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太监那尖锐的高喊声响彻宫廷,群臣闻之,纷纷自六部朝房鱼贯而出。文武百官们神色庄重,步履匆匆地向大殿方向行进。六部尚书走在前列,率领着各部官员,他们步伐沉稳,一步步走过那高高的台阶。只见所有官员行动整齐划一,衣袂飘飘,却无一丝杂乱之态。
“臣,叩见陛下、太后,陛下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高呼,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李太后款步走下龙椅,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群臣,而后对着百官缓声说道:“陛下如今才德兼备、充沛满溢,应当亲政了,哀家也欲退居后宫颐养天年。”话锋一转,她目光陡然聚焦在一人身上,说道:“大元帅,不群不党,清正廉明,东能平远洋之乱,西可定边陲之扰,哀家赏无可赏,然其功高盖世,不可不封,祖籍吴地,着封吴王,生前入武庙,死后入帝陵,哀家万望列位臣工,见贤思齐。”
王信听完,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战战兢兢,连忙跪地叩头说道:“恳请太后收回成命,臣万不敢受如此隆恩封赏。”李太后微微蹙起眉头,随即走下玉台,亲自弯腰扶起王信,她的眼中满是深情,语气诚恳地说道:“为了这东土江山,爱卿的父兄皆为大列命归阴曹,这蟒龙袍,杨延昭没穿上,王爱卿当之无愧,爱卿穿得!”
“速速取蟒袍来!哀家要亲自给王元帅穿上。”一声令下,太监们急忙行动起来,不多时,便手捧着华贵的蟒袍匆匆赶来。此时,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李太后神色庄重,目光中满含着对王信元帅的敬重与期许。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太后缓缓拿起蟒袍,动作轻柔而郑重地为王信换上。
“吴王,自今日始,国家安危系于你身。此乃重任在肩,虽责任重大,然望你能举重若轻,处之泰然。你当以睿智之思、果敢之行,引领国家迈向安定与昌盛。”李太后神色肃穆,话语掷地有声。
王信听闻,立即恭敬跪拜,郑重道:“小王定牢记太后教诲,不负太后重托,为国家之安稳、百姓之福祉,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此时,李太后微微抬手,示意王信起身。随后,高喊道:“来人!举起匾额!”只见太监们迅速行动,那庄重的“正大光明”匾额被缓缓举起,从龙椅后方稳稳悬起。太后伸手指向匾额,语气激昂地说道:“这‘正大光明’,绝非仅仅摆在那里供人观赏。为何大列今年北地闹荒,来年南地绝收?究其根源,正是因为站在这里的人!你们自省自问,是否尽到了应尽之责?”
李太后缓缓走回玉台之上,继续言辞恳切地说道:“这里有一点贪污,有一点污垢,万里江山就坏一片、烂一堆。崇祯帝吊死煤山才几年?李自成被杀才几年?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李太后再次伸手指着“正大光明”,那手指微微颤抖,狠狠指着,再度开口道:“就让这‘正大光明’看着你们,就让它代替崇祯皇帝的眼睛,它正在死死地看着你们呢!”
“霍明,你身为内阁首辅,当为百官表率,你说说,是不是如此?”李太后身姿挺拔地站在玉台上,提高了声音,目光如炬地对着霍明说道。
霍明听闻,神色一凛,当即撩起衣袍,迅速跪下,额头触地,恭敬地说道:“太后所言极是。为官者,务必心正行端,心胸当宽广如浩渺之海,所行之事要能见得了朗朗天光,所做之举要明明白白。国若清正,则官风自正;官风清正,民风也就随之端正;民风端正,民众便能富足;民众富足,国家方能强盛。”
李太后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的浅笑,目光中透着赞赏,缓声道:“有臣如此,国可安也。”紧接着,她将目光转向董熟,眼神变得严肃而凝重,郑重说道:“董熟,汝夫现已封吴王,而汝亦怀有身孕。”
说罢,她轻蹙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关切,“汝今后应当一心相夫教子,切莫再参与国事。吏部自会安排适宜人选接替于你。”
董熟听闻,神色恭谨地拿下顶戴花翎,双膝跪地,额头触地,声音诚恳地谢恩道:“谢太后隆恩。”
李太后轻轻挥了挥手,目光最后扫视了一眼这庄严肃穆的大堂。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释然。此间众人,无人能够知晓她究竟是如何在权力的巨大诱惑前,做出了退居后宫、颐养天年这般决定的。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留下了一句饱含深意的话语:“哀家回宫了,陛下当以民为重,以民为本,须知君轻而民贵。”
皇帝在龙椅前跪拜李太后:“儿皇帝谨记太后教诲,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太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在一群太监宫女的前呼后拥之下,离开了大殿。
小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庄重,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朕已然亲政。诸位列位臣工,皆是为朕尽职尽责之人,朕在此向列位深鞠一躬。”
众臣工见状,纷纷跪地,齐声高呼:“陛下圣明,吾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皇帝抬手示意众人平身,接着说道:“朕初亲政,诸多事务还需仰仗诸位爱卿。朕要考各位,整顿朝纲,兴利除弊,使我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霍明出列,拱手道:“陛下心怀天下,乃万民之福。臣等必当谨遵圣意,全力辅佐陛下。”
小皇帝微微点头,目光坚定:“朕信得过诸位。然,若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者,朕绝不姑息!”
王信挺身而出,恭敬地说道:“陛下,小妹此次返回虹提,途中由‘昌兴’舰负责护航,竟意外发现黄河之水变得清澈无比。此乃祥瑞之兆,实乃圣人降世之象啊,而陛下此时亲政,不正应了这圣人降世之说吗?”
小皇帝微微一笑,说道:“朕虽年纪尚轻,但也绝非是好大喜功、心浮气躁之人。吴王莫要如此谬赞于朕。朕倒是觉得,这所谓的圣人,应是吴王才对。”
王信听完,当即就要下跪,然而小皇帝眼疾手快,赶忙出声叫停了王信:“吴王,在这朝中,异姓王唯有你一人。倘若连你都不是圣人,朕实在不知还有谁能当此称谓了。”
王信听完,仍是执意继续跪拜,低头俯首说道:“陛下,臣万万不敢自称圣人啊。”
“莫要自谦,吴王,你是不是圣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大列做的贡献。”小皇帝笑了笑,结束这个话题。“莫要自谦,吴王。你是不是圣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大列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小皇帝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随后,小皇帝转过头,看向霍明,问道:“霍首辅,如今兵马大元帅、兵部尚书、军机处首席大臣之位出缺,可有值得推荐之人?”
霍明听完,赶忙说道:“吴王,让他兼任即可,又何须再另行任命其他官员?”
小皇帝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几根尚显稚嫩的胡子,缓缓说道:“吴王乃是霍首辅你的外甥,对吧?你这亲娘舅,难道是想把你外甥给累死不成?吴王如此辛劳,朕本欲对他列土封疆,专治吴地,然而因爱惜吴王之才,这才将他留在帝都。如今,还是选拔几个官员,也好给吴王分担分担。”
董熟立刻站出,说道:“陛下,臣……”小皇帝一听到董熟的声音,即刻说道:“吴王妃,你有人选推荐?”
董熟听到“吴王妃”这一称呼,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已不再为官,立刻改口说道:“妾身有一人推荐。南海水师副都督秦悦,此人虽是女子,但其胆识非凡。妾身担任水师学堂堂官之时,她乃是妾身的得意学生。其在海上英勇无比,不亚于江东甘宁;于水上的计谋更是不亚于东吴周郎。妾身认为此人可胜任军机处首席大臣一职。”
小皇帝听后说道:“原来是看阳岛三舰战六舰得胜的那位英雄啊,的确可予以提拔任用。大列朝女子为官者数量众多,并不亚于武周时期。女子心思细腻,若运用得当,就犹如天眼洞察朝堂。吴王妃,当时你在海上组建娘子军,想必也是出于此意。”
董熟欠身行礼道:“陛下圣明,妾身组建娘子军,正是看中女子之能,为国效力,保家卫国。”
小皇帝微微颔首,说道:“甚好。那这秦悦,朕便着人详加考察,若真如你所言,定当委以重任。”董熟恭敬地站回队列之中,小皇帝如今已不再像往昔上朝时那般会昏昏欲睡,而是充分表现出了自己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的坚定决心。
在即将退朝之前,小皇帝开口说道:“再过些时日便要举行科举考试了,然而当下的时政之事未必能被寒门子弟所熟知。此次科举究竟应当考察何种才能呢?”
王信听完,即刻站出说道:“依臣之见,应以八股文章来选拔取士。虽说八股文创作难度颇高,但通过勤加练习也是能够有所成就的。如此一来,便能看出天下学子对待学习的刻苦程度。命题进行创作,所取之题源自诗书子集,学子们定然熟读典籍尽出于此,如此一来,寒门子弟自然也就不会畏惧不知时政之事了。”
小皇帝略作思索,片刻之后,缓缓从龙椅上站起,神情激昂,慷慨陈词道:“可以,就从此次科举开始,以八股文章来选拔取士。朕要将天下的才子贤能广泛搜罗,为我大列出力!”
言罢,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一脸的疲惫之色,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朕初次理政,诸多事务繁杂,实在是略有劳累。今日就退朝吧。”
退朝之后,王信和董熟如当初董熟封官时那般一同回家。但此次却与以往大不相同,不再是一品官和二品官并肩同行,而是吴王和吴王妃相伴而行。
当他们走到一处书店门前时,董熟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向王信问道:“什么是八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