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天早上王清晨都要练弓,是的,不是练功而是练弓。
如今,王父有了趁手的工具,王清晨的箭矢也能供应上了,只是家里的鸡屁股却是秃了好几只。
王清晨每天都在小院子里张弓搭箭,知道王母父亲是猎户,大房以为他要接班也合情合理,所以只是调笑两句,便不再言语。
至于为什么早起不练字而练弓,实在是没什么好练的,一根竹竿能练出什么好字?
就这样,王清晨早起练弓,白天抓肉钻子,闲的时候练字,日子逐渐规律下来,只是小丫头没了王清晨的陪伴却是有些落寞。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五月三十,又到了王清晨到济春堂学习的日子。
不过考教却是每日考教却是必不可少。
“丹砂药性如何?”
“丹砂味甘,微寒……”王清晨一口气便将《神农本草经》上的描述尽皆背出,然后将柴胡的讲解融汇贯通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
就连一旁奉茶的柴燃都目瞪口呆,王母在一旁看着一脸欣慰,毕竟自家儿子的天赋她是知道的。
柴胡听得认真,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这是怎样的天赋?
王清晨还在输出,但是此时柴掌柜收徒的心已经抑制不住。
这种天才从自己手里溜走,祖师爷都要怪罪的。
不过其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接着,柴胡又将其余四味药提问了一遍,试试虚实,也许仅仅是灵光乍现呢?
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回答得面面俱到,即便是自己身后站着的大儿子估计也回答不了这么全面吧!
“嗯,不错……”此时柴掌柜已经在思虑怎么开口了,毕竟上赶着收徒他还真是第一次,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小师弟,你可真厉害!”老大柴燃今年三十出头,孩子都有两个,一个十来岁,也是济春堂的小学徒,一个五六岁和王清晨一般大小,现在还屁事不动,整天跟在老三柴薪屁股后边种药,更确切的说是玩泥。
说来也是奇怪,柴家也不知是不是香火太旺,家里全是男丁,竟是没有一个女娃,导致柴夫人对于王清晚倒是极为偏爱。
“多嘴!”柴胡嘴上骂着,但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老大这一打岔直接打破了他心中尴尬。
“多谢柴掌柜好意,小子知道掌柜有意收小子为徒,但是小子志不在此,小子准备读书考科举做大官”王清晨没有隐瞒,那样实在是小人行径。
“呃……”柴掌柜心中咯噔一声,刚才的喜悦此时却是一扫而空,甚至脑袋都有一些空白。
王母想要出言阻止,但是却生生止住,毕竟在家里她就有心理准备,此时被王清晨直接戳破倒也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柴燃更是错愕,不仅是错愕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选择,更是错愕一个农村孩子有这样的远见卓识。
他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柴胡喃喃,想要说什么却一时愣在原地。
看到王清晨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有多大的决心,这眼神和他当初磕头拜师时是多么的相似。
难道就错过这么一个好苗子?
柴胡心有不甘,虽然忽悠一个小孩子容易,但是欺骗一颗心很难,他不愿做这样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学《神农本草经》?”柴胡问道,他本以为小家伙对于医道感兴趣来着。
“小青牛山有很多药草,留着也是浪费,我想采了卖钱,好有钱读书”王清晨回答的很真诚,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就不怕我再不教你”柴胡言语有些威逼,眼神不善,好似生了气一般。
身后的柴燃第一次见自家父亲如此严肃,毕竟身为一名医者如果不能以平常心待人,怎能平常心面对患者。
王母此时也十分紧张,生怕儿子惹恼了柴掌柜。
“小子不怕,自是要掌柜知道小子学习初衷,要不然恐掌柜空欢喜一场”王清晨说道。
“哈哈哈,小小年纪便有赤子之心,你不愿拜我为师,但我偏要收你为徒”柴胡此时的心比王清晨还要坚决。
“王夫人,只要你将拜师礼送来,我就收此子为徒”柴胡打算强买强卖了。
“这 ,这……”王母心动了。
“柴掌柜,强扭的瓜不甜”王清晨急忙劝解道。
“甜不甜无所谓,只要解渴就行”将了这小子一军,柴胡很是得意。
王母此时却是做了难。
“书带了吗?今天教你另五味药”王清晨不情不愿的拿出《神农本草经》,然后就开始听柴胡神采飞扬的讲解。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看着小家伙一脸苦涩的样子,柴胡满意极了。
……
随着柴胡开始授课,柴掌柜要正式收徒的消息在济春堂传开了,毕竟这可是正式的师徒,可不是打杂的身份,要知道柴胡名义上的弟子其实一个都没有。
毕竟家传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收徒,而且柴胡现在年岁也不大,也没有正式开始收徒,济春堂的几位伙计那都是在观察中的后备人选,毕竟收徒能力倒在其次,心性必在首位。
现在听说自家掌柜的要开始收徒,那震惊自是不言而喻,要知道按照惯例,想要当学徒先要在济春堂做五年伙计(打杂),三年抓药,然后过关才能正式拜师学艺。
现在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他们的大师哥,这群人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但是听完王清晨的壮举,一个个的就低头去做事了。
王母没有货卖三家,所有的稻芽糖全都卖给济春堂以后,将小丫头托付给柴夫人,自己就背着背篓去集上卖玩具去了。
其次,他也得思考一下刚才柴掌柜的话。
小丫头自无不可,毕竟哥哥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只是有些无聊。
而柴夫人自然喜欢这个不闹腾的女娃,那真是越看越顺眼,家里的几个小子从小折腾到大,让她操了多少心,现在来个省心的,她自然喜爱的紧。
至于重男轻女,不存在的,家里男娃一多,烦都烦死了,所以时不时的,就问小丫头渴不渴?饿不饿?
“谢谢姨姨,我不饿”王清晨调教的,在待人接物这方面自然没得说。
“那你无不无聊?要不姨姨教你刺绣吧!”柴夫人虽然不是出自大家闺秀,但是也算是郑氏的旁支,女工自然不差。
“刺绣能赚钱吗?”小丫头问道。
柴夫人有些皱眉,毕竟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功利可是不太好。
“赚钱做什么?”柴夫人倒没有说什么,开口问道。
“我要赚钱给哥哥买书买笔,哥哥要做状元,当大官的”小丫头语气坚定。
柴夫人心头一颤,这什么家庭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
“姨姨这一手刺绣名为苏绣,咱这刺绣绣的好可是能卖大钱的,不过得绣的精,绣的细,绣的没有一丝破绽才行”柴夫人循循善诱,毕竟家里也没个女娃,老大媳妇又是个粗手粗脚的。
她平时也只能自己绣着玩,现在有了传承,她的心气也足了起来。
(注:苏绣,是苏州地区刺绣产品的总称,已有两千余年历史,苏绣图案秀丽、构思巧妙、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地方特色浓郁,历史价值,文化价值,收藏价值,艺术价值极高。
2006年5月20日,苏绣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遗产编号为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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