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可惜,老夫的时间不多了。”
王大卫:“啊?您生病了?别放弃啊!咱多找几个大夫再看看。”
王韶:“混账小子!老夫好着呢!”
哎呦!这大嗓门,中气十足,振聋发聩啊!我现在确信这是一个误会。王大卫咧咧嘴,讪笑一下,继续思考。那“时间不多”是个啥意思?看来是有人要搞事儿!王叔只好提前动手。快要入冬了,冬季高原山区作战。啧!还能再加点儿吗?
王大卫:“不能等冬天过了再打吗?”
王韶摇头:“老夫截留了一批毛衣、毛袜子。况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董毡也同样不好过。”
王大卫:“那,这得算我大侄女的战功吧!”同时,心里想着:这是一定要顶风冒雪开打了。看来那些人逼得挺紧,都不打算先过个年啦。有谁呢?
王大卫看向李宪。李宪低头看向棋盘,躲避王大卫的目光。
王韶:“当然算。”
王大卫:“我呢?还是后营总管?这次是个什么卦?”
王韶:“你自己起吧!不要事事都麻烦老夫。”
这是......您老也摸不准,还是因为有李宪在旁边,不好意思明说?管他呢!刘五说得对,反正就是那些人呗!不过下一个问题我得问清楚。
王大卫:“叔,我自己可不行。这次谁留下陪我?”
王韶:“二郎。”
猴子,那敢情好。曹七呢?不留下吗?让我想想。莫不是她会跟着李宪走,做、监、军。有这可能,很有可能。志愿军真是人才济济啊!什么招都有人能接得住。伟人说过: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事情就齐活了。那就聊点儿开心的吧!
王大卫:“处道知道鬼章是怎么死的了吗?”
王韶笑了:“你们这帮小子啊!回头你自己去问他吧!”
王大卫:“行,跟您聊完我就去。不过有件事您得先定下来,谁走,谁留?除了给河州留下足够的武力,还得考虑另一个因素。
刚才您说让我先把代表大会办起来。我琢磨了一下,正式的代表大会现在办不合适,有些地盘还没打下来呢!咱们现在也代表不了那些地方啊!
不过,我们可以先在河州办一个代表大会预备会。算是做个样本儿,给将来正式的代表大会积累经验,也让人看看这东西是怎么运作的。
这个预备会只运行到您打完仗,之后自动解散,重新选举组成正式的代表大会。
她还有个区别,这次只有留在河州的人才有被选举权。否则刚选上代表,结果被您拉走了,这不浪费嘛!”
王韶沉默良久,面无表情。王大卫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耐心等待。
终于,王韶点头道:“可以。不过老夫还须几日才能决定。”
王大卫:“好,我等您。或者,我先放出点儿风声,您也可以看看大家的反应,做个参考。”
王韶:“可。还有一事,将来我们要分兵两路,还要筛选你说的那个高原反应,你们乌木二军也要拆分......”
王大卫:“没问题,拆。预备营呢?”
王韶:“他们不用动。”
王大卫:“好。就是吧......我们还有个预备东营,我去伏羌城路上新招的。您可给过我招兵权,您得认。”
王韶皱眉:“多少人?”
王大卫:“不知道。当时太急了,没数。不过王九叔知道,您可以写封信问问他。问刘五也行,现在是他在带。”
王韶:“你......老夫现在正式收回你的招兵权。”
王大卫:“行。但是之前的,您得认吧!”
王韶:“老夫认了。”
王大卫:“那就好。您要没什么事儿,我就找处道去了。”
王韶:“你等一下。你说的,那个海拔,是怎么测出来的?”
王大卫:“这个......原理有点儿复杂。要不过两天我给您弄个东西吧!您一看就会。”
王韶:“两个。子范兄也需要。”
王大卫:“好,两个。另外,这东西只能测它所在地点的海拔,您要是站在山脚想测山顶,要么拿着它走上去,要么就得用另外一套工具,测距离,测角度,算三角函数。”
王韶:“可是你那个徒孙用来校炮的东西?”
王大卫:“对。”
王韶:“喻守规跟老夫走。”
李宪:“时鼓跟咱家。”
王大卫:“别介。先看看他俩有没有高原反应啊!没准儿得反过来呢!还有,王叔啊!我认为您才是最需要测一下的呢!您要是有高原反应,那这一路军可就全交代了。”
王韶:“老夫只是在后方指挥。”
王大卫:“用脑也是剧烈运动,一点儿不比舞刀弄枪轻松。”
王韶:“去休,去休。莫要呱噪。”
王大卫被赶出房间。
王韶和李宪隔着棋盘对坐,但两人显然都没有继续下棋的心思。
王韶:“子范兄,不知现在做何感想?”
李宪没有立即回答,思考了很久,道:“章子厚确有些小气了。”
王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等王韶笑声渐消,李宪又道:“不知子纯兄是如何降伏这等人物的?”
王韶:“降伏?子范兄说笑了,我可没有这般本事。他与犬子相善,称我为叔,我这才能占些便宜。加之他与我父子同道,才愿为助臂。或许,愚兄是他的助臂亦未可知啊!”
李宪:“子纯兄所言当真让小弟惊奇不已。若非亲耳听到,小弟绝不相信这番话会出自子纯兄之口。”
王韶略一迟疑,随后道:“知我者,子范兄也。愚兄这一年来才算是真正习得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之理。倘若能早些,当初在东华门外唱名就不会如此靠后、羞于见人了。”
李宪:“哦?子纯兄难道还纠结于这些虚名吗?那依小弟看,你还需更上层楼啊!”
王韶:“这......多谢子范兄指点。只是,天下间,真能做到者,又有几人?”
李宪:“以子纯兄观之,刚才那位,可能做到?”
王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