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帮你,我想做辰王妃,可好?”
尽管她已经极力压制自己,可说出的话还是带着颤音,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唐卿芝下意识抬手去摸,指尖湿意让她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竟不知自己为何要哭,是被辰王的模样吓到了还是被自己吓到了。
许久之前她就喜欢辰王了,只是作为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她的喜好并不重要,辰王不受宠,父亲决计不会让她与辰王扯上关系,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喜欢。
事实证明她克制住了自己,在太尉府落水一事发生之前,她从未和辰王有过接触。
可这一刻,她却想要豁出去,什么世家小姐的矜持,什么将军府嫡小姐的职责,她统统都想抛开。
说她不知廉耻也好,说她不择手段也罢,她心悦容肃,想要与他在一起。
唐卿芝颤抖着双手捧起辰王的脸,闭上眼睛靠近他,连睫毛都在颤抖,“我心悦你,我想……想做辰王妃。”
容肃眼底一片清明,身体里的那股灼痛感再度遍布全身,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听清楚了她的话。
她说她想做辰王妃,还说要帮他。
红烛摇曳,怀中的人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兔,即便隔着衣裳,容肃也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发颤,将人放在床榻上的那一瞬间,容肃又清醒了过来。
她在颤抖,所以是在害怕?既然害怕,又为何要说那些话?
容肃像是自嘲地笑了笑,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害怕,为何要主动送上门来,我与唐小姐并无过往,唐小姐这句喜欢未免太过轻浮,还是早些离开此处为好。”
容肃说着转身走到一侧的角落处站定,在他用银簪再次刺向自己时手被人抓住,抬眸便看到唐卿芝通红的眸子,她眼底的急迫与关切不像是假的。
“殿下未娶王妃,我未议婚,今夜过后?殿下可愿娶我?”
唐卿芝也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亏她学了那么多年规矩,此刻竟然把身份脸面全丢了。
容肃此刻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眼眸猩红,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衣,手臂处的袖子被血迹染红,便是隔着衣袖,唐卿芝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
这一刻的容肃就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野兽,而唐卿芝在他眼里就是一顿美味可口的食物。
容肃闭上眼睛又睁开,只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就把唐卿芝整个人抵在了门框上,声音嘶哑,“本王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一室寂静,他们甚至能互相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唐卿芝声音发颤,但还是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要做辰王妃。”
容肃说的话她没再听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她记不清楚,只知道辰王像是很满意这顿食物,唐卿芝也终于体会到被人吃干抹净是什么感受。
翌日依旧是流云容容,徐徐惠风,唐沐沐这一觉睡得极好,王府的人直接将容彦的朝服送入宫,出门的时候特意交待了唐沐沐再睡一会儿。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唐沐沐才冷不丁地从床上坐起来,侧着耳朵又听了一阵,确定自己没听错,是真的有人敲门。
快速穿好衣物,开门一看来人是纪初,她这才想起昨夜宋瑾煜和纪初也被留在了宫中。
“是阿初啊,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现在离殿下他们下朝还早呢。”
纪初不等唐沐沐让她进屋便直接了当闯了进去,把手放入盥盆里沾了水,双手一把捂住唐沐沐的眼睛。
“阿初你干嘛?”唐沐沐顿时清醒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纪初。
“出大事了沐沐。”
“能出什么大事?在宫里能出什么大事?”唐沐沐索性慢条斯理地自己动手梳洗起来。
纪初倒是没再催促,一直等到她梳洗好才急忙开口道:“我睡不着,约莫卯时的时候听到侍卫换班,索性便开窗透气,我和宋瑾煜歇息的院子隔着一条连廊,对面连着辰王院子的后门,我开窗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个人从那院子的后门出来。”
“还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是刺客,所以跃到了墙檐上偷看,我看到了她身上穿的衣裙,那人走近时我看清了她的脸。”
唐沐沐还真形容不出纪初此刻的表情,这话被她说的神乎其神的。
“难不成你看到的还能不是人?而是鬼了?你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好一大早开始说胡话了吧?”
唐沐沐没把纪初的话放在心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还未咽下便被纪初后面的话惊得全部喷了出来。
“是你大姐姐,唐卿芝,她昨夜和辰王在一起,今日守卫换班的时候才从后门悄悄离开的,现在想想那件黑色的披风说不定就是辰王的。”
得亏纪初躲得及时,不然唐沐沐那口水就要喷在她脸上了。
唐沐沐抬袖擦了擦嘴,瞪大眼睛满脸惊讶道:“你肯定是看错了,我大姐姐和辰王不熟,他俩顶多就是两面之缘,再说了我大姐姐规矩学的那样好,时刻谨记男女大防,怎么可能夜宿男子院内?她又不喜欢辰王……就算她喜欢辰王也干不出这事。”
“你肯定是看错了。”唐沐沐坚定地点了点头,唐卿芝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夜会男子,夜宿男子室内这种事她干不出来的。
纪初被她气得跺了跺脚,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我说的是真的,我肯定没看错,就是你大姐姐,就算没和辰王共处一室,但我保证他们昨夜一定见过面了。”
唐沐沐蹙了蹙眉,阿初也不可能看错人啊,难道他们两个昨夜真的见过面?
“或许只是见面说几句话而已,毕竟之前辰王也算是救过我大姐姐的命,两人因此结识也说得过去。”
“之前在天客居他们就见过面了,大小姐不是还专门感谢了辰王殿下?昨夜又是为了什么见面?”
“阿初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初抿了抿唇,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容王现在已经没了兵权,可他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看到他出错失去圣眷,毕竟就算没了兵权,可容王在百姓心中的位分不会变,辰王虽然不像顺王一样得圣心,可他若是有心,也可以为了那个位置争一争……”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出口,她知道唐沐沐明白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