程青砚真想把手里的粥糊孟初莹脸上,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
然后委屈巴巴的跟叶灵雨求情:“娘子,我实在是没胃口。这粥怕是吃不下了,你看能不能帮我倒了?”
叶灵雨没说什么,接过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程青砚嘴边。
不说拒绝,也不说答应,这粥就这样送到了嘴边。
程青砚欲哭无泪,暗暗决定把阮半夏的厨艺拉入黑名单。
阮半夏下次再问她吃不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坚决不能吃啊!
她做出来的饭或许比毒药还难吃,不然为什么一些人自主把毒药吃进去之后,毒发了才知道自己中毒了。
如果毒药跟阮半夏熬的粥一样难以下咽的话,想毒死一个人或许就会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每当有人投毒的时候,毒药散出的气味就能告诉别人,这玩意有毒,不能吃!
程青砚还是跟喝药一样,快速的把粥喝进了肚子里。
压下要哕出来的冲动,可不能哕,哕了之后还要重新喝!
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喝药还不够,吃顿饭也全是药。
阮郎中人长得好看,怎的厨艺差到这样令人发指!
孟初莹的烧还没完全退下去,但也不妨碍她在一旁偷偷看程青砚的笑话。
高热还没有那么快退去,程青砚觉得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吃完粥之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孟初莹虽然也是清醒了一会儿,但她发烧比程青砚更严重。她小孩子,加上长期的营养不均衡,体质差。这次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险些命都没了,阮半夏让她们在自己家住几天再离开。
最近这两天还是不能吹风,以免病情加重。
为了程青砚和孟初莹的身体健康,叶灵雨顺从的听取阮半夏的建议。带着程青砚和孟初莹在阮半夏家里,住了几天。
当然,这几天在程青砚的要求下,打着要回要回报阮半夏的幌子,让叶灵雨每日帮忙做饭。
她实在是不想再吃阮半夏做的饭菜了,真真是难以下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后面几天喝的药比之前喝的药和药膳都苦。
在阮半夏再次送药过来的时候,程青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阮郎中,您这是换药方了吗?为何我总感觉这两日的药特别的苦涩,难喝。”
阮半夏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也没什么,只是根据你的身体状况,适当的调整了一下药方,没什么大问题,不用太担心。”
不知为何,程青砚看到一脸笑意的阮半夏,总觉得她笑里面藏了刀。
不会还在因为自己说她的药膳难吃,在生气吧?
不至于吧?怎么会有这样小气的人?
带着疑惑将那苦到她想死的药一饮而尽,苦的程青砚直吐舌头。
叶灵雨跟随着阮半夏将药碗端出,房门闭合之后,她问阮半夏:“阮郎中,我夫君她身体无碍吧?”
阮半夏翻弄着院子里晾晒的药材道:“没事啊,恢复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