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的将领们跟着武威侯秦叔同和赵辰飞马进入武威城,一个个看起来扬眉吐气,气势昂扬,刚才赵辰痛斥周监军的情景让他们多日的憋屈发泄了出来。
这几年文帝和杨阁老为了加强对武将的控制,插手军政要务,选派文官前往边关监督各地边防统帅。这些文官行军打仗不行,但干涉军政却是诡计百出,这些边关武将论耍阴谋诡计和耍嘴皮子,哪个是这些百炼成钢的文官对手。
过了不久,这些文官依仗文帝和杨阁老对武将的压制,把这些边关防务搞得乌烟瘴气!甚至有些监军的权力比边关统帅的权力还要大,他们动不动就向朝廷汇报这些武将的问题,做一些指鹿为马的事情,搞得这些统帅们心惊胆跳。
而那些参将则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有的不听话的将领,或者不进贡的将领,稍有不从,轻者降职,重则以玩忽职守罪、私通敌军罪等下大狱!
今天赵辰痛斥周监军,让这些人看到了过去太上皇时期定国公的影子,甚至其威势更加惊人。
进了武威城,守城的将领和士兵看到赵辰等人,立即就兴奋起来,小侯爷怎么又回来了。
很快,赵辰痛斥周监军的事情就在武威城传开了,一位年老的军伍坐在武威城垛上,开始给年轻的军士们讲述当年太上皇和定国公如何攻入拓跋部落首府西庆府,把拓跋部落逼入祁连山和大漠的故事!他说的口沫横飞,年轻的将士们听得热血沸腾!
老军伍的眼中满是怀念和回味,不知道是回味当年战场的血腥场景,还是回味自己消逝的青春岁月!
赵辰一行人入得偏军大帐,如今武威已经被秦叔同接管,但秦叔同还是安排牛天机住在自己的中军大帐旁边,一是对牛天机的敬重,毕竟他受伤前是武威的统帅。二者武威虽然是军事重镇,但形势依然复杂,牛天机中了毒,身上的功力十去八九,秦叔同在牛天机回京之前,必须保护好他的安全,这武威城同样也有拓跋的细作,安排在军中自然就安全了。
一行人不再多话,径直进了大帐。
“咳咳!”
只听得一声咳嗽之声,牛天机气息已经很弱!
进入帐中一看,牛天机虽然能够自由行动,但看起来十分的清瘦,两眼发黑,明显是毒性未解!
看到赵辰进入大帐,牛天机眼中也是一亮,喜道:“辰哥儿,你回来了!”
赵辰道:“侄儿不辱使命,把解药魔花带回来了!”
秦叔同哈哈一笑,道:“老牛,辰哥儿不错,你好了之后,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带兵了!”
牛天机虽然很是淡然,但眼中明显露出感激之色,道:“辰哥儿,真是辛苦你了!”
赵辰笑道:“非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大力、小见、黎明等人,这些家将也是立了功的!”
牛天机看了看站在大帐之中黑压压的一堆人,心情激动地道:“牛天机一条贱命,让大家费心了!”
众人连忙拱手道:“恭贺牛伯爷早日康复!”
“好,好,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好叔侄,只这份情谊只能以后报答!”牛天机道。
“牛叔叔入相了,我等武勋同气连枝,一荣俱荣,相互帮助乃是分内之事,就是赴汤蹈火又有何妨?”赵辰道。
秦叔同道:“辰哥儿说的是,我们勋贵再不团结,这样下去估计连骨头渣滓都剩不下了,如今辰哥儿也长大了,下一辈自当以他为首,他这样做自是他的担当,不然如何领袖勋贵!”
牛天机一听哈哈大笑,“好,侯爷说得好,我等这把老骨头死又何妨,只要辰哥儿他们后一辈有出息,我们共同进退,就是有困难又如何,勋贵世家几代人的底蕴,不是说消灭就能消灭的了的,辰哥儿,今后小一辈就看你的了!”
赵辰连忙摆摆手,摇头道:“两位叔叔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后生晚辈,行事鲁莽,寸功未立,如何能当得了这个山头,不妥不妥!”
牛天机严肃地道:“辰哥儿,你切莫妄自菲薄,这两年来我们这些叔叔们都看着呢,从你逼迫杨家退回军费表现出的机智,到你下江南暗杀大楚国大将军的果决,再到你获得太上皇青睐时的睿智,发明天仙酿等货物的明智,以及这次在西北表现出的领导力,这个头领舍你其谁?”
秦叔同也笑道:“我在武威之时就接到家书,听说了你的事情,刚开始我还不信,哪里一下子就能从一个羸弱书生变成一位杀伐果断的武将,可当我回到京城之后,你表现出来的能力真的让我刮目相看,甚至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年仅弱冠,一般的人哪有你这样的手段,不要说推你为年轻人的首领,时势造英雄,你其实已经成了他们这一辈的头领,京城的勋贵世家也已经开始接受了你们定国候,依然可以成为勋贵的山头,你就不要推脱了!”
站在后面的牛大力、韩小见等人纷纷拱手,严肃地道:“辰哥儿,两位侯爷、伯爷说得对,以你的人品和能力,足够成为我们的头,今后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站在后面的强叔、熊大勇等将领纷纷起哄,熊大勇笑道:“小侯爷就不要推脱了,我们勋贵世家除了效忠李家皇室,也要有一二个人代表武勋世家为我们话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你问问大力他们,他们能当这个头吗?”
牛大力等人纷纷摇头,要当武勋世家的头领,不仅要有好的家世,还要有高绝的武功,更要有卓越的领导才能,才能真正让人信服!
秦叔同严肃地道:“此次天子叛乱,谢鲸参与其中,给了杨阁老打压我们勋贵的机会,以后我们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你们看看今天的那个监军周世同,小小的一个四品文官,就敢趴在我们一品、二品武勋头上作威作福,我们再不团结,恐怕以后就不是作威作福,而是生杀予夺了!”
赵辰沉声道:“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如今形势对我们武勋极为不利,三皇子一旦上位,以其与杨阁老的关系,杨家等文官势力必将权倾朝野,我们的日子就将更为艰难,所以这次回京之后,与杨阁老的斗争就将更加激烈,甚至有白热化的可能,到时候有太上皇的支持远远不够,因为他老人家已经远离中枢,关键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有一句话说得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他们要夺我们的权,那些个没有卵子的文官,关键时刻,我们就要他们的么命!”
赵辰说完,身上的杀气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众人听着赵辰的这一席惊天之语,感受着他那强烈的气息,一个个顿感热血沸腾!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说得好!”牛天机喃喃地道。
秦叔同心中一惊,这个小侯爷还真敢说,估计也真敢做,他连忙道:“事情还没有到白热化的时候,杨阁老也八十多了,在朝中也干不了多少年了,有太上皇在,局面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各位,这次回京之后,我估计就要到军中任职,不可能在江湖中逍遥自在了,大家把自己的兵练好,这份富贵就少不了,这次我去大漠,拓跋人已经和魔教联手,企图控制大漠各个部落,到时候恐怕有二十万控弦之士,据说北方的狼国更为强大,到时候那些文官动动嘴皮子就能退敌吗,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勋贵!”
众人一听心中大定,还是小侯爷分析得好,一旦起了战事,就到了他们勋贵武将扬眉吐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