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川接连的质问。
沈若言都能一一解释。
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他那句,“你答应了要等我,转过头就和别的男人搞这些!”
沈若言的心猛地一窒。
寒意从脚底遍布全身。
原来在他看来,她对他的感情,就那么薄弱。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原来他们之间,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不仅是他此刻对她的不信任。
她得知叶书晴搬去他的别墅时,心底也产生的各种忐忑不安和猜忌。
他不信任她。
她同样也不够信任他。
他们这段感情,始于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想要他的投资,他看上她的身子。不同于正常恋人那般,心动,暧昧,拉扯,表白……这样一段不正常,不健康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好似风中残烛,经受不起一点点的考验。风吹得猛烈些,就灭了。彼此之间的信任,低得超出了沈若言的预想。
沈若言眼眶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眸底打转。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做心理建设。
冷静。
不要吵。
现在这种情况,越吵就会越伤感情。
她看穿了这段感情的脆弱。
却舍不得放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一种心平气和的语气和他解释:“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照片。是什么人给你的?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我和裴总,是两家集团的ceo,跟踪我的记者很多,想拍他的记者大约也不少。
“或许只是被记者无意中拍到。
“捕风捉影,没有绯闻就制造绯闻,这是媒体博眼球惯用的伎俩。
“我和裴总一起吃过两次饭,的确有在包厢里洽谈合作项目,但也只是谈合作而已。
“这些照片是错位拍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他和我住一个小区,他在自己家楼下,坐在车里抽根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给我送早餐,是因为我们一起吃饭喝多了。他为表歉意给我送了一份早餐,就那一次而已。至于你所说的搂我,抱我,都是子虚乌有,根本不存在的事。”
沈若言认为自己此刻足够冷静理智,解释得很清楚。
可厉霆川满脑子都是醋,每一根筋脉血管里都是醋,对她的解释,表现出了极度的不信任:“谈合作一定要孤男寡女在酒店包厢里谈?刚好被记者拍到他送你下楼,错位拍到他搂你?住一个小区,送一次早餐就被拍到,你自己不觉得太巧了吗?”
沈若言气得头疼:“不在酒店包厢里谈,在哪里谈?当初我去找你拉投资,我要是约在路边摊,大排档,你厉大总裁会愿意屈尊吗?”
厉霆川被怼得一噎,理不直气却壮:“就算谈合作说得过去,其他那些事解释得通吗?”
沈若言咬了下唇,耐心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游离,说话的分贝不自觉高了许多:“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就凭几张模棱两可的照片,你就认定我和裴总有什么。你和叶书晴订婚,和她同居,我都能选择相信你。而你对我,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是吗?”
厉霆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你在转移话题?你心虚?”
“我……”沈若言气得扶额,耐心彻底告罄,直接摆烂了:“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别人给你几张照片你就信。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随你怎么想吧。”
厉霆川满脸受伤,又怒又委屈,吼道:“对我没耐心了,解释都不想解释了是吗?”
厉霆川的确很不信任沈若言。
他没有真正追求过沈若言。
从包养到交往,本质来讲,这段缘分始于他很有钱。而他现在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不能给她花钱,不能和她合作。潜意识里,他总觉得只要出现一个愿意为她花钱,可以给她提供帮助,同样很优秀的男人。她就会变心,就会背叛他,背叛他们的爱情。
厉霆川和裴明硕打过一些交道。
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裴明硕绝对算得上优秀。
厉霆川不信任沈若言。
对这段感情,他心底没多少安全感。
他意识到自己爱上沈若言后,曾无数次后悔当初趁人之危,提出包养她。后悔和她发生关系后,让她一次一次吃避孕药,害她痛经到昏迷。他很内疚,很自责,因此在交往期间,他尽最大的限度弥补她。包括帮她处理集团事务,专门给她策划两家集团的合作项目,让医生给她制定食疗食谱,照料调理她的身体,纵然被迫分手,他也特意去墨家,拜托三哥三嫂关照她,等等等等……
他努力补偿她。
可心底的愧疚不曾消减分毫。
他很清楚是他对不起她。
奶奶那样羞辱她,他也没办法好好护着她。
整个厉家都对不起她!
并且他很忌惮裴明硕。
种种原因。
导致他此时此刻极度的不理智。
沈若言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和他解释。
解释了他又不信。
不解释他又说她对他没耐心。
他到底要她怎么做?
沈若言气得没再说话。
她不说话。
厉霆川心底愈发的七上八下,有些话,不知怎的便从嘴里说了出来:“沈氏如今的资本还不够吗?你要赚多少钱才算够?你就一定要跟那个姓裴的合作?一定要由着他占你便宜?还是说,只要肯出钱,只要能让你们沈氏更上一层,你就什么男人都可以?”
沈若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刀刃在里面打了个转。
血肉模糊。
剜心的疼。
和厉霆川分手后,厉老太太在背后操控。许多人都认定,沈若言为了拉投资勾引厉霆川。为此,沈若言遭受了太多的恶语。
对那些冷嘲热讽,谩骂羞辱,沈若言选择视而不见。
相似的话,果然只有从在乎的人嘴里说出来,才最伤人!
沈若言眸底的泪夺眶而出,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语气冷得完全没有温度:“是,当初我是为了投资,答应给你做情妇。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堪的女人,一个只看重利益的女人,一个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女人。在你看来,我就不能正经和人谈生意,一定要付出身体的代价,一定要陪男人睡才能拿到合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