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阁。
密室之内。
师怡暄眸子冰冷,将留影石捏的粉碎。
如果知晓九血冥魄花是赢易给的,哪怕她死,也不会动用他的东西。
她嫌脏。
师怡暄闭上眸子,体内奇经八脉开启,丹田孕有一道恐怖的灵气,打算开始突破武皇境。
可一闭眼。
赢易好似梦魇一般,时刻在她脑海出现。
她强行静心,但却无法将其驱除。
师怡暄眉头不由微蹙。
她明白,心中已然有结,要是不解开,此次突破定然失败。
她拿出传音令,将黎韵唤了过来。
幽渊森林内,赢易所做的一切,的确让她有些失神,也有些刮目相看,就算她不想承认,也抵挡不了心中不禁升起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赢易看向荣歆雪,还有提及她的时候,眼中总会流露一抹伤感和愧疚。
画面内。
赢易对荣歆雪的宠溺,更让她有些惊骇。
赢易尚未称帝时,会为她洗衣做饭,虽然做的饭很难吃,却让她有股别样的意味,甚至她的生理期,赢易也知晓的一清二楚,对于此事,哪怕她再羞于启齿,让赢易不许记挂,但赢易总在那几日,会给她熬好红糖水,又不让她触摸冰凉之物。
赢易的做法,让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她是王侯境大能啊。
修士可不同寻常女子,没有生理期这一说法。
赢易知晓她生理期的日期,还是有一日,她练功出了岔子,那几日身体虚弱,还伴随腹部疼痛,才让赢易误以为是因为生理期,才让她如此。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每到那几日,赢易总会亲自出王府,前往集市,或是早早找到红枣树,以及暖宫之物,给她熬煮泡水喝。
师怡暄玉颜上,不由浮现一抹柔意。
不可否认。
那三年,是她最开心的三年。
同样三年的时间,却将她禁锢住了一辈子。
她从未忘记过,三年内,赢易在她修炼出岔的时候,会整夜照顾在她身侧,又听信庸医之言,一个人深入禁地找药,差点身死。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她一心修道,六根清净,但那三年时间,却被赢易潜移默化的影响。
直到三年之期已到。
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才慌乱发现,自己心中早就有了赢易的身影,哪怕想要斩断情丝,也为时已晚。
她一方面,想遵循本心,告知赢易心意。
但另一方面,羞耻感布满全身。
赢易当时刚成年,而她已经是几百年的修行者。
修真界内。
年龄于感情是最不重要的一环,可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而且。
身为玉剑阁的阁主,她肩上重担可想而知。
毕竟。
玉剑阁的存在,可不止是因为传承,更是因为玉剑阁自创建之日起,便背负在身上的使命。
诸多原因。
师怡暄离开大秦,这也是为何她将木簪子留给赢易,但同时又严令告诉他,让他不许步入玉剑阁半步。
因为她心情矛盾。
她喜欢赢易,两人却又不能在一起。
木簪子算是她的定情信物,她原以为,这辈子不可能用上它。
却不曾想,遇到赢易后,自己的心里,居然有了对方的身影,所以她将木簪子给了赢易。
而不让赢易入玉剑阁。
是她清楚知道,两人不可能有未来的。
所以。
将木簪给赢易,是感性,是她心灵寄托。
不让他入玉剑阁,是理性,是深知她身上的重担,还有两人师徒关系,若是走在一起,肯定会被天下所不容。
在离开前,师怡暄还对赢易说了一句话。
师徒情谊已尽,此生不复相见。
说完这话,她内心痛苦至极。
以至于后来。
师怡暄回到玉剑阁,日夜打坐,脑海深处都有赢易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用过忘忧草。
相传那是这座天下,最神奇的灵物,能够将一个人彻底忘却。
她用了。
可不过数月光景,赢易的身影断断续续出现,直至最后,再也挥之不去,无法抹除。
这一刻。
师怡暄明白,她再也放不下赢易。
所以往后几年时间,她时常不惜跨越万万里,只为去见赢易一面。
看到他从青涩走向成熟,心中有欢喜,也有难过。
喜的是赢易往后,不再需要她了。
难过的是...
赢易往后,不再需要她了。
“怎么...又想起那么多了?”
师怡暄回过神。
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进去。
对于赢易的思念,或是爱意,她从没有过否认。
哪怕如今。
她也很爱很爱赢易,却也恨他恨入骨髓。
她想赢易死,将他千刀万剐。
等他真的死了,自己也不会苟活了。
她爱他,她同样也恨他。
心中的恨,是因为自己倾尽所有,为赢易不惜与整座天下为敌,落得遍体鳞伤,却被他无情抛弃,她要为自己报仇。
可对他的爱,同样从未磨灭过。
她也知道,如果赢易死,她也活不长的,既然生无法做夫妻,只盼着到了阴曹地府,两人还能再续前缘。
“赢易,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我一定会很爱很爱你,可你...能不能不要再欺负我了。”
师怡暄眸底红芒一闪。
玉唇变得红润,红色眼影让师怡暄变得极为妖媚,说话间嘴角含笑,可泪珠却从眼角滑下。
“师尊!”
思绪间。
密室外,黎韵的声音传来。
师怡暄眸子再次变得冰冷,妖媚气息一闪而逝,好似从未有过,声音冷冷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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