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煜猛然看向山头的密林深处,一双贼眼正盯着他们。
谨防再生事端,他亲自驾着马车急急的朝桐梓郡城里赶。
那贼兮兮的眼睛正是‘甘荫塘驿站’的店家,他被夏侯煜审视的那一眼,差点被射穿。
一直到看不见夏侯煜他们的马车,他才敢长长的舒一口气。
他也得赶快赶回城里通知齐氏族老,还有姑奶奶,这些人太过猖狂,到了涪县竟敢压齐家这条地龙。
马车在夏侯煜的手里,平稳了许多,因着他们要赶路,沿途的颠簸也让陆也溪极尽崩溃。
到了桐梓郡,庚风给城门的看守塞了些碎银,同样的安全的进了城。
陆也溪四人并没有入住当地的豪华客栈,而是由顺风物流局的覃管事安排住进了温馨的一处宅院。
覃管事急冲冲而来,面色凝重,陆也溪与夏侯煜平静的看着他。“会长,自从你们进城不久,郡守府的人就拿着你们四人的画像在城里寻人。”
陆也溪心下一沉,看来这桐梓郡守与涪县关系匪浅啊。
“没事,我们在此处并不久留,休整一两日就出城。”
“会长放心,此处非常隐蔽定搜不到这儿,您多休息几日,待风声没那么紧,我再想法子送你们出城。”
“好,辛苦你了。”
“覃管事,郡守与齐家有何牵扯?”陆也溪放下手中的茶盏,考究的看着覃管事。
覃管事没想到陆也溪这么快就看清了里面的门道,“两家乃是姻亲。”
“好,你去帮我查一查。”覃管事领命离开。
待覃管事出了门,夏侯煜轻声道:“接我们的人已在城里等候多日了,泱泱......”
夏侯煜未尽之言就是希望媳妇儿别惹事,安静的离开。
“夫君,我不惹事,就是恶心恶心他们。若有朝一日真要收复蜀地,也可不费一兵一卒。”
夏侯煜看看他们三人,就算穿着平民的衣裳,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
特别是他与陆也溪。
陆也溪莞尔一笑,“夫君,我们三人改一下妆容,四下行走都不成问题,你嘛?”
一米九几的大块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双开门的大冰箱,行走的衣架子,人群里一站,鹤立鸡群。明眼人只是浅浅的扫一眼都知道是他。
没办法只得变。
翌日,夏侯煜一身白衣飘飘,宽大的衣袍隐去了他较好的身材,发饰也由原来的绾髻束发改成了半束发,玉带随性而飘逸,坐着木制轮椅,怎么扮相也是一副翩翩佳公子。
只是这肤色有些违和,陆也溪命庚云给他打了白白的粉,这才稍微看起来孱弱了些。
庚风化妆成一位佝偻老仆推着他,庚云也着了男子的扮相。
陆也溪变成了丫鬟模样,身上缠了几层布,才将胸前压平了些。鼻尖上的小黑痣也抹了去,无奈她的颜值太过逆天,最后又在额前留了‘门帘子’,才将将挡了一点点她的美貌利器。
夏侯煜却看得出了神,惊呆在当场,他的媳妇简直就是纯欲的天花板。
庚风、庚云对看一眼,识趣的替他们关闭了房门。
京都,长安。
胥墨白连日奔波,终于回到长安。
他握拳又松开左掌,反复练习,还是有些刺痛,虽然已经结痂,但左手始终使不出力道。
“叩、叩、叩”
门外仆人轻声叩门禀报:“大公子,公主命人来请您去一趟她的院子。”
胥墨白未回应,将怀里的和离书放进了床上的暗格,暗格里还有几卷画卷。他小心的拿出来,仔细的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未着片缕的一男一女,女子微微后仰眼神迷离,患得患失,就连女子额头上的蜜汗也惟妙惟肖。
另一幅则是背对侧身而卧的睡美人图,圆润如玉,仙人之姿。
还有一幅半成品的画作,女子忘情的亲吻怀里的男子,灵动的舌头,泛着粉嫩的红。
下身的姿势他未想好如何落笔,他想做上下链接,密不可分两人最亲密的样子,但世间如此美妙的结合只靠想象,完全体会不到精髓里的万分之一。
那日山洞的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回味无穷。
只待有朝一日,定能如愿以偿。
将其他的画卷卷起来,他拿出了一张陆也溪的画像,柳树下的她,犹如下凡的仙子,美得触目惊心。
当初一眼误终身,他的心瞬间被她吸引,她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
权衡这种东西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
“叩、叩、叩”
再次传来家仆的禀报,“大公子,公主在外求见您。”
“让她回院等着。”胥墨白头也未抬,眼里的冷意散发,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冷却。
如今他与溪儿遥相观望,不能日夜缠绵,不能如他所愿,除了夏侯煜,还有该死的姜芸儿。
姜芸儿来回在房里踱步,没想到堂堂公主想见自己的相公还得三请四请,怎能让人不心寒。
更让她心寒的是,胥墨白人来了,脸却寒如冰霜,表情比她挖了他胥家的祖坟还憎恶。
“墨白,我怀疑姜双不是野蛮人的骨血,而是姑姑与姜景宸的孩子。”姜芸儿知道胥墨白此时的心情差极了,没有闲工夫听她的弯弯绕绕。开门见山,兴许他才会听进去。
胥墨白揉着左手伤痛处,轻挑眉毛,“嗯?”
姜芸儿将赏荷宴上的事儿全数交代,那日未请姜媚靓目的就是想向京都世家探探她的虚实。
关于姜媚靓私采铁矿,日进斗金也没隐瞒。
她只想胥墨白帮着她报仇,既然姑姑已经对她痛下杀手,她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有了杀心,保不齐就还会有下一次。
胥墨白看着手掌上的结疤处,溪儿将姜景宸的兵力部署给了他,那她想要什么呢?
铁矿!!
胥墨白无奈的苦笑,又被这小狐狸利用了。
抬头看向姜芸儿,姜芸儿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但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对望,也让她心惊胆寒。
“公主是想让我帮你除掉公主啊!没问题!”
“你想要什么呢?”
姜芸儿哪敢在此时与胥墨白谈条件,以他现在的心情,任何条件都得谈崩。
“本宫还没想好,下次再说。
本宫如今的身份不方便详查,就劳烦墨白费心了。”
姜芸儿决定另寻机会,再与胥墨白谈谈她想另外开府的打算。
“既然公主没有,那我先提一个小要求吧。”
胥墨白的语气多了几分玩味,这样的胥墨白姜芸儿仿佛从不认识。
“沈确残余的沈家军,交到我手上来。”
姜芸儿面色顿时失去了颜色,苍白如纸,嘴唇发抖,退缩到一角,“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