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冯德海送走上官赞,冯德海又将陆家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向姜承帝做了汇报。
“启禀皇上,当日陆二小姐的侍婢无意间试出了长平公主身边有一武功了得的老嬷嬷。
周越深,王瑞安对陆家所有人都进行了盘查,此人一直呆在长平公主的身边,长平公主做了保,躲过了盘查。
护龙卫应要求都没进陆家,守在陆家的外围。
但......”
但就是有人进去了,还伪装成了长平公主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做了什么事,令人遐想。
也许是护人,也许是伤人。
建承帝也明白了老家伙的言外之意。
长平不至于要对她的亲侄女下手啊,虽然姜媚靓恨极了胥太后,他们的母亲,但是对于自己将她救出野蛮之地的哥哥,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自己派出去保护儿女们的护龙卫,随着孩子们年岁渐长,想挣开他这个父皇的监护。
护龙卫早已阳奉阴违,护龙卫的新主子只会让他这个皇帝所听,所看的皆都安排过,处理过。
如果这是媚靓所为,她意欲何为呢?
陆也溪肯定姜媚靓意欲何为!
挑起陆家与几方的混战,让陆家无暇顾及老五姜莱,还能将太子扯上,为大皇子姜景宸扫清道路。
这事儿,留着让皇老伯自己处理,他的妹妹要害他的女儿,皇家无家事,但陆家不方便插手。
毕竟陆家、夏侯家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宫,大朝日,正德殿。
刑部尚书尚明奏明建承帝,夏侯父子欲谋反一事。
夏侯煜当值,被传至了殿前,其余的大臣都看向陆行知。
大皇子姜景宸,大将军郭奎,兵部尚书叶荣三人都沉闷着,未发一声。有人同时向太子一党传达了同样的信息,目的不言而喻。
陆行知、夏侯煜甚至五皇子姜莱一并跪在殿前,请求建承帝明察秋毫。
很快冯德海得了令,带着护龙卫直奔定北侯府而去。
陆行知心里的天平有些偏颇了,羽林军的人一个也没带,看来皇上至少信了三分信中所言。
之前清平公主殿前失仪,皇上心里不是没有芥蒂,而是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建承帝温和地亲自扶起陆行知,“陆爱卿莫要惊慌,走个流程,冯德海去一趟,回来就没事儿了。”
建承帝示意姜莱与夏侯煜也起了身,站至一旁。复杂的眼神在姜莱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姜莱浑身不自在。
毕竟当初姐姐姜芸儿当着他的面被父皇责罚时,他并没有任何表示。
冯德海带着人到了定北侯府,陆也溪亲自出门相迎。
“陆二小姐,咱家奉命搜查定北侯府还请您配合。最好您到隔壁陆府与陆夫人喝喝茶聊聊天,很快就没事儿了。”
陆也溪听出了冯德海的意思,不要牵扯上夏侯家,回到陆家才算是安全。
陆也溪行了礼,坦坦荡荡带着庚云、庚雪往陆家而去,随便护龙卫地毯式在定北侯府搜查。
陆行知没有闺女如此的坦荡,已经知道了有人要陷害女婿一家,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建承帝看出了陆行知的忧虑,安排宫人通知众臣工休憩片刻,命人将陆行知请进了正德殿后面的御书房。
“行知,没事。就算夏侯家有事,也不关你陆家之事。放宽心,泱泱由朕帮着你一起看顾着呢。”
陆行知心里并没有好受一些,夏侯父子并没有任何的错处,他对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
夏侯煜偷摸着悄悄学习了围棋,有空还与他对谈几局,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对泱泱没话说。
只摘出陆家,好像并不地道。
“多谢皇上,还请皇上明鉴,夏侯家没有造反之心,站在大局观来看,当年我那亲家的确做错了,这么些年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也是万分感激皇上您对夏侯煜的栽培及爱护。
您都开了金口,他有机会可以回京了,他真没必要,更不可能将造反这种事写进家书中!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皇上明鉴!”
“行知,朕心里都有数,你不必忧心。”陆行知跪下磕了三头,建承帝将他搀扶起来。
休憩的时辰截止了,臣工们还在激烈的讨论。毕竟牵涉到起兵谋反这样的大事,又是陆行知的女婿,每人都在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
直到建承帝坐上宝座,下面的议论声才停止了。
“小凳子,宣读旨。”
臣工们见冯德海的徒弟小凳子手拿圣旨,旁边还有一小太监,手里还有一份。大伙儿都不知道皇上又要作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鉴于皇五子姜莱,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
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
今册封皇五子姜莱,为荣亲王,在京开府,可在王府置相傅和官属,护卫军五十人。加黄金十万两、丝绸五十匹。
爵位可世袭罔替,传之嫡长子。
冀州驻军将军程重嫡次女程柔瑾,恪恭持顺,升序用光以纶。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香恭淑,有微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
静正垂仪,动谐玩佩之和,克姻手礼,敬凛夙宵之节。
兹指婚荣亲王正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钦哉 !”
还没等朝臣炸开了锅,小凳子又新启了一道新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陆行知嫡次子陆云林,有明达之才而本之以忠信博综之学而发之以文辞,朕心甚慰。
兖州驻军将军赵弼之女赵玉阮,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陆家嫡次子陆云林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朕特此赐婚,将兖州驻军将军赵弼之女许配陆云林。
待赵玉阮及笄,皆可礼成。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建承帝并未宣布退朝,坏兮兮地贼笑悄然退出殿外。留下他的一众爱卿们自个儿玩会儿。
众大臣注意到建承帝已退场,瞬间大堂之上讨论之声不绝于耳。
陆行知疾步出了朝堂,皇上这是给他找事儿。临出殿门,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出完整的对话:
“皇上就是偏心,夏侯家还没怎么样呢,又给陆行知加上了一层防护墙,您是有多害怕,您这宠臣受了委屈啊。
又搞来赵弼这保护伞!”
有人知道赵弼家的女儿赵玉阮,“那女娃,今年才十一岁呢,比她那才过世的姐姐赵灵儿还小了三岁呢。现下就指给了陆家小儿?!”
太子姜颂的脸色是在场最难看的一人,赵家,程家一个没捞到,还与赵弼结了死仇。
现下老五封了荣亲王,久居京都,父皇要他们三人平起平坐?争个你死我活吗?!
这奇耻大辱!
宽大的衣袖下拳头已经握紧,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