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学校的事情很快就在大队里传开了,这个消息让不少人都动了起来。
知青点里几乎所有的知青都将注意力放到学校的老师上,一个新的学校,应该缺少不少老师吧。
当了老师,就能够从繁重的农活之中解救出来,他们自然很是想要。就是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老师,但不管需要多少,他们肯定不可能都去当老师的。
“小秦,你要不要去当老师?”洛婶子也知道了大队要建学校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望舒这个高中毕业生。
“我会去试试的。婶子想让我去吗?”秦望舒询问。
“什么我想让你去,是你自己想不想去!”洛婶子用手指点着秦望舒的额头。
“当老师肯定要比做农活轻松,你难道不想去?”
“可是做老师工分可不多。”秦望舒看的很清楚,老师的工分肯定不可能是满的,不然那些辛苦劳作的人肯定会不满。
秦望舒现在做农活的工分赚的挺多的,而且做农活的话还比较自由,但做了老师她就会被困在学校里。
备课,上课,批阅作业,甚至还得和那些家长打交道。
秦望舒可不觉得自己还能够有自己的时间,除非自己偷懒,但秦望舒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如果做的不好,恐怕大队那里也说不过去。
从知道要建学校的那天开始,秦望舒就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当这个老师,只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定下来。
“你还缺这些工分?”洛婶子可是知道秦望舒有不少钱的,老师的工分肯定是足够换口粮的,又不会饿到她,她干嘛不去做老师。
“缺啊,怎么不缺?”秦望舒笑着说,“工分可是很重要的,婶子我现在可是差不多能拿满工分的人呢!”
秦望舒说的不错,她的工分已经和大队里一些女子的齐平了,而且她还有一些余力。所以她说她可以拿满工分是非常有可能的。
“你啊!当老师可是比地里刨食好多了。”洛婶子知道她只是在说玩笑话,但秦望舒的这个态度,她怎么觉得,她可能不太想当老师呢?
“我那个断绝了关系的妈就是当老师的,我可不觉她比婶子这个地里刨食的人要好。”秦望舒说这个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明明秦望舒是笑着的,但洛婶子总感觉她很是委屈。
“你,唉,随你吧!”洛婶子不想逼她了,而且秦望舒这话说的也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秦望舒这边还在纠结,但大队长家里却是有些“络绎不绝”了。
这几天,有不少人拎着东西来大队长家里询问消息,这些人话里话外说只是过来问问,但那带来的东西却并不是这样表示的。
不仅是大队长家里,支书家里也是一样。
他们不收这些人的东西,他们就直接放到他们家里,然后直接离开。
大队长和支书看着这些被放下的礼物,不知道该怎么送回去才能不伤了感情。
没办法,谁让整个前山大队都是姓杨的,大家都是沾着亲的。
所以大队长又将他们叫过来开会了。
大队长带了不少东西,支书也是一样。他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感觉。
商量了许久关于老师的事情,但还是没有定论。
没办法还是那句话,都是沾亲带故的,这些孩子也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选谁不选谁,都不太好。
后来还是谢承轩提出了考试,至于怎么考,考什么,他推荐了公社小学的校长。
那位校长是从外地来的,与本地人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不会徇私。
“学历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力。有的人学历不高,但能力可是比那些有学历的人要好。所以我们应该选的有能力的,而不是有学历的。”谢承轩提出自己的观点。
谢承轩说的很对,大队长也很是赞同,他也没有学历,但他自问不比任何人差。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但随即他们就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大队的队员和知青点的知青。
提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不由地看向了谢承轩,毕竟他也是知青的一员。
“看想做什么,我又不准备参加,我对做老师没有兴趣。”谢承轩立即说道。
听到他并不准备做老师,其他人倒不觉得很是吃惊。
他们都知道这个谢知青的能力,有他在,他们大队这些年与公社交涉,想要一些东西的时候,都很是顺利。
面前的这个秦知青,有能力有金钱,他应该看不上学校里的三瓜两枣。
“那您说该怎么找人呢”一队的小队长询问。
“找人的事情还不着急,最着急的难道不是怎么盖学校吗?”谢承轩反问。
“行,那我们继续商量学校怎么建。”支书将话题接了过来。
拎着东西往大队长家里去的人更多了,有知青,也有大队里的那些亲朋好友。
大队长不能让自己腐败,这些东西他都没有收,至于那些想要名额的人,大队长一个都没有理。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知青还是挺有钱的,不然也不能买来这么多的东西。
董少芳也买了一些东西,同样也送给了大队长一些东西。不过她的门路不多,只能买到一些不用票的,她花了高价从一些人手里买了一些烟酒,还不敢让人知道。
往大队长家里送的时候都是选择没有人的时候。
她自己还买一些东西,虽然这些东西现在价格不高,但等到了后世,这些东西都得好几百万。
董少芳自然是不知道以后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但她是听过一些事情的,这些东西在以前值很多钱,现在不过是因为暂时的原因而变得不值钱,但以后肯定也会一样值钱。
就像她捡到的那些袁大头和小黄鱼,只是这些东西暂时见不得光,她只能将这些东西放到那罐子里,等到以后安稳一些再拿出来。
董少芳没有给大队长他们送那些招人眼,不过她在送的东西里面放了一些现金,她花了不少工夫,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大队长他们家里。
只可惜当大队长回去的时候,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
支书他们也很少苦恼,他们也是有亲朋好友的,自然也想推荐自己亲人或者朋友的。
董少芳没有关系,只能用钱来开路,只是这样的行为让大队长很是不高兴,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董少芳的礼物送到了好几家,主打一个绝对不会“厚此薄彼”,只可惜她的这种行为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反而让这些领导对她的印象都很不好。
“这个董知青之前看还是个挺踏实的孩子,怎么现在遇到事了,才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呢!”他是从战乱中走过来的,自然是知道这样的“糖衣炮弹”的危害。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人可不能让她进入教师的队伍里。”支书也开口。
“是啊,学校里都是我们自己家的娃娃,让这样的人教,我真怕她把我们的娃娃们给教坏了。”
几个领导聚在一起,将送礼的人盘点了一下,但最看不过眼的还是女主董少芳。
大家都会走人情,但只有董少芳让他们反感,其中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塞在物品中的一卷钱而已。
她如果只是送些东西过来,他们也没有感觉如何,但她在里面塞钱,而且话语权越重的人塞的越多,没有话语权的人送的东西就没有钱。
可能她没有想到他们这些领导会直接互通有无吧。
秦望舒没有去送东西,她自然知道有人去送东西,洛婶子也没有让她去送礼。
所以她很是淡定地在屋里坐着,翻看着这个年代的高中教材。洛婶子有时候路过窗口就能看到她坐在窗边看书。
洛婶子看她在看书,也知道她有了当老师的心思,也很是安心,半上午的时候,洛婶子还煮了鸡蛋送了进来。
“婶子,我不饿的。”秦望舒笑着拒绝。
“读书费脑子!”洛婶子不容拒绝地将鸡蛋放到她的桌子上。
“对了,婶子我之前去公社的时候看到云朵姐了,她怀孕了,这鸡蛋我们攒一段时间,回头等云朵姐生了,曹婶子肯定是需要的。”秦望舒跟洛婶子说道。
“云朵怀孕了?那你曹婶子肯定很高兴了。”洛婶子也露出了笑容,“的确是得攒些鸡蛋,只是再攒鸡蛋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嘴啊!”
秦望舒没办法只能拿起桌子上的水煮蛋,敲开。
之前她还挺喜欢吃水煮蛋的,毕竟没有别的吃的了,而且这样吃鸡蛋最方便,只是后来她吃的多了,就不怎么爱吃了。
但这是婶子对她满满的爱,她又怎么能够辜负。
反正自己已经告诉婶子云朵姐怀孕的事情,以后她应该会让她少吃一些鸡蛋的。
建学校的事情最近成为了前山大队最重要的事情。
大队长他们纠结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建土坯房,没办法,他们是真的没有这么多钱来买砖建房,不过他们还是准备买瓦片。
不用砖建房,但房顶必须用瓦片,这样才不容易漏水。
在选好了建房的地址后,大队长第一件事就带着人去山里选木材做房梁。
谢承轩没有跟着一起,牛棚那边虽然已经有了墙,但他还是想给他们准备一些保暖的被褥和衣服,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公社和县城之间来回折腾。
建子是个很靠谱的人,谢承轩自从搭上这条线后,就再也没有缺过东西,只要是他想要的,准备好钱和票后,建子就能给他带来。
这样免了他再去找黑市,省了他不少事情。
谢承轩没有准备买新的被褥,他准备买几床旧的被褥,然后将里面的棉花重新弹一下。
至于衣服,他也准备买旧的,到时候洗干净,再补一补,给师公他们用,这样的旧东西用起来不会太过于惹眼。
谢承轩是骑着自行车往来的,这一次他骑车回到前山大队后,就看到了路边有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说是熟悉是因为这个人最近一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只是他并不准备停下来和她打招呼。
“谢知青!”董少芳直接迎了上来,拦住了谢承轩的路。
“董知青有什么事吗?”谢承轩停下了车,他看向面前的这个女知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叫住自己。
“谢知青,我知道你和大队长的关系很好,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说句好话?”董少芳看到谢承轩一脸的不耐烦,直接将自己拦住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老师名额的事?”谢承轩明白董少芳说的是什么,这段时间知青们往大队长家里送礼的事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董少芳居然会直接过来找他,她和自己的关系很好吗?
“是。”董少芳点头,这件事是谢承轩帮着促成的,他的话大队长肯定会听的。
“为什么呢?”谢承轩反问,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秦望舒这个帮过自己的人都不会提这个要求,这个跟他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又哪里来的脸,跑过来跟他提这个要求呢?
“我,我可以给你好处的。”董少芳立即说道,她知道谢承轩不缺钱,但谁会嫌弃钱多么。
反正谢承轩又不想当老师,那么帮她说句又怎么了?
反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自己又不会亏待他,而且他帮了自己,那她不就有更多的理由去接近谢承轩了吗。
“好处?我可不缺什么。”谢承轩摇头,“这一次老师的选拔很讲究公平的,董知青与其让我帮你说好话,不如好好准备一下。
反正现在学校还没有建起来,可以准备的时间很多,你不用这样着急。”
“可,可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嘛!”董少芳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明白他怎么就能这样冷漠。
“一句话?董知青太看得起我了,这件事我无能为力。”谢承轩板起脸,避开了董少芳,推着自行车绕过她,然后骑上自行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