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内,县令一拍惊堂木。
“原来是误会,不过那小渔村的刁民,着实可恶!”
“你们夫妇二人,可要状告他们,谋害你们的孩子?”
夫妇二人连连摇头,能救回自己的孩子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二人摇头拒绝,县令也有些为难,毕竟民不究官不究。
若是这夫妇二人不打算追究,他也不好揪着此事不放,只能另找由头。
而堂下的赵员外似乎看出了县令的为难,上前拱手道。
“大人,草民状告小渔村的村民,诓骗我赵家。
今早草民去讨个说法时,还差点被他们乱棍打死!
若不是江道长相救,草民和小女如今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哦?真有此事?”
县令眼前一亮,一拍惊堂木后,抽出一支画着令字的木牌,丢给衙役道。
“去,将那些刁民给本官押来!”
江流看到这里,眉头皱起。
虽然那些渔民确实有错,但追根究底还是那些水妖惹的祸患。
不想着怎么解决那些水妖,却要解决那些本就受苦的渔民?
江流正待说话,而赵员外也看到江流的反应,连忙上前对县令拱手道。
“大人,草民觉得小惩大诫一番便可,无须如此大动干戈。”
“哦?你果真这么想?他们可是差点打死你的凶手啊!”
“唉,他们也只是被水妖逼迫的百姓罢了。
再说草民不也没事吗?告诫一番即可,还请大人轻饶他们!”
抬头发现县令看着自己不说话,赵员外继续说道。
“大人,小渔村同样是您治下的百姓,还请爱民如子的大人,宽恕他们的无心之过吧。”
县令这时才点点头道。
“既如此,那便告诫一番吧,退堂!”
江流这才点点头,确实如同百姓们说的,这赵员外是个善人。
跟着赵员外走出县衙大堂,拒绝去赵府赴宴的邀请,江流想去育婴堂看看。
赵员外欣然领路,不多时,便来到育婴堂内。
看着堂内收养几十个,从三岁到十岁的孩子,个个衣裳整洁,面色红润,嘻嘻哈哈打闹着。
还有不少丫鬟家丁看护,照顾着。
江流点点头,不过鼻间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待用望气术查看时,门外传来喧哗。
“都让让,都让让!孩子们,咱们今天杀猪吃肉好不好?”
“好!”
两个家丁抬着一头绑着严严实实,还扭来扭去的猪走了进来。
引得孩子们一阵欢欣鼓舞,成群结队蹦蹦跳跳跟着一起进了后院厨房。
“孩子们,别靠太近,当心着点!
还有你们几个,把猪敲晕了再杀,别像上次那样。
鬼哭狼嚎的,弄得到处都是血,老夫心善,听不得这些,更别吓着这些孩子们。”
“知道了,老爷!”
赵员外挥挥手,让几个丫鬟过去看着点孩子。
江流笑着对赵员外说。
“想不到这育婴堂还有肉吃,赵员外真是宅心仁厚。”
“老夫只是心善,看不得孩子受苦罢了。
早些年,老夫也是吃过苦的,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啊。”
感慨说完,又对江流说。
“道长,午时已过,要不在这凑合着吃点?”
江流淡笑点头,两人就在育婴堂跟孩子们一起比赛谁吃的快。
午饭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大家吃的都一样。
江流和赵员外以及孩子们都吃的很开心。
夜晚,赵府大厅。
“午宴委屈道长了,老夫给道长赔个不是!”
说罢,宴席对面的赵员外便饮尽杯中酒水。
江流举杯同饮。
“赵员外多虑了,还没多谢赵员外的款待呢。”
“哎,是老夫要感谢道长两次救命之恩才是。
小女也是多亏道长,才看清那书生的真面目。”
说罢,一旁的赵小姐起身对吐了吐舌头江流说。
“我爹不让我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了。谢谢江道长让我看清那人不是良配!”
看着眼前豆蔻年华的赵小姐,江流不由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孙倩倩。
似乎也是这般年纪,这般的俏皮可爱。
继而又想起前段时间忘忧谷内的恶臭,不由老脸一红。
而在一边的赵员外看到江流被自己女儿以茶代酒后的反应。
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姨母笑,让赵小姐先下去休息。
便对江流委婉的试探,江流也听出来了,这赵员外似乎是想招自己为婿?
“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岂能谈婚论嫁?”
说道这里,江流想起在蜀州的那几个月,自己似乎还真的成过亲。
回想起跟敖灵的那段婚后日子,江流嘴角忍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
旋即又想到自己食言好几年,还不知该如何跟敖灵解释。
她是会像在蜀州那样温柔的原谅自己,还是会冷哼一声对自己不理不睬?
一想到这,不禁又有些踌躇,还是再等等吧。
等这江水上的新江神出现了再看,若是不听劝的,就换一个。
这越州和海州水路这么多,慢慢敲打过去,想来敖灵是能理解自己的吧?
江流严词拒绝了赵员外的委婉试探,没有明着说,所以也算宾主尽欢。
宴后,江流在赵府安排的小院内品茗规划着自己接下来的路程。
这时却发现,赵员外急急忙忙出了门,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
不多时,来到了育婴堂内后院。
“钱师爷,劳烦你跟县尊大人说一声,这次悠着点,育婴堂的男童不多了。”
“哼,这可是你今天在县衙,顶撞大人时自己说给的,你不会要反悔吧?”
“不敢不敢,还请钱师爷多多为在下美言几句。”
钱师爷颠了颠自己的衣袖,满意点头,带着一男童离去。
这时,赵府管家来到赵员外身侧道。
“老爷,姚老太爷要的招子取下来了。”
“不是跟你们说过,等订单多了再一起弄吗?
还有让你们把人弄晕再取货,看看,又疼死一个,既浪费又遭罪。”
“小的知错,只是姚老太爷那边要的急。”
赵员外闭上双眼挥挥手。
“赶紧弄走,老夫心善,看不得这些。”
没一会,一个家丁扛着一个麻袋走了出去。
“老爷,您说这姚老爷用了这对招子做药引,真的能治好眼疾吗?”
“我们只提供药引,至于治不治得好,那不是大夫开的药方吗?”
“可那大夫不是...”
“慎言!”
赵员外说完,又看了看房内的血迹,摇头道。
“罪过罪过,老夫先回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处理好,便都去休息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几个下人拿着水桶开始洗地。
江流皱着眉,一直强调自己心善的赵员外,却是个人面兽心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