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全都沉默,木南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真要说起,其实从安室拿回那份案件报告的时候我就有猜到了,我对我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自然清楚知道头上的这个疤痕,所以就有在猜测,我或许是被动了手术。”
“但这方面我不太了解,后来一点点查出来换脑手术的可能性最高,再加上后来出现新的意识,所以就推测,大概也就这样了。”
“我的这颗头颅里啊,早就不是当初的那颗大脑了,按照我的猜测,极有可能就是当时在场那三个尸体中其中一······”
“不可能,”还没等木南说完话,安室透便出声打断了她:“你脑海里那个意识是黑死酒,以那家伙的能力,再加上被组织格外器重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死?”
“谁知道呢?”木南眼眸微垂,随后无意识地说出来句话:“或许,只是因为遇到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才答应了那荒唐的条件吧。”
“木南?”景光微微蹙眉,忙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木南猛地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没什么的。”
但是当她对上众人关心的目光时,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再坚持不住,嘴角彻底耷拉了下来。
“很黑,”木南的手摆弄着衣角,轻声说着:“眼前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似乎有听到其他人在那吵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着什么,但,好像是要保护谁吧。”
“虽然,最后失败了。”最后一句说完,木南下意识按住胸口,那种刺痛感又再次出现了。
搞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
······
“哈?我们的匹配度更高?别傻了,我不可能配合你这个实验的!”
“是是,反正这是boss的指示,听不听随你们咯,不过你们自己也知道的吧,有些行为,已经可以算是违抗指令了。”
“我可以不上报你们对实验体投入过多情感这件事,但同样,该做实验的时候,你们也必须要拿出令人满意的成果,别以为我并不知道你们自己心里那点小算盘。”
“很遗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在最有可能杀死她的那几次机会中,你们没有一次成功,这又能怪得了谁?”
“总之,现在做出选择吧,要么答应我这个计划,要么,我可以去你们家一趟,我想,那姑娘应该很意外这一切吧。”
还真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啊。
在这次的回忆中,眼前依旧是模糊不清的,只是觉得那些声音都是这么的熟悉,可是,又让人感到冰冷。
那个声音逐渐远去,之后,便是脚步声渐渐接近。
“你的想法呢?”
“我能有什么想法,虽然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但,如果可以保下乐乐,死就死吧。”
“不一定会死。”
“难不成你还觉得这个实验计划活下来的可能性很高?”
“······或许,这算是对我们的惩罚?”
“你居然还信命运这种东西。”
“没办法啊,至少在遇到那孩子后,我真的不受控制的开始担心这些事了,或许,这就是对我们当初做的那些事,实施的一场报复。”
“那代价还真是惨烈,不过,我同意你,如果可以保下乐乐,失去一些别的什么,也不重要了。”
“所以?”
“准备手术吧。”
······
最近的回忆越来越频繁了呢,有时甚至只是简单的小憩一下,那些回忆都会不受控地出现。
太过繁杂,都有些搞不懂了。
再加上最近确认了自己的大脑不是自己的后,她也多少能解释清,为什么有些明明不是自己说话的记忆,却并不是一种聆听状态下出现的,倒更像是自己亲口说出一般。
说话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意识。
那······个?
木南身子一怔,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再仔细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还有之前的卷宗,一种几乎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可能突然便出现了。
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呢?
“安室,”想到了这种可能,她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如果这个意识是黑死酒的话,那这位黑死酒身边还有其他人出现吗?是什么样的人?”
安室透突然被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回道:“是有一个,代号野格,至于性格的话,虽然话不多,但感觉是要比黑死酒还麻烦的一个家伙,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现,应该算是搭档吧,但是大概三年前野格突然调到研究组,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木南听到这话瞳孔一震,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野格,黑死酒,已经都不在了。”
“又或者说,他们都还活着,只是不再算作为寻常意义上的活着了。”
安室透一愣,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却转了一下:“木南,你是怎么确定的?”
但木南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安室,你和我说实话,你已经查到,又或者猜到我那所谓的哥哥姐姐究竟是谁了,对吗?”
安室透目光微移,点头道:“是的。”
“其实,就是黑死酒和野格,对吗?”
“你怎么······”
“因为我想起来了,”木南看着他们,缓缓开口道:“我想起来,他们的记忆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是他们最近用脑过度吗,怎么有些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倒是景光思索片刻后问道:“木南,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起了属于这两位的记忆,而并不是在属于你的记忆中,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对吗?”
看到木南相当认真地点了头,松田到底还是没忍住:“这怎么可能啊!”
“我也不相信,”木南手捂着头,又继续说道:“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
“或许,在当时那个卷宗的报告中,那两具仅剩一半的尸体就是他们,而那个切割形状奇特的头颅,就是为了取出大脑用的。”
“所以,其实现在我的头里,有着两个人的大脑。”
这还真是语出惊人了,甚至,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说出来了。
但见对方那过于笃定的模样,却又不得不去思考。
这时,木南又有些茫然地问道:“所以,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