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凉慢吞吞地走出了波上宫神社。
五条悟‘威胁’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不过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要不是考虑到生产咒具的大计,还怕影响夏油杰的好感度骤降,她真想跟那个不知所谓的疯子打一架。
虽说不一定能打赢,但起码不会输,大不了她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真是该死!
‘拯救世界’的任务就像一枚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若没有第二周目重启发现时间线会不断缩短,她早就不管这烂摊子了,直接躺平二十年,该享受的都享受一遍,完了就死。
做好人好事,还要被怀疑,被觊觎……真把她耐性搞没了,大家一块儿玩儿完!
当然了,她这人做事一向会做两手准备,没跟五条悟把话说死……反正只要是主要人物,跟谁谈不是谈呢?
先做出一副不忍伤害夏油杰的模样,说自己要考虑考虑怎么跟对方摊牌,暂时糊弄过去再说。
虽然五条悟对她靠近夏油杰的动机有猜测,但似乎只停留在了‘玩’的层面,当然或许也担心她有什么阴谋——
天可怜见,她除了研发通讯器和研究咒具之外,也没搞什么事情,甚至做的都是有利于咒术师们的好事!
也就是上位的时候杀了几波不听话的,不过本来混在盘星教里的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刚下山,就看到了驱车等在林荫道里的夏油杰。
为了不把有限的休息时间浪费在乘坐公共交通上,夏油杰找夜蛾正道通过特殊渠道报名,考取了驾照,方便跟槐凉约会。
这次原本是在冲绳度假,所以他在当地租了辆较为舒适且内部空间宽阔的越野车。
原本准备带槐凉去沿海岸兜风来着,这会儿过来接她,也刚好合适。
身着白色t恤的少年似乎有些倦意,他将车窗降到最低,仰躺在座椅上,神情松散地抽着支marlboro的樱花爆珠。
目光聚焦到了迎面走来的少女身上,他吐出一口烟雾,变了个姿势,将身体坐正了起来。
槐凉走近,却并未上车。
她径直走向驾驶室的窗旁,手指敲了敲窗沿:“给我支烟。”
夏油杰叼着烟,微蹙了下眉:“你不是不抽吗?”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和对方在一起之后,那个似有若无的梦便消散了,他也不再去回想那道在海滩上问他借火的飘渺身影。
面对少女的要求,夏油杰难得地拒绝了她——
通常来说,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支。”
槐凉正被五条悟的突袭搞心烦意乱,想抽支烟放松下紧绷的情绪,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杰君喜欢的东西,我都想尝一下滋味。”
话音刚落,她弯下腰,将头伸进车窗里,如蜻蜓点水般从对方的唇边卷走了那支燃烧到一半的烟。
夏油杰没有任何防备,唇角便落下了湿润的触感,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一颗虎牙不小心划过唇瓣带来的些微刺痛感。
槐凉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烟草气,感觉胸口处的躁郁稍稍平息:“我的了。”
夏油杰一手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眸色幽深,直勾勾地看向她。
长久的等待似乎让他有些热了,声线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喑哑:“上车,再试试。”
槐凉叼着烟,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隔着缭绕的烟雾,眯着眼睛看他:“不要。”
“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太危险了。”
一支烟的时间并不长。
槐凉刚一坐上副驾驶,就被摁在座椅上亲了个彻底,刚涂好的润唇膏被吃了个干净。
她发觉夏油杰此人看着清风朗月,平日里做什么事情,都总是一副不疾不徐的优雅模样。
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凶狠与……痴缠。
就比如现在,她低头看向自己被对方捏在手心里反复把玩的手,试着往外抽,却没抽动。
“单手开车,违反交通规则了哦,小心被拍。”
返回酒店的高速公路上,残阳渐渐被厚重的乌云所吞没,细密的雨点落到了车窗上。
半晌,对方终于松开了手,但代价是被他轻咬了一下虎口。
“没良心的,我刚一忙完就开这么远的车过来接你,手都不让牵。”
面对这样半是埋怨,半是玩笑的话语,槐凉已经基本免疫了,她把这当做正常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她摁下了小半截车窗,伸出手掌,感受风和雨丝从指缝中穿过,带来些微的凉意。
今年的夏天还是很燥热,比去年更甚,即便下着雨,空气也仍旧闷热。
“本来想说都来海边了,可以去海里玩水消消暑。”
夏油杰摁下车载电台,轻笑了声:“出行前我就看好了天气预报,这边应该只是局部阵雨,会停的。”
“明天先睡个自然醒,下午去逛逛这边的民俗店铺,傍晚用晚餐再去海边散散步,玩玩水。”
有人规划安排好了一切,槐凉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她将座椅靠背往后调到最低,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淅淅沥沥的雨水声混合着车载电台的播报,尤为助眠。
“据悉,在那霸市区xx街道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造成2人死亡3人受伤,据查犯罪嫌疑人系……”
要播这个,她可就不睡了。
槐凉听完一起因财产分割不均,小儿子发狂杀死自己的双亲,还企图杀害上面的两个姐姐的新闻,撇了下嘴。
“真是搞笑了,三姐弟财产平分,共同赡养老人,还有什么不满的?因为没能继承到所有的财产?”
夏油杰‘唔’了声,加入了谈话:“可能因为没有本事,就只着吸家里人的血过活了。”
“我这次去祓除的咒灵,是因为常年被霸凌的初中生,产生的大量恶念和诅咒,聚集而成的校园怪谈咒灵。”
他牢牢把控着方向盘,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来自人性的恶意真是扭曲得可怕。”
槐凉瞥了眼对方变得难看的脸色,出声宽慰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
“不过,人的情绪是用来影响他人的,而不是左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