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事件完美落幕。
艾瑟儿事后打电话给米凯雅表示感谢,刚收到伊莱消息的狙击手略带愧疚的和她的好友聊了一会。
“米凯雅!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朋友都和你一样儒雅随和。”
儒雅…随和?
狙击手听到这个词时两眼发黑,她不由自主在内心感叹道。
戴面具这活还得靠伊莱和挪亚,两个人都装的像模像样的,演的跟真的似的。
“嗯……你没事就好。”
米凯雅语气晦涩不明,艾瑟儿没在意,她的这位朋友说话时动不动的就会用上这种语气,她都听习惯了。
“谢谢你米凯雅,以后你和你的朋友们的披萨都免费,想吃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送货到门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
话题从赏金猎人他们回到吃的身上,米凯雅瞬间起了劲,她听到免费的时候就已经可耻的兴奋起来了。
“哈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
听着电话对面米凯雅的反应,艾瑟儿忍俊不禁,她再又和狙击手聊了十几分钟的新披萨配料后,挂断了电话。
“不要蒜末,而是铺满腊肠的披萨……还真是值得期待呢。”
挂掉电话的米凯雅喃喃自语两句,她坐到床上,等待夜晚的降临。
狙击手原本想要吃东西的来着,但一想到一会就能吃到美味的披萨,她决定付出些耐心。
艾瑟儿只要心情不错,她都会空出自己的吃饭余额来研制新的披萨口味。
这个女人每次整出来的东西都十分两极分化,米凯雅都怀疑她做饭时会出现伊莱说过的什么第二人格。
有些很好吃,好吃的恨不得直接住在里面。
有些难吃的要死,光是闻一闻都想吐。
艾瑟儿对披萨的热爱,不,执着,难以想象。
一般人天天围着那个烤箱早就腻了,她却爱的不行。
“……”
“…好无聊啊。”
米凯雅爬在床上顾涌顾涌了好几下,无事可做的状态下的狙击手懒得令人发指。
明天就是莫克蒂家族派发任务的时候了,今天的自己不能在随便出去浪了。
单纯是为了自己开心,把安全放在第二位是不可取的!
虽说她平日就是这样吧……
但谁让任务时期属于特殊时期呢。
“……”
“去看看约坦起没起床吧。”
想到哪就是哪,米凯雅一个跟头从床上翻了起来,她打开门,直接撞上了正巧路过的医生。
“抱歉约坦,没磕到你吧。”
米凯雅反应迅速,她第一时间收回手,门堪堪停在了距离男人的鼻子一厘米之内的地方。
差点被撞出去的医生:“……”
“没……”
男人小心翼翼的扒着门框,从能把他拍进墙里的门后挪开,米凯雅充满歉意的笑了笑,医生心有余悸的说道。
“之前怎么没发现,一个门居然都能把我暗杀了。”
“……哈哈。”
米凯雅尴尬的笑了两声,她一边疯狂挠头,一边琢磨着道歉的法子。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无碍。”
医生挥了挥手,轻松的解决了米凯雅的困境,他看向满脸写着想要逃离现场的狙击手,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米凯雅,你是要去做任务吗?“
“啊……不是的。”
米凯雅走出房门,她关上门,指了指暗门所在的地方:“我是准备找点事做来着,没想到差点……”
差点把你拍飞。
医生:“……”
男人轻咳两声,他无措的小手指往前比了比:“那咱们,先上去?“
“……嗯,地下室太闷了,有什么事上去再说吧。”
米凯雅找到了脱身的方法,飞快的跑上去了。
……
大喇叭朝着厨房的方向,黑胶唱片滑动着,旋转着演奏出了动听的音乐。
关火。
伊莱把早餐装盘,祂拿着两个盘子和两个杯子回到了餐桌。
“咯噔。”
赏金猎人把瓷盘放下,祂活动了一下手腕后,看向已经落了些许灰尘的手工表。
9:00
伊莱关掉屏息凝神,祂关掉留下音机,闭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倾听了一番整个屋内的动静。
“……”
这个点了,挪亚居然还在睡觉。
这可是个罕见事。
自从男人开到家里和自己同居后,两个人的作息时间调整到一起,他们每天生活规律的可怕。
只要没有任务,两人都是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
因为昨天晚上回家的时间比较晚,他们睡觉的时间也就跟着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但这也不对啊。
以挪亚的习惯,就算他真的在赖床,也不会赖三个小时啊。
抱着这种怀疑,伊莱敲响了挪亚的房门。
“……”
里面没动静。
赏金猎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如果是别人,祂断然是不会莫名其妙的跑去敲一个正在睡觉的人的门的。
可是睡在里面的是身体状况极其不稳定的挪亚,这个点了还没起床,谁知道男人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不会是吃药过量了吧。
挪亚每天晚上都是在伊莱的注视下睡着的,祂一般都会等到男人陷入深度睡眠后再离开。
因为赏金猎人知道,男人没搬来之前大多都是靠生吞安眠药度过每一个夜晚的,那种情况下的睡眠是十分不安稳的。
如果男人半夜起来失眠了,因为不想打扰自己,所以选择吞下安眠药度过一晚是极其有可能的。
“……”
用备用钥匙进去吧。
伊莱担心挪亚出什么问题,祂把烦人的想法摒弃到脑后,快速跑下楼去拿钥匙去了。
……
挪亚确实半夜起来了一回,但他的情况远远没有伊莱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被吓出一身冷汗,大半夜的从床上惊醒,久久不能平复,愣是等到后半夜才重新睡着。
吞安眠药之类的手段是他在搬到伊莱家之前用的,等他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尝试过了。
不是因为别的。
纯粹是因为那种入睡手段后遗症太严重了,他的身体本就在走下坡路,带来的副作用也不是男人能承受的。
最主要是因为,以挪亚的现状,光吃药已经无法让他入睡了。
而男人之所以的一觉睡到半天,原因很简单,他早上六点左右才入睡,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
还有就是,在他得病之后,身体的反应速度就日渐衰退,就连睡眠时的警惕性也大大降低,几乎都要直逼数字0了。
他在上军校的时候,只是舍友半夜起床都能把他从梦中惊起。
现在好了,伊莱站在他门口库库一顿敲,挪亚还是睡的死死地,没有哪怕一点半要起床的样子。
于是……
伊莱火急火燎的拿备用钥匙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一个正睡的迷糊的男人。
“……”
挪亚的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有些发黑,赏金猎人眼睛规矩的没有四处乱飘,他走上前,试探了一下挪亚的呼吸。
“呼……呼……”
很正常,很规律,比大部分的睡觉的人都要好。
“……”
【我想多了?】
伊莱狐疑的收回手,祂站在床边,犹豫要不要拍醒男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祂想明白,挪亚翻了个身,阳光烤的他脸疼,男人睁开眼,视线还没恢复正常,就看见赏金猎人正站在自己的床头。
“……”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现在几点了?”
“九点。”
听到时间,挪亚刷的一下子从床上坐直身体,一时之间,他都忘了自己是裸睡的。
“我睡了多久。”
男人回忆着睡前的时间,他在听到伊莱说自己是真的的时候,就搞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没法解答。”
伊莱挪开视线,他委婉的指了指椅子上的衣服,这会儿,挪亚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呢。
“……”
“我先出去,早餐在楼下。”
“……麻烦你了。”
伊莱飞也似地离开了房间,挪亚先是茫然的坐了一会,然后才走下床的去穿衣服。
这也太尴尬了!!!
男人一边走楼梯,一边回忆着伊莱刚才的神情。
震惊里带着一丝为难。
按理来说,大家都是男人,看光了也无所谓,但自己为什么偏偏会感到羞耻啊!
没事的,没事的。
当年在军校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见过光溜溜的同学。
“……”
挪亚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加暗示,面无表情的坐到了赏金猎人的对面。
“……”
“你听音乐吗?”
挪亚抬起头,看见了大喇叭下的黑胶唱片,在伊莱咨询的眼神下,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不说话太尴尬了,正好放个音乐缓缓气氛。
当然,要不是出了刚才那一档子的事情,挪亚可不会觉得和伊莱干坐着不聊天会很尴尬。
赏金猎人是个贴心的人,祂在察觉到挪亚不想面对刚才的场景后便十分知趣的规避了话题。
吃完饭后,伊莱也只是问了一下挪亚为什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男人支吾半天后,脸色绯红的说道。
“说出来怕你笑话……”
伊莱:?
“我做噩梦了。”
伊莱:“……“
【……】
……
乔休尔教堂。
“哗啦……哗啦啦……”
罪洗干净手上的污血,他擦干手,嫌弃的看了看自己报废的外套,这可是组织派发的衣服里他唯一看的上眼的一件。
男人拿帕子亡羊补牢了一会儿,没过一会,他就把血迹摸得更大。
罪啧了一声,扔掉帕子,扭头跟自己的搭档抱怨起来。
“这么多年了,组织还是不把人当人,居然真就派遣了咱们两个人来解决一个教堂。”
“可能他们没想到牧师除了随身携带十字架外,还会带着手枪吧。”
罪诧异的看了罚一眼,他笑了一声,拿胳膊捅了捅搭档的肩膀:“哎嘿,都会讲笑话了,不容易啊。”
“看在你如此勤勉的份上,我是该夸你一句学习能力强呢?还是该说你不懂得看气氛呢?”
“……”
“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赶紧去找组织说的秘密通道吧,找完还得打电话汇报。”
罪看了下怀里的表:“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罚点了下头,祂率先向着教堂的中心走去。
可能是罪想要下班的心感动了上天,他们才找了一个嫌疑地点就看见了预料之外的暗门。
下面漆黑一片,罪开始后悔把那个聊胜于无的手电筒当做武器扔出去了。
“……你先进去?”
“好。”
罚掀开暗门,一跃而下。
“……”
“怎么样?”
“安全。“
罪在听到搭档的回话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
“……md。”
即便是身为老特工,罪在此时也忍不住发自心底的大骂。
他们在跳下暗门后,走了一段十几米不到,就看到了一扇锁死的铁门。
二人解决铁门,推开生锈的门走进去后,便看到了纵横交错的监狱形状的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放着三个桶,一些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还有一根粗壮的柱子。
柱子上缠绕着劣迹斑斑的铁链,链子的尽头是一个铁质的项圈,以及手铐和脚镣。
“……”
罪不可置信的数了一下。
“……”
地下室里一共有上百个笼子,每一个笼子里都关着2-3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孩子们被铁链锁住了四肢,他们无声无息的趴在地上,对于二人的到来,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苍蝇蚊子满天飞,空气恶臭的连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罚都没忍住皱了下眉。
这还不算什么。
恶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被迫趴在地上的孩子们身上披着短短的上衣,他们生无可恋的躺着,甚至连条裤子都没有。
“那群家伙…….出生!”
罪再也看不下去了,可他又不能做些什么,组织肯定是知道了乔休尔教堂里有猫腻才派他们两个来的。
男人气的呼吸都不稳了,他转过身,猛地摸了一把脸,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搭档。
“钥匙在哪里?”
“……很大概率被藏起来了—”
罚还没说完,罪的表情就变得更难看了,祂把到嘴的话换了一个说法。
“我可以撬开那些锁,如果你想……”
“拜托你了。”
罪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刚才在楼上和罚插科打诨的样子一扫而空,男人走过祂的身旁。
“我去找找哪里有水,一会儿就回来。”
“……嗯。”
罚看着男人从角落里搬出一个梯子,往上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