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葛永言敢留在洋和县,而没有趁机逃离,只是因为此人另有底牌在身,说不得亦有浑水摸鱼的心思。
当然了,不管如何,倒是可以将前面种种不合理之处解释清了。这般葛永言身上的嫌疑就大大降低了。
他起身再次向葛永言拱了拱手,“葛医丞,刚刚多有得罪,那是职责所在,切莫见怪!”
葛老摇头,“蒋司主哪里话。应当的,应当的!”
“在下这次来前,王老还特意说过,说是葛医丞乃王老好友,若有需求,葛医丞定然会全力相助!”
“是王大医抬举了,但只要大人有要帮忙之处,我定然不会推辞。”
蒋泰清虽然手段酷烈,但却不是鲁莽不通世故之人,虽然王老来前特意说了葛永言的事,但他还是上来先询问一遍,带解除了嫌疑之后,这才提起王老,以此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样,该问的都问了,却也没有怎么得罪人!
先排除嫌疑,还是先提王老,看似不管哪个都行,但这顺序实则很重要。前后一变,效果截然不同。
“那诡蛟尸体何在?”蒋泰清对李严问道,他知晓此地实际管事的是李严,而葛永言只是借了个名头出来,这几日一直在炼制丹药。
李严一拱手,“就在县衙后院,我着人日夜看守,不敢松懈。”
“嗯,做得很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李严哪敢不从,立刻带着蒋泰清等人前往后院。
百首诡蛟身躯极为庞大,哪怕被打没了将近一半的身躯,此时也依旧仿佛一座小山一般。
放进屋里自然是不现实的,只能堆放在院中,即便如此,空间也依旧不够,李严干脆叫人将县衙后院的好几间房屋给拆了,这才勉强将其放下。
为了将这蛟躯移到此处,那天可是花费了大力气的,别说他了,便是葛老也被请过来帮忙,再加上其他几司残存的官员,一个不落全来了,这才将这诡蛟尸体弄到此处。
蒋泰清神色凝重,哪怕眼前只是一头超品妖诡的尸体,但身体却依旧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诡蛟虽死,但其气势尤在,哪怕十不存一,但依旧可以激发武者的反应。
其实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如此!
“这等凶物,哪怕死去,每次看到也依旧心惊胆战。”葛老抚须而叹,“也不知道县尊是如何想的,竟然敢对此等大凶下手。”
蒋泰清目光在诡蛟尸体上逡巡,他已然可以确定,李严送过去的消息属实。眼前这妖诡确实是一头超品诡蛟,虽然身躯残缺了大半,但从剩下的那一半中依旧可以看出些许蛟类特征。
蛟类妖诡与寻常妖诡是不同的,便是气息上也会有差别。
不过,他看着看着,眉头却是渐渐皱起,而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铜盘。
这铜盘之上,符文密布,但每一个符文却小如蝇头,一看便知此物铸造不易。
除此之外,还有一根小小铜针,被定在其中央。
看着蒋泰清将这符文铜盘靠近诡蛟尸体,一旁的屈俊眉头一皱,“这是定诡罗盘?”
蒋泰清点点头,“此物可定诡气浓度,亦可搜寻妖诡。”
定诡罗盘,乃是专门用来检测诡气的法宝,很是珍贵,便是府城也没多少个。一旦坏了便需从郡城调配,他们自己是没法打造的。
诡气无法用肉眼观察,无法用气息感知,他们只能知道确实有一种叫诡气的东西存在,但诡气这东西正如其名,诡异非常,无法捕获,无法拆解。
所以一旦有人被妖诡所伤,体内被诡气所侵,便需要用特殊方法和药物进行驱离,但这种方法效率很低,且效果也很差。
其实,医官所谓的拔除诡气,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其中最大的难度便是医官也感知不到诡气的具体存在。
其实,别说武者感受不到,便是炼气修士同样感受不到。这东西就是这般邪门儿,谁都知道这东西存在,可就是拿它没办法。
有人猜测,诡气应该是一种极为高等的能量。但就是因为层次太高,他们无法观察,无法感知,无法利用,即便是拥有武道法眼也是如此。
不过,这东西虽然无法被捕捉和分离出来,却能用特殊方法检测其浓度。
而定诡罗盘就是做这个用的。
只是,当蒋泰清将定诡罗盘放在诡蛟尸体之上后,罗盘并无变化,其上指针也是纹丝不动。
一旁的屈俊面色一变,而蒋泰清同样神色凝重而疑惑。
“怎会如此?竟是一点儿诡气也无?”这样的现象超出了屈俊的认知。
一旁的蒋泰清同样点头,“诡蛟因为拥有蛟珠,所以诡气大部分应该集中在蛟珠之中,但这并不是说诡蛟尸体其他部分就没有诡气了。哪怕浓度再低,也该被罗盘检测出来。”
可是眼前的诡蛟尸体上,竟是一点儿诡气也没有,这就不合理了,别说超品诡蛟了,就算是普通诡异也不该如此!
至于是不是时间太久诡气已经尽数消散了,那也不可能,诡气这东西若不专门处理,能够维持很长时间不消散。
“这诡蛟尸体从一开始就是这般模样?”蒋泰清看向葛老与李严。
两人皆是点头,“就是这般,我们自从将其搬运过来后,便没人再动过了。”
“可是,为什么呢?”蒋泰清心中不解,莫非这世上还能有消除诡气的力量?不对,这不可能!
但显然,葛永言与李严对于这等反常情况也是一无所知,问了也白问,他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黄极与严承运还是没消息?”
李严摇头,“自从发现这两人失踪之后,我一边维持城中秩序,一边遣人暗中查找,但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其实,有关严承运……我们亲眼见到此人在与诡蛟搏杀之时,被重创至难以起身,此人怕是凶多吉少!”
“深受重创,难以行走,但你们却没找到尸体,所以才上报失踪?”
“大人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