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梦没想到一切都被韦保衡算计过了。
但是这一切都算计就是为了当个世家避讳不及的驸马?李如梦还没有那么傻。
李如梦讪笑道:“本宫竟不知,韦家主如此倾心于本宫?”之前韦保衡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李如梦自然是心知肚明。
韦保衡要的,怕不是驸马身份。
韦保衡见李如梦突然浑身是刺的防备起来,低头笑道:“臣就知道,殿下是不会相信臣只会相当驸马。”
韦保衡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如梦:“殿下如今的境况,确实是臣趁人之危了。但是,臣也说了,韦氏有的,殿下都可以有。”
李如梦不可思议的看着笃定的韦保衡:“韦家主为什么这么笃定本宫非你不可?”
不过就是主动找到他说要联盟合作而已,如今,这个人竟然有了一副志在必得的决心。
韦保衡站在李如梦面前,缓缓的向前再踏出了一步:“殿下怎知,臣不是满腔情意?”
李如梦差点笑出来:“满腔情意?刚刚不是还满心算计吗?情意体现在哪里了?”
“再说,韦保衡,你作为韦家家主确实掌控着家族的各地势力,但是,你也别忘了,你韦氏能有今天,也是在我李氏的护荫之下得来的!”
韦保衡没有被李如梦的话吓住,而是笑了笑:“臣自然是知道的,当初皇太祖立国之时,我家太祖作为立国第一位相国辅佐皇太祖,殿下也不是不知道我韦氏在当时的势力与现在相比是什么分量?”
如今怕是早就是当时的百倍不止了。
但是回想到韦保衡刚刚说的话,李如梦突然好像被点透了一般,问道:“太祖立国你韦氏为相,那韦保衡,如今你想要的是什么?入阁?为相?”
作为一个六品的起居郎,想要一步登天?他韦保衡怕是真的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韦保衡双手揣在身前,双眼含笑的看着李如梦:“殿下难道一直都认为臣有所求吗?”
李如梦又不傻:“韦保衡,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和本宫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用你全族的势力来与本宫换驸马之位,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韦保衡摇摇头:“那也是不值得殿下相信。”
李如梦刚想发笑,韦保衡又说道:“要是臣说,还愿意同殿下一起辅佐郢王呢?”
李如梦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为何?郢王不是父皇最好的太子人选。”
韦保衡就像是能看透李如梦的心思一般:“难道殿下真是甘心被太原王氏掌控的后宫夺取这个天下吗?”
李侃虽然有郭淑妃和李如梦做后台,但是势力终究薄弱,和那太原王氏手中的两位皇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但是,如果京兆韦氏能助上一臂之力,倒也是可以与太原王氏一较高下的。
李如梦有些心动了,这不就是自己找韦保衡合作联盟的理由吗?
韦保衡见李如梦沉默不语,又问道:“还是说,殿下甘心如今的盛宠被往后不被自己掌控的势力横扫一空吗?”
李如梦并没有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会被人横扫一空,最多就是被人发配去封地罢了。就像现在的万寿姑母一般也不是不能过活。
等等,如今的万寿姑母能过的如此轻松快活,不就是因为当今圣上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吗?
想到这里,李如梦浑身冒出了冷汗,咬了咬嘴唇才提气看向韦保衡:“连郢王你都算计过了?”
韦保衡却毫不顾忌李如梦的问话:“与其说是臣的算计,不如说是臣懂当初殿下找臣合作的意愿。”
李如梦木讷的点点头:“好,好的很!韦保衡,韦家主,你当真好懂本宫!”
韦保衡深吸一口气:“臣也是在殿下在臣与其他三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才察觉到,殿下需要的是一个能支撑殿下宏愿的人,而其他三人,都没有多过臣能给殿下的支持。”
这些,李如梦又何尝不知。
韦保衡看着有些落寞的李如梦:“臣也知道,殿下最后留下臣与温凉做对比,不过就是情感与现实的纠结罢了。殿下需要臣,殿下又放不温凉的一腔深情。”
连这些韦保衡都知道?
李如梦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人给挖了出来:“情感与现实的纠结?韦保衡,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韦保衡:“殿下,臣不看那些东西。但是臣也懂这些人情世故,之前没有主动向殿下说起,不过是觉得殿下能明白臣也如同温凉一般对殿下也有一腔深情,但是最近臣才发现,殿下对谁都是若即若离,那臣就只好斗胆自荐枕席了。”
“还有,最近长安城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臣猜,殿下的神隐堂也给殿下查了不少消息,但是却让殿下束手无策吧?”
“殿下认为臣是趁人之危也罢,臣不过是觉得,既然殿下发出了合作联盟的邀约,为何不与臣结为最牢靠的联盟?”
李如梦:“韦保衡,你觉得联姻最牢靠?”
韦保衡:“不牢靠吗?陛下嫁了那么多的姐妹出去,又嫁了那么多的女儿出去,就连几个王爷府上也不是没有外族番邦的女子嫁进来,为的不就是牢靠的关系吗?”
李如梦没想到韦保衡看问题这么狠绝:“所以,你就等着在本宫最需要联盟的时候出现?”
韦保衡笑了笑:“不,是殿下在不久前先发出的邀约,臣这不过是应邀而来罢了。”
好听的话都被他给说完了!!
李如梦大概知道了韦保衡的所求:“那要是本宫不答应呢?”
韦保衡笑道:“臣自然不会强求。”
顿了一下,韦保衡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都是殿下的损失而已,臣只是替殿下可惜。”
有那么一瞬间,李如梦有种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的痛苦:韦保衡在威胁自己。
收拾起自己心中的各种情绪,李如梦正色问道:“你刚刚说的一腔深情呢?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吗?”
韦保衡一愣,转眼又笑了出来:“臣就说嘛,殿下是个懂感情的人,没有忘记臣刚说的话。”
“臣唯一能为殿下保证的就是:臣心甘情愿的为殿下做驸马,也心甘情愿为殿下办事。”
李如梦缓缓的问道:“你要本宫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什么?”
韦保衡微微一笑:“臣只需要殿下心甘情愿的相信臣。相信臣能为殿下办好每一件事!”
李如梦:“是吗?本宫如何能相信你不是一时兴起的花言巧语呢?”
韦保衡:“殿下想要考验臣还是测试臣?”
“臣刚刚说了,如果没有臣的人,殿下去怀王府上的人早就被灭口了。”
李如梦:“本宫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还请韦家主能重新做一件本宫眼见为实的事情才能灭了本宫心中的疑惑。”谁知道韦氏一族不是各处拿好处呢?
韦保衡笑道:“今日臣道叔父给殿下送来的那块玉石,殿下觉得用这和田玉的事情来做个互相信任的基础怎么样?”
李如梦看着眼前这块温润的碧玉,也没猜透韦保衡能做什么事情来建立信任的基础。
李如梦摸了摸那块硕大的玉石:“不知道韦家主能做些什么?”
韦保衡上前一步,伸手也摸了摸那玉石:“臣的叔父是河西节度使,能跟臣来向殿下投诚也就是臣向殿下聊表心意的第一步:查出王守仁背后的人。”
李如梦倒吸一口凉气:“王守仁背后不是韦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