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凉对于发生在远处岸边的一切浑然不知。
因为此刻,她正放松了身体,静静感受海水轻抚过皮肤所带来的轻盈感。
“别游太久了,小心明天会四肢酸痛。”
夏油杰躺在巨大的火烈鸟浮排游泳圈上,拍了拍身侧,“快上来。”
槐凉并不觉得累,就这点儿运动量对她而言,连热身的程度都达不到。
不过她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虽然在五条悟面前是‘摊牌不装了’,在夏油杰这里还是要装一下的。
夏油杰身着包裹到大腿中部的灰色泳裤,因为要下水的缘故,他的上身完全赤裸着。
他拥有一副极好的身材,宽肩窄腰,紧实的下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牵扯,两道深凹的人鱼线向下延伸,又被灰色的布料遮挡。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体上,水滴从他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往下滑落——
像一块融化中的黄油,整个人都泛着一股诱人的香甜。
虽然这次没有咒灵伏击的危机,但槐凉仍旧没有选择过于性感款式的泳衣。
因为她发现夏油杰此人似乎在衣着露肤度上有些保守,她不想吓到对方。
当然了,也不想替对方解决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她绕着火烈鸟浮排又游了两圈,最后并没有选择躺上去休息,而是上半身支撑着,半靠在漂浮的充气浮排上。
雾霾蓝的一体式泳衣包裹着她纤浓有度的身体,衬得她肤如凝脂,像一条在海里嬉戏的美人鱼——
不对,应该是海妖。
乌黑的长发早被海水浸得湿透,槐凉随意将额前的湿发捋到脑后,水珠沾湿了她过于纤长的睫羽,眉目幽深,嘴唇却殷红似血。
“真好啊……”
槐凉低声呢喃了句,“我都不想回去了。”
说着她仰头看向夏油杰,银灰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盈盈的波光,“我们永远一起待在这里,怎么样?”
夏油杰促狭道:“恐怕不行,我可没有长尾巴,也不能在水里呼吸。”
槐凉扮演着陷入恋爱中的少女,撒娇耍赖:“那我就再退一步,明天再陪我在这里呆一天怎么样?”
“抱歉,凉酱,总监部那边安排好了任务——”
眼见少女白皙而红润的脸庞染上了失落,他立马提出补救办法,“等夏天过了,我会有一个月的长假,到时候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怎么样?”
槐凉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夏油杰这会儿是肉眼可见的焦急,慌张地伸出手去,想要将对方从水里拉上来,抱在怀里好好安抚。
然而下一秒,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掌紧攥住了他的手腕,他只来得及看到那张张如花般的笑靥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
“砰——”
关心则乱,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猛地拉进了海水里。
“哈哈哈,被骗到了吧!”
眼看夏油杰从海水中探出了脑袋,神情也变得愈发危险,槐凉游近了些,戳了戳对方的胳膊。
“我是看你最近好像有点烦闷的样子,所以想逗你开心嘛~”
槐凉的泳技很好,绕着对方游了一圈,“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你美丽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讲讲哦。”
夏油杰习惯性地摇了摇头,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我是在想,白天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只翻垃圾箱的流浪狗,你夸它可爱……”
“但我说流浪狗一般不太亲人,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去宠物商店另外挑一只。”
槐凉歪了下脑袋:“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它不是流浪狗,是靠自己努力生活的超级厉害的……侠客小狗啦,它活得很自由,蓝星又不止是人类的,也属于小动物的家。”
说着,她又凑近了些,“杰你后悔了?如果真的喜欢想养它的话,明天我们可以去白天看到它的地方再找找。”
夏油杰轻笑了声:“不是,只是因为它,我想起了去年来这边执行任务的时候……”
他大致把盘星教雇凶杀星浆体的事情说了下,以及表示最后在他们的努力下,让星浆体少女避免了被同化一事。
但却隐去了,另一位星浆体少年因此而死的事情。
“在我看来钱最大的功能是用来买清闲和空间的,没有什么物件是非拥有不可的,自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东西。”
槐凉开始逐一分析,“虽然这样说有凡尔赛的嫌疑,但那盘星教的组织的确很坏哦,你阻止了他们阴谋,给了星浆体自由——”
“为什么会陷入苦恼的情绪里呢?”
夏油杰轻声呢喃:“自由……”
“对啊,同化根本不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而是吞噬。”
槐凉小幅度地拨开水面,“就像亲和吻的区别,她是她,但又不再是她,同化了就没有她自己的意识存在了。”
“在我看来,判定死亡的方式,就是看意识是否消散哦。”
夏油杰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可随后又瞬间变得幽暗,像点燃了两簇黑色的火焰。
宛若实质的视线,胶着在那两瓣上下翕张的花瓣般的唇瓣上。
柔软的,湿润的,总会吐出甜言蜜语的嘴唇。
耳旁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开口打断:“我想知道,在法语里,亲和吻的区别是什么?”
啊,真是个小气鬼。
那会儿她才刚跟五条悟正式认识,对方不过玩笑似地说了句法语‘je t'aime’,那么久远的事情,他竟然都还记得。
槐凉略一抬头,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一触即离。
“这是‘亲’,bise。”
“吻……bisou的话,要这——”
下一瞬,夏油杰宽大而炙热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抚住她的后颈,制止住她可能后退的动作。
纠缠间,二人沉入了水波荡漾的海平面下。
胸腔里的氧气不断被消耗,他的心脏也似乎被海水溢满了,兴奋鼓胀得快要爆炸。
一串串气泡从嘴唇相贴处不断往上涌,窒息的感觉不断侵袭着槐凉的大脑。
然而她却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对方意乱情迷的面孔,连眼角上,都染上了熏红。
“呼——”
浮上水面,槐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再教一次吧,槐老师。”
夏油杰微眯着眼,脸色潮红,却仍摆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薄唇轻启:
“刚刚我没听清。”
而后,他不由分说地又凑了过去,攫取住红肿的唇瓣——
自顾自地沉溺于和恋人共浴的爱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