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张启山如此紧张,他对本家的了解,完全来自自己的父亲,他从小生活在东北,却从没有回过本家,就连上族谱这样对他来说的人生大事,都是他父亲去上报的名字。
本家对他而言,是一片完全的空白,却又能通过身边的某人某事某物,又提醒着他本家的存在,以及他与本家族人之间的隔阂和差距。
被张启山询问的张日山,看出张启山心中的困惑和担忧,但他跟着父亲离开本家时,还没有进入本家的权力中心,就连族中的训练都没有完成,对本家根本就没有多少了解。
张日山摇头道:“佛爷,我不知道,我虽是从族里出来,有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齐铁嘴看看张日山,又看看张启山,听见他们讨论刚才的事,也凑了过来。
齐铁嘴对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道:“佛爷,副官,刚刚那些人是你们族中的人吗,我倒是从未听你们提过你们有其他的亲友。”
张日山和张启山对视一眼,张日山对齐铁嘴道:“八爷,刚刚的事情,你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你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
齐铁嘴对张日山的答复明显不满意,道:“副官,这帮人明显有猫腻,来历也处处透着神秘,你别糊弄我。”
张日山看向张启山,张启山脸上露出少见的严肃,对齐铁嘴道:“八爷,有些事情,要想活命,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明白吗。”
他可不希望某一天,听见齐家伙计来向他报丧,说齐铁嘴在家中暴毙,亦或者以某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在熟悉或者不知道的地方。
他从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知道本家的强大,本家有多强大,他不清楚。
但他知道父亲对本家,一日比一日甚重的敬畏,还有因为他没有进本家上学,由父亲教他时,对他学习进度的沉默,和躲起来偷偷哭泣的母亲。
偶尔还会被父亲提及一些本家的规矩,以及从张日山和其他从本家出来的人,提过本家的一些事情,知晓自己的血脉问题。
还有身边一些原本跟随父亲的人,想要脱离他们这一支,重新回归本家的族人。
这各种原因叠加起来,让张启山一边对张家血脉厌恶不已,想要让他这一支彻底脱离张家,一边又为从本家流露出来的东西,感到心惊肉跳。
以管窥豹,通过那些从本家流露出来的东西,就可以知道本家拥有多么恐怖的能力。
现在又亲身体会他和从本家中出来的人,在实力上面的差距,让张启山也对本家重视起来,至少知道在某些方面上,对本家的一些事情进行维护。
被张启山警告后,齐铁嘴识趣地闭上嘴,眼中含光地看向地上的当十钱和算筹,当十钱是世上仅此一串,制作算筹的材料,用的是极品温玉做成。
齐铁嘴看着这两样他用得上的东西,将这两样东西捡起来,对着张启山道:“佛爷,这两样东西可是好宝贝,我可以拿走吧。”
张启山看到齐铁嘴手中的东西,道:“这两样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了。”
齐铁嘴嘴角勾起笑意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嘴角带笑,齐铁嘴眼中却是被迷雾遮住,无法让人看清眼底的深渊幽潭,他是一个算命的,无论是看还是算,都能找出一些自己的门道。
当然知道他今日所遇之人,里面有着杀身的凶险,才会每一句话的回答,都遵循张启山的指示。
已经在张启山三人面前出现,暴露出来的明玥,这次回长沙城,就大大方方地带着人从城门进入,履行宗长提出,让她在外面多逛逛的要求。
长沙这块地方,临近湘江,汇聚四面八方来客,同样有着不少好吃的,好玩的,本地的人和从外地来的人,都能在长沙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现在长沙最有名的,就是汇聚长沙各方势力,重新整合出来的长沙九门。
长沙九门中,现在排行第二的,是二月红,梨园名角,在梨园登台唱戏,在他登台的这一天,梨园的座位一票难求。
在此之后就是排行第三的半截李,阴狠毒辣,手下的伙计和门人,多是身有残缺之人,并且有一条加入半截李门下,就要失去身体上某一个部位的规矩。
排名第四的是水蝗,此人看似凶狠不择手段,实则格外的贪生怕死,每次出行,身边都要跟随不少人进行保护。
第五,就是吴老狗,也是上一次世界轮回中和张家末代族长,有过感情纠缠的某人的爷爷。
因为下地被毁了嗅觉,吴老狗就通过用养狗的方式,来代替自己的嗅觉,也被人称之为狗五爷。
第六,是黑背老六,据闻在某次下地,被女鬼搭在肩膀上,在背后留下了黑手印,被称之为黑背。
此人武艺超群,尤其是刀法,刀法极快,一人一刀,守在一条街上。
第七,是霍家当家人,霍家从立家起,就由女子当家,霍家当家人不外嫁,都是招赘上门。
第八就是齐铁嘴,守在一个店铺中,给往来客人进行算命。
第九,解九爷,虽也有下地的本事,家中却是以经商为主,走的是中庸之道。
剩下的第一,就是现在的长沙布防官,张启山,统领九门和长沙军方的所有势力。
在长沙城每当有陌生面孔出现,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在对方出现在长沙城中一刻起,一举一动都在九门的监视之中,明玥亦是如此。
太明白长沙城这里面四处密集的眼线,明玥才会一开始,从城外走空间通道进入城中,避开这些眼线的监视。
现在她从长沙城门进入长沙,也就出现在长沙各方势力的眼线之中。
而从九门的眼中看去,长沙城最近来的找不出来历的陌生面孔,变多了,城中各处的眼线,都被隐晦地调动起来。
明玥走在大街上,本该察觉危险的敏锐五官,感觉到四处时不时传来的隐晦目光,像是自己是某种奇物,被人进行围观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