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卉懵了一下,什么意思,之前不是他说要打压哲嫔吗?怎么突然要封贵妃了?翻书都赶不上你胤禛翻脸快。
苗嘉卉从来不会惯着胤禛,直言不讳道:“哲嫔这两日会小产,把假孕的事遮掩过去,顺便陷害臣妾和芳贵人,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妾把这个罪名给认了,然后给哲嫔腾位置?”
胤禛惊怒:“哲嫔是假孕?”
这下轮到苗嘉卉惊讶了:“皇上不知道,臣妾还以为是皇上吩咐太医隐瞒呢。而且哲嫔最近满后宫找人碰瓷,大家吓得都不敢出门了。”
胤禛阴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不可能会弄错。虽然月份尚浅,但确实是有了身孕。”
苗嘉卉猜测道:“该不会想拿假孕害人,自己却是真怀孕了吧。”
宫斗文里有很多这样自食恶果的。
但苗嘉卉觉得不太可能,根据哲嫔的月事规律和侍寝的日子,怀孕的可能很小,最重要的一点是,靠把脉一个月内的身孕是很难摸到准脉的。
她更倾向于太医是哲嫔的人。
胤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狠狠拍了下桌面:“可恶!可恶!这到底是朕的后宫,还是他们的后宫?”
苗嘉卉懒得劝慰他,刚刚还说要升哲嫔为贵妃,当真可笑至极。
他打从心底还是想得到满清贵族认同。
可以破祖制追封康熙为圣祖,可以破祖制将有污点的德妃追封母后皇太后……唯独不能封她这个抬旗赐姓的汉女做皇后,难不成也要等她死了追封不成?
可惜了,满清贵族还真没几个看得上胤禛,上赶着喊隆科多舅舅,人家隆科多自比是白帝托孤的孔明,白帝托孤的孤是谁,是刘阿斗啊,亲姨丈钮祜禄阿灵阿支持的是老八……
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甚至还火上浇油:“皇上要不再派其他太医去看下,不如现在就带着太医去。”
胤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苗嘉卉指了指他用过的茶碗,对妙言说:“赏给你看顺眼的小太监。”
妙言眼里全是担忧:“娘娘,明明可以和皇上好好说话,您为何总不给皇上好脸色?”
苗嘉卉起身,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一点长进都没有,他都要升哲嫔为贵妃了,我要是不生气那才奇怪呢。”
妙言揉了揉额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奴婢笨,但娘娘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苗嘉卉轻笑:“论忠心,你自然是天下第一好。”
次日,苗嘉卉得知昨晚胤禛并没有去承乾宫确认哲嫔怀孕的真假,看来不管哲嫔肚子里有没有孩子,胤禛都放弃了,他骨子里还是那么冷血。
哲嫔很快小产了,后宫妃嫔反应都很平静,连被诬陷的芳贵人,对哲嫔凄厉的质问,都无动于衷,只说:“哲嫔姐姐先别急着伤心,皇上和皇贵妃娘娘一定会查清真相,还你我公道。”
年世兰冷哼一声:“哲嫔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大家送的东西是一样的?大家只需要付一点银钱,皇贵妃娘娘便会让内务府统一准备,又经过太医院验看才会送到承乾宫。哲嫔娘娘竟不知道吗?”
齐妃轻笑:“华妃难道忘记了,哲嫔娘娘从来不去永寿宫请安呢,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哲嫔如遭雷击,不可能,她早已经打听过西六宫的情况,根本没听说有这件事,她们嘴都这么严吗?
胤禛目光冰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哲嫔身边的嬷嬷突然跪下:“皇上,都是老奴的主意,哲嫔娘娘毫不知情。皇贵妃利用权势威慑其他娘娘和小主,针对哲嫔娘娘,老奴也是心疼哲嫔娘娘,所以才想了这个计策帮哲嫔娘娘。”
哲嫔转头看向从小陪着自己的嬷嬷,泪水涌出眼眶:“嬷嬷,不,不是的,不是嬷嬷……”
嬷嬷却大声打断她的话:“是老奴,全是老奴做的,是老奴教唆娘娘不去给皇贵妃请安。哲嫔娘娘出身镶黄旗,高祖是开国五大臣,父亲是二等伯。苗家只是降臣,皇贵妃不过是抬了旗的汉女,还不如汉军旗出身的华妃。给皇贵妃请安,是对八旗贵族的羞辱!皇上本该封我家主子为妃,却因为皇贵妃从中阻拦,让我家主子屈居嫔位,老奴不服。”
苗嘉卉淡然道:“你是不是忘了本宫还是先帝亲封的和硕公主?一个二等伯的女儿与和硕公主比身份高低,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的二等伯阿玛,也得在本宫面前行大礼,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说完,又转身对胤禛说,“皇上,不管臣妾是和硕公主还是皇贵妃,都有训诫大臣家眷的权利,臣妾想把伯夫人召进宫问问,什么时候奴才可以替主子拿主意了?他们家出身镶黄旗,家里的奴才也出身镶黄旗吗?敢与皇室论身份高低,是想造反吗?”
哲嫔立刻从床上下来,跪哭道:“皇上,臣妾没有不敬皇室,臣妾的家人更不敢,嬷嬷只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求皇上和皇贵妃娘娘开恩。”
从嬷嬷打断她的话时,哲嫔就反应过来,嬷嬷想把罪名全担了,一心求死,如果自己也搭了进去,还怎么报仇。
胤禛神情冷漠:“哲嫔假孕,混淆皇室血脉,陷害芳贵人和文皇贵妃,剥夺封号,降为答应。”
哲嫔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皇上,皇上将臣妾降为了答应?”
年世兰脸上划过一丝嘲讽:“哲嫔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耳聋了吗?”
嬷嬷大声呼喊:“皇上,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哲嫔娘娘,不能啊。”
胤禛不耐烦道:“嘴堵上,拖出去杖毙。”
这时,突然外间来报,说关山海和富察广成在碎玉轩抓到了叛贼。
苗嘉卉不由感叹,厉害,专门挑人全在承乾宫时悄悄干活,某些人的眼线遍布后宫啊。
看看胤禛那黑成炭的脸色,感觉下一刻就要被气狗带了。
除了华妃,其他人并不知道胤禛和苗嘉卉还有其他计划,神色复杂地看向命运多舛的芳贵人。
芳贵人急忙摇头辩解:“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不知道。”
“莫慌。”苗嘉卉出言安抚,“上次就有人想利用你,定然是有人想害你。除了妃位,其他人都先回去吧,此事和你们没关系,关好门窗,好好休息。”
其他人闻言,竟不管胤禛是什么想法,渐渐走得只余下苗嘉卉和四妃,以及哭晕过去的哲嫔。
胤禛眸色暗了暗:“去永寿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