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会遵从伟大的大角鼠的教诲。”
埃斯基不再说话,露出自己的脖子对“灰先知”展示着自己的忠诚。
直到眼前的混沌能量,归于平静,工程术士才依靠瞬间移动离开了这条通道。
一尾巴抽在身边的岩壁上,埃斯基尾巴上的鳞片都掉了下来。
工程术士意识到,他的确犯蠢了。
大角鼠!
看来影响大角鼠失去神职的计划,一开始就已经破产了。
必须走上对抗大角鼠的道路。
学习纳加什,将这整座跛子峰的次元石的能量都融入自己的身体,也许就能……
工程术士渐渐压下自己的思想,避免其被自己的神灵探听到。
或许,祂已经探听到了?
每天都有无数的鼠辈算计自己神灵,也许,不太有所谓?
不,大角鼠不会让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任何人都不行,否则伊克特.利爪怎么会被大角鼠追杀呢?
如果不是前者的潜行技巧高到能不被成神的纳加什发现,估计早就被大角鼠干掉了。
神,伊克特.利爪说得对,只不过是个神罢了。
大角鼠。
又是一个瞬间移动,埃斯基的身形回到了众鼠之中。
法力池在他口中聚集,工程术士已经准备好了,以魔语呼唤混沌诸神的真名。
大不了掀桌子。
身后是密集的脚步声,大量金属盔甲碰撞的声音,让埃斯基不用回头就可以确认,这是瑞凯克的部队。
“这里,发生了什么?”
身后传来了伊克利特的声音。
通道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伊克利特刚刚得胜的好心情沉了下去。
变得像是玻璃一样光滑,还有些烫脚的地板,绵延数百米的支撑着岩洞顶端的粗壮藤曼,却没有看到任何一具骷髅。
难道是?
转过头来,刚才经过的,穿得破破烂烂,背上满是血痕,保养得很好的皮毛都卷曲了起来的白毛鼠果然就是工程术士。
可以看到,蓝色与绿色的魔法灵光在工程术士的喉咙里汇聚,眼中的猩红也被染成了蓝色与绿色。
工程术士的模样让伊克利特领主并不想再去询问,立刻提出了建议。
“我们先回地下……”
从埃斯基的动作里,伊克利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生生将喉咙里的法力池驱散,埃斯基的目光转向了正在通道下方聚堆的暴风鼠。
“灰先知在哪儿?”
“在那儿。”
一个暴风鼠颤颤巍巍地指出了位置,又蹲了下去,看着工程术士的身形,他的眼里满是恐惧,高大的身形给不了他任何一点安全感。
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满是肉瘤的老家伙,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样子,就连眼中的绿光都已经不再。
“给我伊克利特.背咬一个面子,疯领主只是个疯子,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过是瞎……”
“你说的对,不过是个老疯子罢了。”
埃斯基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到,眼中的蓝色与绿色熄灭。
“伊克利特领主,我们得快点离开。”
“对,但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先说清楚。”
埃希里加开口到。
“伊克利特领主刚才干掉了超过五百骨头架子,但是你……这不是暴风鼠可以做出来的。”
工程术士开口,抬起了自己的右爪。
在上面,精灵的符文,已经恢复了它原本鲜红的颜色,散发着阵阵红光,在它的上方,一道绿色的三角符文停留在那里。
埃希里加与伊克利特都不再说话了,那个三角符文意味着他们的神灵,大角鼠。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绿光与烟雾一闪,工程术士再次用瞬间移动离开了。
聚成一团的暴风鼠立刻围了上来,将伊克利特围在了中间。
“刚才,刚才,大角鼠,大角鼠,和他……”
“大角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
分割线
==
数个小时后,在伊克利特的老巢中,双方终于又见了面。
在一大群暴风鼠的包围之中,埃斯基拿起金杯里的酒液,将它慢慢吞下。
伊克利特与埃希里加互相对视一眼,开口到。
“好了,现在回到了我们的窝里,埃斯基.伊沃,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我当然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工程术士嗤笑一声,周围这一千刀斧手等着摔杯为号的架势,像是没有强迫的意思吗?
“解释什么?我能干掉这么多的骷髅,上一次对战纳加什的时候,却不出手,只用那两门火炮?”
“还是说,我要解释,为什么不向你们说清我是怎样的一个工程术士,还有大角鼠的事情。我已经在尽力表现得和一般得斯卡文一样了,你们也不需要知道你们不应该知道的。”
见埃斯基并不正面回答,伊克利特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次元石提供的能量场忽隐忽现,让双方脸上的绿光开始闪烁。
老军阀直言问到。
“你要背叛大角鼠吗?还是说……”
埃斯基却依旧不急,慢慢品尝着口中的玉米酒。
“如果这种事情公开出去,我会真正变成阴沟里的老鼠吗?”
“那就是真的了?”
埃希里加的爪子也搭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大角鼠先赐福了你,然后……”
没等倒戈之主说完,埃斯基将酒液洒在了空中,却没有让它落下。
魔法的灵光在工程术士身前显现,绿色的如同液体一般的生命之风与蓝色的如同流动的闪电一般的天空之风交错,互不相容。
生命之风逐渐被酒液吸引,蓝色的艾吉尔则被工程术士的意志命令,强行融合了进去。
一副由酒液构成的世界球形地图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正是月光少女曾展示给埃斯基看过的影像。
埃斯基的爪子指着被海洋分割,在西边的一片大陆。
“在海的对岸,有一个发展出来的新的氏族,他们疾病缠身,幸而未死,无力抵抗蜥蜴玩意儿的攻击,于是,他们开始崇拜疾病本身。”
他眼中的眼光更甚,更多的天空之风融入了其中,画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真实的画面。
那是一个全身溃烂,流脓的鼠辈,他嘴里包着尚未凝固的痰液,病态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这样的鼠辈,正狂热地挥舞着手中的锈刀,向着前方一个怪模怪样的,直立起来的大号蜥蜴发起了冲锋。
“这给他们带来了力量,同时,他们的投影进入到混沌魔域,让大角鼠也带上了这样的神职。”
“原本我计划将他们斩尽杀绝,这样大角鼠就不会变成那样。”
“但是,在混沌魔域之中,时间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过去与未来是同时存在的,如果大角鼠已经带有了瘟疫的属性,那么就意味着,我已经失败了。”
说着,埃斯基引导着酒液重新回到杯中,将它们一饮而尽。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难道你?”
“我只是突然发现,没有必要像是从前那样顺从。”
“我手里的东西,可以掀了我们伟大神灵的桌子,但是祂赐福了我,亦或者,这是诅咒?”
伊克利特与埃希里加再次对视一眼,两鼠的眼底都是茫然的神色。
随着埃希里加在背后的手势,暴风鼠与刺客们的队伍向后退了几十米,而后,伊克利特才开口到。
“这座山。”
“当然,当然,这座山,在战争结束后,一定会是你的。”
埃斯基烦躁地挥舞了一下酒杯,他当然知道这座山有多珍贵,他也需要山下的矿藏。
但他也知道,这是维尔斯基给伊克利特的承诺,现在直接就表明要夺取,实在是傻瓜的做法。
“我不会抢夺你该有的东西,我需要其中的次元石,也会以我们史库里氏族惯有的形式。瑞凯克和我没有冲突的可能。”
听到这里,伊克利特松了一口气,将身体向前靠了一点。
“维特里克呢?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维特里克,大工程术士,他在史库里氏族内部的等级比我要高,但是,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那门喷火器的损失,不是他短时间能够补充上的。”
“我倒想知道,你们怎么对付从前的营区最高议会,尤其是特拉布大工程术士?”
伊克利特没有回应,埃希里加却接过了话茬。
“有用的议员,比如滑溜氏族,还有诸如此类的我会处理,你们史库里氏族的事情,就由你处理,你看怎么样。”
“我,我不希望我来处理。史库里氏族一向和睦,不爱内斗。”
“可你。”
埃希里加愣住了,他还以为经历了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埃斯基的行事方式会变得不一样的。
“能政治解决,就政治解决,不要打打杀杀。史库里氏族一向可以得到一个地区,第一议员的席位,让我做第一议员,怎么样?”
埃斯基的胡须微微颤动,连同被火焰卷曲的部分,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滑稽的动物。
“我反对。”
埃希里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伸出爪子,打断了要插嘴的伊克利特。
“特拉布必须死,我可以补偿500枚次元币。”
“一个大工程术士,可远远……”
埃斯基的红眼与埃希里加的红眼交错,几百个奴隶鼠的价格,连普通的工程术士都比不上。
“我当然知道,算我欠你个人情。”
“你的人情……我从一个奴隶贩子那里得到消息,可以相信你的道德,对比其他斯卡文来说。”
工程术士将袋子里的次元石粉末拿出一点,深深地吸进了湿润的粉色小鼻孔中,然后说到。
“不过,也别什么人情了,替我杀三个人。”
“杀谁?”
“没想好,总之不会是总工程术士,或者其他过强的对手,我只是不想脏手。大角鼠的事情也还没定,也许是需要你帮我逃跑也说不定。”
说到后面,埃斯基的语气变得轻柔了。
“所以这是一次性买卖?”
埃希里加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信任。
“别这么说,我可期待以后,我们长期合作呢,史库里氏族的东西,可是好东西,别人连买的资格都没有,我可没有我的同胞们黑心。”
说着,埃斯基才想起来,承诺要交付瑞凯克的史库里造物,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影子的事情。
继续做出这一类的承诺,并没有什么作用。
于是,工程术士转移了话题,开始关注起那位收了重伤的十三人议会成员。
“维尔斯基怎么办,再怎么说,他都是十三人议会的一员。他会乖乖为你让出第十三议员的席位?还是说,他是想退居幕后?”
此言一出,伊克利特的脸色就不是很好。
“这个可以再说,反正如果你参加,我可以保证你是第一议员。”
“希望你能成功,我可不希望在第十二议员的席位上看到你。”
说着,埃斯基将杯子放在了伊克利特的桌子上,一阵绿色的烟雾与闪光,瞬间移动将工程术士带离了这个房间。
又是几个瞬移,工程术士总算是回到了属于史库里氏族的区域。
在电梯上面,大工程术士已经在等着他了。
“埃斯基,你没有背叛史库里氏族吧?”
工程术士刚刚抵达39层,等在电梯门口的特拉布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当然没有背叛史库里氏族,但是,斯塔登已经死了,我是战争议会的预备议员。”
埃斯基表情平淡地说出了让特拉布脸色骤变的内容。
“伊克利特,邀请我成为战争议会的第一议员,而他本人成为第十三议员。”
“他大概是忘了维尔斯基。”
大工程术士脸色铁青地说到。
“不,他们的幕后……”
没说完,埃斯基就停住了,将剩下地内容交给特拉布自己去解读。
“这样吗?那你先回去吧,如果你是第一议员,对史库里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毕竟这里只有少数的工程术士,您应该还是可以做到前五个的。”
即使是在离开电梯的时候,埃斯基仍然可以感觉到大工程术士的复杂情绪,愤怒,憎恨,甚至夹杂了一些恐惧。
不过,等到工程术士回到了自己的工厂之中,才发现了什么叫惊悚。
一团紫色的肉块上,依稀还能看出一个老鼠头,他说着娇媚但无逻辑的鼠人语,却让鼠辈工人们都围绕在了他的身边。
“抄书的?!你还没死!”
“是的,我亲爱的主人,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