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琴行,阿姨和徐海莉再次有意避开,窥视着令人不可思议的两人坐在钢琴前,好像一切从没发生过。
他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心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时不时地偷看她那迷人的大眼睛,听着她似是自说自话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他渐渐陶醉其中!
她当然知道他在偷看,也乐意让他看,便装作不经意的认真地教他认识每一个音符。
为了让他明白自己浓烈的爱意,她教他弹了第一首曲子——《matrimonio de amor》!
有点难?不对,对从未接触钢琴的他来说,应该是很难!
但是她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她还很有信心,细心地给他讲述音乐的背景故事。
没有曲谱,也不需要曲谱,因为他根本看不懂,包括那背后的故事。但他的记性非常好,她的手指经过的每一个音键,他都牢牢铭记在心里,包括她美丽的容颜!
临近下班了,两人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帼伟温柔地道:“怎么样小泽同学,学会了吗?”
江木泽挠了挠头,尬笑道:“谢谢老师!明天再学吧。”
“好啊!”帼伟心情愉悦,“咱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老师请你吃东北菜怎么样?”
“我不了,七点要去上夜课。拜拜!”
江木泽欲走,被阿姨拦了下来:“怎么,又想逃跑啊?”
被这么一问,江木泽尴尬到了极点,帼伟连忙问道:“上夜课学的是什么呀?”
“英语。在商场经常要用到,不得不学。”
“行!英语是吧,我也教!免费的,好不好?”
“额······我!”
“我什么我?能不能像个男人啊?”阿姨推搡着江木泽,“去去去赶紧的,我也要下班了!”
在青泥洼桥商业区,江木泽吃得最顺口的快餐,就是麦凯乐楼下的亚惠快餐。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去那里,因为梅姐和其他同事也都经常在那里用餐。
于是在帼伟的带头下,他们就近去了火车站门前的一家东北菜馆。
第一次单独和她坐在一起吃饭,他明显有点儿别扭,始终不敢大口大口地吃。
幸好,她的话有点多:“欸,跟我说说你有多少个女朋友呗?”
“没有。但是我们不合适,因为我的人生很乱。”他低头自顾自地吃着,一眼都不敢看她。
“什么意思?是生活很乱吗?”
“是人生,是命运。你不懂,不要问了。”
“那跟我说说小雅老师的故事吧?”她也自顾自地吃着,不经意地问。
他停下筷子想了想:“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样。”
“那我有资格变成她吗?”她注视着他。
“赶紧吃吧。天冷,早点回去。”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
“我不想参与你的生活。”
“你要参与,还要主宰!”帼伟站起身,态度坚定地说道,
“你不参与,你就不应该扶我!你不参与,你就不应该长成这样,还贴在墙上让我看到!你不参与,就不应该拒绝我!你知道吗,一个人越被拒绝,占有欲就越强烈!”
“占小姐,你坐下。”江木泽抬头无辜地看着帼伟。
帼伟坐了下来,江木泽依然温和地解释着:“我不知道你们千金大小姐是不是都这样。如果我不拒绝,不就更顺理成章了吗?不就乱透了吗?”
“你们?”帼伟终于抓住了他的言外之意,“‘你们’是谁?告诉我,我把她赶出大连!”
“呵呵。”江木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还真一样。”
“笑什么?不准笑!看不出来我是开玩笑的吗?”帼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木泽,“你不会真的是个笨蛋吧?”
“占小姐······”
“叫帼伟!”
“占小姐我······”
“叫帼伟!”帼伟吼道,江木泽又无奈地笑了,“行,帼伟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嗯,走!”
这下她才开心,才会笑得灿烂,才会甜如蜜!
大连是个浪漫的城市,无论走在哪里都感觉美好,这跟冷不冷没多大关系。
两人来到星海广场,坐在望海台上,帼伟又要开始“攻击”江木泽了。
大概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大连一整年都在刮大风,无论是盛夏还是深冬,夜晚都是冷的。但好像大连人很习惯,根本感觉不到冷;望海台上几乎每天都有好多人。
坐在望海台上的左角,帼伟指着左面的灯光明媚处说道:“江木泽你看,我家就在那里。”
顺着帼伟指的方向,江木泽看到了一栋栋灯光耀眼的建筑。因为是夜晚,他看到的建筑与其它建筑体没什么区别,于是也就“哦”了一声。
跟江木泽聊天,是一件很无趣的事,那种感觉陈立芊深有体会。
帼伟不知道他这是为哪般,却也好奇地问:“江木泽,你是不是不爱说话呀?或者说,你不喜欢跟我说话呢?还是心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连串的问题绕了一圈,最终以委婉的方式回到根本上。
思虑了片刻,江木泽回答道:“走吧,我送你过去。”
“喂!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帼伟又不乐意了,“你先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三岁就开始流浪了。”
江木泽认为,一直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她一定要问,告诉她也无妨,因为他始终认为不可能和她走在一起:
“十五年前,距离被妈妈抛弃已有一年多,胡老师在凤洋境村民和江家族人的强烈反对下,把我带回了学堂。
起初,小雅老师也因为惧怕我爷爷奶奶的势力而反对胡老师。但是胡老师已经把我带回来了,她也跟着胡老师视我为亲生。
那一年,小雅老师十九岁,未婚,也不是胡老师的女朋友。”
“后来,爸爸回来了,把我带回了‘家’。说那是家,那就是家吧。······”
他实在不想说了,因为再说下去,他的精神会受不了!
他低头避讳地揉了揉即将溢出泪水的眼眶,闭口不言了。
帼伟似乎对他说的过去没什么感触,却也发现了不对劲,凝视着江木泽:“喂,你没事吧?”
江木泽装作咳了两声,尽量掩盖住哽咽的喉咙:“没事。”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没资格做你的老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