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极意破天震打出的瞬间，渊就飞在拳头崩击处的五十米外
他只听到一声巨响，世界天旋地转，然后就再也无法听见任何声音，背部和头部都传来剧烈的撞击感，他好像被冲击力震飞，撞在了岩壁上，大概是发出了惨叫，但他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法听见
将手搭在耳边，顿时触碰到了温润的红色液体，冲击的声音震破了他的耳膜，震的整个人头晕目眩
而抬头看去，吴言寒挥拳的方向只剩下了一道贯穿一公里长的空洞，源灵力和炁的残留还萦绕在那里，树木与岩石灰的碎渣炸飞在天空，如雨点般掉落下来，魔物的尸块炸碎漫天，到处都是，最远的两块甚至隔了将近五百米
吴言寒的右臂整个的爆成血雾，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轻轻抽搐着
“好一个极意破天震……”吴言寒的描述还是太保守，照这个威力看，把三四个真正的iii阶魔物绑在一起，被正面打中照样会被打碎，恐怖到难以想象
“我的裂空震龙掌也会有这样的威力吧？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有可能打出来啊”
用木属性治愈了耳膜后，弗兰克先他一步去把倒地的吴言寒扶起，却发现他连坐靠都做不到了，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五脏六腑都遭重创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一边咳血一边笑，剩下的一只左手抬了起来，比出了一个四
“四……第四次在实战里打出来了，咕哈哈哈”
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如果渊拼了命的打出了裂开震龙掌击杀了远超自己的对手，差不多也是一样的心情
“我暂时没法给你疗伤了，没问题吗？”渊蹲下来，在他身上摸了摸，确认伤情后说道
“雷劫体不止能扛，而且自愈力超强，你肯定清楚的吧，死不了”
确认他性命无碍，渊才有时间跟弗兰克打个招呼，近距离他果然很奇怪，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像平常的他，现在正莫名地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弗兰克?”
“是！我是弗兰克·莱斯特！”这一问顿时像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弗兰克一下子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惊醒，答道
“没人问你是谁啊”
到这个时候，弗兰克才收掉了自己象征天使后裔的六翼盯着那逐渐收入身体的翅膀，渊若有所思，脑袋里一下子联系起了一些东西
六翼，侍神之书，黑镰，带面具的阿撒兹拉，不带面具的阿撒兹拉，强大的阿撒兹拉，弱小的阿撒兹拉，以及自古就不存在叫阿撒兹拉的人
于是，他趁弗兰克又在发呆之际用西方的语言喊了一声：“azazra ashmola?”
弗兰克疑惑的抬头问道：“why did you say that name?”
这个反应才让他有些安心了下来，希望是他自己多想了
◆
他们把吴言寒和其他伤员抬到了医院，今天渊的源灵之心负担太大，没法再用木属性治疗他们了，只能采取常规的治疗手段
“你今天怎么没去陪兰馨?不是还有最后一天吗？”
酒店里，他这般询问后，弗兰克给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答复：“她……根本就不存在”
“啊？你在说什么啊？”
“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叫兰馨的人，她是我幻想出来的，在我曾经绝望想死的时候，我产生了想谈恋爱的想法，幻想出了一个理想的女友，后来我失忆忘了她，这一次，大概又是潜意识作祟又把她弄了出来”
“可是我们大家都看到她……”话问到嘴边，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弗兰克的能力【幻想具现】
“所以……你这两天的约会，都是你内心深处的幻想吗？”
“嗯，跟一个不存在的人谈了两天恋爱，很讽刺吧，哈哈，不过也不是没有意义，算是我自己内心的和解吧，我是逃不了自己的过去的，现在我回忆起来了，而且不会再忘”
“你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弗兰克往他的身边靠了一些，倚靠着旅店里的火炉，听着窗外的飞雪声，自我斗争似的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圣天教会的前任教皇是艾希默拉的后裔，君主背叛了他，将他驱逐出去，并开始大范围搜罗杀害艾希默拉的后裔，瑞肯舅舅找到并将我带到了他的农场，把我和其他艾希默拉的后裔放在一起抚养”
“本来是什么事都不会有的，是我自己因为贪玩害死了大家，我那天第一次张开了翅膀，没能忍受住好奇心的诱惑，飞到了天上，结果被其他人看到，教会的人听说有长着六翼的人飞在天上后立刻派人杀到了我们的家里，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
“我最好的朋友跟经过伪装的我一样是金发碧眼，被当成我杀了，头颅就滚在我的眼前”
他从侍神之书中掏出了一摞大纸，上面画着整整十几张画像，每个人的头顶上都写着一个“杀”字
“这是那些人的长相，我到现在都能清晰地看见他们的脸”
“喂!弗兰克!”
弗兰克完全沉浸在了愤怒中，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抬起头，只看到渊错愕的望着他的眼睛
那是艾希默拉一族的蓝眼，现在绝对发动了某种能力，发出了幽邃的亮光，跟楠竹发动真视之眼时一模一样
“唔……”来自这个时空的未来一定会发生的场景从时间轴上投影到了他的脑中，让他见到了必然发生的真理
两分钟后，他看到了异常，但他看到的未来绝对足够震撼，震撼到他许久都说不出来话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宁空清、荒垣彦还有蝶跟神都的一个没见过的六品术士战斗”
“六品?!”
渊用手机把神都境内所有的六品强者，包括他父亲的画像都搜了出来，给与他看，可弗兰克全部摇头否认，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见到的那个
“只有铁冥族的冥王搜不出来图片，难道是他?”
“不，不是……是个神都人，高瘦，穿着黄金甲胄，拿着一柄长刀，跨着一条神龙，简直像个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神，而且你还是很年轻，恐怕跟现在一样大”
“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六品术士的?我跟现在一样大?难不成神都马上就要诞生一个新的六品强者?而且，就凭我们四个能打六品术士?”
“我……看到荒垣彦说他是六品术士，其他的都不知道”
真视之眼所看到的未来既然已经注定，他们再在这里多想也改不了结果，那一晚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第三天，他们又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再一次踏上旅途
雪很大，风很冷，除了围巾所裹之处哪里都冷
“这条围巾，是她送给你的吧？如果是幻想的，那为什么它还在?而且电话号码也不是空号”
“在一个拥有幻想具现能力的精神病患者面前还有什么逻辑可以讲?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谈论一个不存在的人了”
他不知怎的突然说到了兴头上，忽然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这个不存在的人：“仔细想来一点都不完美啊，居然用自杀来胁迫帅哥来谈恋爱，动不动就搞偷袭，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一天跟着她都不知道要溜多少弯”
“弗兰克?”
“挑件衣服能挑两个小时，还不经过同意就拉着玩绕远路，等等，我想想，还有……”
“弗兰克?你?”
他看向渊，眼前的渊为什么是那样模糊?他把两只手掌朝上，尝试着抹开遮挡视线的东西，两行液体却弄湿了整张手
温润的液体在寒风中很快变凉，常识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
【还有一天你先欠着，什么时候我来讨了你随叫随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