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初回到西北,把她听到二房在背后如何算计他们大房的事告诉老英,老英还不相信。
说什么,亲兄弟之间,他们不可能这么没良心,这么算计他们。
结果呢,今天老英自己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他们的嘴脸。
“老夫人,您怎么了,老夫人,您快醒醒啊,来人,快来人,去请大夫,老夫人晕过去了。”
蔡嬷嬷惊呼。
而李双晚早就看到老夫人那装晕过去,微微打颤的睫毛。
怎么不知道如何收场,所以装晕吗?
看来李双芝活着,成了凌恒的外室这件事,她是早就知道啊。
看向爹娘,果然见他们的脸色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合着老夫人联合二房一起瞒着他们大房呢。
恶心!
“来人,去人民医院请大夫。”李双晚沉声下令。
人民医院这几个月在盛京城名声鹊起,李双晚说要去人民医院请大夫,没有人说句不妥。
李淮英只得和李淮义二人七手八脚地把老夫人弄床上去。
原本已经回到自己殊兰院的李双汐和童姨娘二人,听到动静也赶来了。
但到了松鹤堂一看,李双汐便看出来了。
老夫人在装晕呢。
看来,他们离开的这小半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
难怪,老夫人要将她们支开。
很快,杨洛的义父郭大夫拿着医药箱来了,看到李双晚的时候,脸色猛地一变。
他并不知道李双琰便是李双晚,杨洛也从未与他提起。
忙上前行礼:“草民见过郡主。”
李双晚朝他微微点头:“我祖母晕过去了,还请郭大夫给好好瞧瞧。”
她在“好好瞧瞧”几个字上加重了音。
郭大夫知道自家义女和先太子妃是好友,虽然如今先太子妃已不在了。
但想来,待女儿从大梁回来,先太子妃的同胞姐妹与女儿也能定处成好友。
郭大夫在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众人那一言难尽的脸色。
他这半年来,也是出入高门府邸无数次,对于后宅那点子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于是,立即便明白了那四个字的意思。
手刚搭上老夫人的手腕,他便知道了,这老夫人在装晕呢。
李双琰蹲在床前,手握着老夫人的手,可指甲却掐在她的手心,不是装晕吗,你倒是装啊。
手心传来钻心的痛,睫毛不停颤抖,又没法醒来,老夫人在心里把李双晚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双晚眼中含泪:“祖母,您怎么了吗,怎么突然就晕了呢?孙女儿还没有好好孝敬您呢,您可千万别有事啊。”
老夫人气得浑身都要冒烟了,李双琰这死丫头,是在诅咒她死吗!
什么叫还没好好孝敬她。
“郭大夫,快,快给我祖母施几针吧,我瞧着好像不大好啊。刚才声音比我爹的声音都大,中气十足的样子,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晕了呢。”
李双晚说话时侧着身,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郭大夫表示,他听懂了郡主的话外之音。
既然是装晕,那不如让她真晕过去好了。
于是郭大夫,麻溜地从医药箱里拿出银针:“好,草民立即给老夫人施针,只是老夫人的情况有些严重啊。”
一通扎。
一直和童姨娘一道静立在一旁的李双汐,眸光动了动,看了眼那个郭大夫,忙又敛回视线。
童姨娘正要说话,李双汐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
童姨娘看女儿的神色,忙把要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
李淮义看着那长长的针一根根刺在母亲的各个穴道,就连头上也扎了几根,像个刺猬似的,忙问道:“大,大夫,我母亲,怎么样了?”
郭大夫把针一根根往医药箱里收,临了,长长叹出一口气。
道:“老夫人这是旧疾发作啊,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于醒来。唉,在下学艺不精,怕是无能为力啊,不如另请高明。”
蔡嬷嬷心中一个咯噔,忙低头去看,便见老夫人眼睛闭得死死的,哪里似刚才那般睫毛轻颤。
想大骂郭大夫是庸医,可人家是赫赫有名的人民医院的大夫,就算他们远在西湘城,也是如雷贯耳。
再去看郡主,虽说刚还和老夫人针尖对麦芒,但此刻她脸上的担忧不似假的。
确实,若因她之故把老夫人给气出个好歹了,她自己个儿的名声也没了。
再者,这位郡主才从大梁来,也不可能和这位郭大夫串通好了,来谋害老夫人。
所以,老夫人是真的晕过去了?
毕竟她是有严重的头疾的,一直坐在西湘城也是因为盛京城的天气她熬不住。
这么想着,蔡嬷嬷觉得大概就是了,老夫人受不住盛京城的天气,早知道就劝老夫人别来了。
李淮义哪里知道,自家老母是被眼前这个大夫给扎晕了,吓得脸色一白,噗通跪地,膝行到老夫人床前。
趴在床上大哭:“母亲,母亲您醒醒啊,您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您快醒醒看儿子两眼吧,您别抛下儿子不管啊。”
老夫人只觉得眼皮很重很重,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可李淮义的话,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蠢儿子,在说她快要死了吗。
一个个的,都是不孝子,不孝子!
李双晚抹泪,带着哭腔安慰:“二叔,你保重自己个儿身体,别哭坏了身子,还有大局要你主持呢。”
还有大局要主持?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母亲真要死了,大房不管了,要他主持丧仪吗?
那会有几个人来?
李淮义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指着李双琰的鼻子就骂:“是你,李双琰,你这个扫把星,你一来,就把你祖母给气病了!是你把自己祖母给害死了!”
李双晚双手一摊:“二叔,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刚才也听到了,老夫人是旧疾发作,又不是气血攻心,气过去的,郭大夫可没有说老夫人要死了。”
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二叔,你这话是诅咒啊。子咒母,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李淮义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吓得一个哆嗦。
李淮英夫妇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