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说着拽着文星吉回到了茅草屋,两人又开始闲聊起来。
“你这下相信我是个郎中了吧,来让我看看你们小两口,到底谁出了问题!”
文星吉说着便要给阿牛搭脉,阿牛胳膊一甩,说到:“你是个兽医,怎么能给人看病?”
“我是个……兽……兽医?真是服了你了,看来你这头倔牛还真得好好治治!”文星吉说着就强行要给阿牛诊脉。
“多谢小兄弟这些日子的照看,大青牛我可以牵走了吗?”外面突然出现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牵着那头青牛问道。
“李老头,你来了!我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您答应给我一个儿子,可是要真的实现了?”阿牛问道。
老者笑了笑,指了指文星吉,随后骑上青牛便离开了。
“不要!我才不要这么大的儿子,你为什么骗我?”
阿牛说着追了上去,谁知那青牛和老者突然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什么情况?让我给他当儿子,有没有搞错啊?”文星吉气的直骂。
再看外面,阿牛哭的撕心裂肺,犹如丧子之痛。
“不对,那个老神仙应该是指,我能治疗他们不孕不育之症吧!”文星吉自言自语道。
“别哭了!你的儿子我肯定能还给你,跟我回去吧,我还要给全镇的人治病呢!”文星吉说道。
“就凭你一个兽医?”阿牛斜着眼问道。
“你不想要儿子了吗?快走吧,我时间很紧的!”
文星吉说着拽着阿牛向村里走去。
回到村子,阿牛刚走到家附近,就听见村里的狗都叫个不停,他立刻加快脚步向家里奔去,文星吉也赶紧跟了上去。隔着院墙,文星吉听见阿牛凄惨的叫声,走近一看,院门口围了很多人,那只拴着的狗也像是被人活活的给打死了。
文星吉立刻进了小院,发现阿牛正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房梁上吊着已经自尽的阿牛嫂。
“我去,出了什么事儿?”文星吉赶忙跑上去问道。
“就是这个小子非礼了阿牛嫂,阿牛嫂才不堪其辱,悬梁自尽的,他还打伤我们镇里几个人!”有一个村民站出来喊道。
“我去,这下又说不清了,还是不解释了,先救人吧!”
文星吉说着先施展凤翼引天阔飞上房梁抱下阿牛嫂,摸了摸颈动脉,已无跳动,但体温尚存,他便迅速飞到院中,众人见状都举着家伙围了上来,文星吉又施展先天炁诀,将众人推开,取出星越之舟驶向河边的茅草屋。
文星吉将阿牛嫂放在床上,施展天雷劫咒,用万伏高压重启心跳,又紧急按压做人工呼吸,终于将她抢救了回来。
“是你!呜呜呜……!”
阿牛嫂苏醒过来,见文星吉站在茅屋外,失望地伏倒在床上痛哭不已。文星吉正束手无策之时,众村民和阿牛也都赶了过来,这次来了好多人,好像镇子里能动的都来了,见状又追着文星吉打去,文星吉只好启动五行封门阵将众人隔离在阵幕之外。
“你们最好问问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可是被冤枉的!”文星吉嘴里叼了根干草说道。
“你这来路不明的家伙,肯定是个采花大盗!”一个村民说道。
“是啊,就是他跑进了阿牛家,我认得他……。”
“我跟你拼了!”
阿牛听不下去了,大叫一声,捡起地上的锄头向文星吉挖来,却被五行封门阵反弹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众人赶紧扶起阿牛,阿牛又爬起来捡起锄头准备再次冲向文星吉,这时候阿牛嫂突然说了一句:“相公,不是他,跟他无关!”
“跟他无关?穗儿,到底是谁干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快说啊……!”文星吉撤去阵幕,阿牛扔下锄头跑到妻子身边摇晃着她问道。
“是周家总管,他说你已经死了,在河边发现的尸体,还说明天就叫媒人上家里提亲,我以为相公您真的遭遇了不幸,呜呜呜!”阿牛嫂哭诉道。
“是周仲这个家伙!这下坏了,惹不起啊!”
“是啊,周仲刚才进村,谁知道会是冲着阿牛嫂来啊?”
“是啊,被他盯上的女人,多数都已经家破人亡了,阿牛家真是命苦啊!”
众人都议论纷纷,阿牛瘫坐在地上,一脸的茫然。
“喂!各位,刚才打我那股子劲儿呢,怎么听见个周仲就都跟见了鬼似的?”文星吉笑道。
“他们家被周仲盯上算是倒霉透顶了,你还在这里挖苦人,你还是不是人啊?”众人的矛头又指向了文星吉。
“阿牛兄!村里人都还在伤寒的病疫之中,不过他们刚才跟着你跑来跑去,看样子出了不少汗,症状缓解了不少,但还需要根治!周仲不是明天才来吗?那我今天就住村里了,现在需要几口大锅,给大家熬药,谁愿意借给我用一下?”文星吉话音刚落,村民们齐刷刷转身都散了。
“哎,你们别走啊!这到底算借还是不借啊?”
文星吉拦不住四散的村民,便转头对阿牛:“阿牛兄,周管家也没那么可怕,有我在,保证你们家安然无恙,放心吧!”
文星吉苦口婆心地劝着,阿牛嫂也只是哭泣,阿牛的眼睛还是死盯着远方!
“看来恐惧的恶魔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你们心里了,除了恐惧和绝望,你们根本就没有过反抗的想法,哎!肖全海说得没错,人比虎狼更可怕!”文星吉叹息道。
“相公!那位公子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只是怕,我们还是逃走吧!这里不能留,我们就远走高飞!”阿牛嫂说道。
阿牛见妻子如此说法,并没有任何表情。
“放弃自己的家园逃跑?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反抗吗?”文星吉问道。
“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不会被连坐,当然可以轻松地说道!而我们却不能,如果反抗,官家就会定我们周围十户人家一起连坐,到那个时候,人人自危,我们还不是死路一条?”阿牛说道。
“你们刚才也见识到了我的本领,明天他若敢来,我定不饶他,你们先回家吧!”文星吉安慰道。
“就算没有连坐,明天打跑了,后天依然会来,只要是被周仲看中的东西,他定会纠缠到底,我们家实在是太苦了!”阿牛嫂哭诉道。
“阿牛嫂!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有勇气自缢,连死都不惧,何以怕他们?”文星吉问道。
阿牛和妻子同时陷入了沉思。
“这位公子说得对!相公,我们回家吧!明天大不了与他们以命相拼!”
阿牛嫂说完搀扶起丈夫一瘸一拐地向家里走去,留下文星吉一人在河边没趣地踢着石子。
“都走了!算了,这茅草屋虽然简陋,但屋内有铺有盖,还有个火炉,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在这儿了,距离阿牛家也不算远,有事情可以及时赶过去!”
文星吉说着开始在周围捡起了干树枝,准备晚上炉火的燃料。随后又回到屋子里,取出肉干和酒坛,算是一顿晚饭。
次日清晨,文星吉早早收拾好后,便来到阿牛家,见大门紧闭,便四处溜达,有几个村民路过,文星吉主动与其打招呼,打听到东边的镇子里有卖早点的,便先赶往早点摊吃起包子来。
“周管家的迎亲队伍又来了,不知谁家的小媳妇又要遭殃了?”
“是啊!周仲这些年祸害了多少人家了,老天爷也不管,哎!”
“这周仲也不知道什么怪僻,就喜欢别人家的小媳妇,哎!”
“这年月,什么样坏人都有,或许人家就好这一口呗!”
旁边有两个吃包子的正在议论,文星吉赶紧上前询问:“敢问二位小哥,周管家的迎亲队伍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你不知道吗?昨晚大半夜都把人抬走了,哎哟!家里男主的是个怂包,吓尿了一裤子!”
“你别说人家,要是周仲到了你家,你恐怕也一样!呵呵!”
“呸呸呸!你别乱说话,我媳妇可没你家小娘子长得好看,你可别咒我……”。
那两个人还在相互调侃,文星吉早已经飞奔在去阿牛家的路上,来到阿牛家门口,文星吉轻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被关得死死的,他飞身一跳便来到院中。发现满地是被砸烂的家当和破絮。文星吉推开内屋的门,阿牛正挂在房梁之上,和他妻子选择了一样的应对方式。
“真是感慨啊!可怜人,可恨啊!这些村民竟然没有一个通风报信的!茅草屋距离这里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却没有一个人敢冒这个险?罢了!”
文星吉说着,将阿牛从房梁上解了下来,发现身体已经僵硬,魂魄已经游散,无法施救了。于是他抱着阿牛的尸体,放在了大门外,不一会儿就围了很多村民,他们只是冷漠地看着,仿佛知道这一结局早已注定。
“各位大哥,谁帮我买两口棺材来,我出五十两银子!”文星吉说道。
“这位小哥,不是我们不喜欢银子,只是这得罪周管家的事情谁敢做啊?阿牛是个好人,可谁让他倒霉呢,周仲看上他老婆,就等同于给他判了死刑!”一个中年人说道。
“我不知道周仲到底有多可怕,但你们真的就没有想过,如果阿牛是你的家人,或者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周仲看上了你们家的娘子,你们到底会怎么做?”文星吉问道。
“我家才不会那么倒霉!”
那中年人说着转身离开了,围观的人也都开始各自离去了,仿佛有了阿牛一家的牺牲,他们便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全保障,没有一个人情愿为阿牛的不幸说一句惋惜的话。
“可悲啊,可悲!这就是人性吗?”文星吉自叹道。
“小伙子!这整村的人不是不恨周仲,恨!咬牙切齿地恨!但谁又能如何?民与官斗,以卵击石?谁都觉得,只要自己不是最后一个死的,就别硬把头向刀口下放!所以说谁都清醒,但谁又愿意清醒呢?”一个老头说道。
“陆伯!别说了,回家吧!您不一样也是受害者,事情过去了,就慢慢过去了,走吧,回家吧!”一个村民劝道。
“是!我也该死!我家儿子是被周仲阉了,儿媳妇也被周仲糟蹋了,可我不怕他,我只剩一把老骨头,他最多拆了我!”陆伯跳着说道。
“走吧!周仲可是郦府的管家,谁惹得起?你不怕死,我还怕你连累我呢!我们可都是连坐户啊!”
村民强行架走了陆伯,随着人们一个个散去,文星吉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人心已经麻木,除不除恶现在已不再重要,因为杀了恶人还会有新的恶人出现,要解决问题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彻底唤醒反抗,二是让统治者具有佛心,不再作恶,至少作恶之前能被一种思想制止。
“人都变成了鸵鸟思维,遇到厄运,就只会将头埋在沙土里,这样看不见听不着,坏事就不会再发生了吗?哎!看来,婆娑妤嵋的传教是很有意义的,我七星宫也得早日向外传播,至少在行动上要积极一些!但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去完成,当前的恶人还是先要除掉的!”文星吉自言自语道。
随后,文星吉将阿牛的尸体装入了储物袋,便向镇上走去。他来到一家棺材铺,冒充是郦府的人,向老板买了三口现成的棺材,让其送往郦府。文星吉便跟着运送棺材的马车,一起来到了郦府门口。
郦府占地有百亩,富丽堂皇,高高的围墙,四角都有箭楼,犹如一座军营,前门楼分上中下三层,开五门,二三层都有弓箭手巡视,门口的青石地砖都铺到了街道上,一层的哨卫有三十多人,统一的兵勇装,手握长戟,站的有姿有形。
“怪不得人们都怕郦府,原来是个军阀啊!”文星吉自言自语道。
“大爷,这棺材需要从那个门入啊?”送棺材的说道。
“就地卸在中门前吧!”文星吉说道。
“站住,干什么的?”
门前的哨卫见马车走近,便围了过来,二楼三楼的弓箭手都挑弓搭箭,对准车马,送棺材的车夫们见状,急忙掉头,只见楼上的箭矢如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