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嫂下午到招待所开房间的时候,杨大哥住的房间附近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就算有,杨二嫂也不会要。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可告人,当然不能和杨大哥住得近,再被他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这么一来,杨二嫂就觉得陈舒不给他们开房间,刚好是帮了他们,不然她还要想怎么和杨大哥分开。
简意柔带着人来到杨二嫂开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杨二嫂奔波了一路,在房间里睡得正香呢,就被敲门声吵醒,起床气直接就上来了。
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敲什么敲?叫魂啊!”
简意柔面无表情,拿出证件怼她脸上。
杨二嫂瞌睡还没退,半眯着眼,马上就要合上了,压根就没看外面有什么人,穿的什么衣服。
简意柔怼到她眼前的证件她也没管。
管她是什么人?
她往上数多少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批也批不到她头上去。
杨二嫂有恃无恐。
至于杨二哥干的事,她睡迷瞪了,压根没想起来。
简意柔看她马上就要倚在门框上睡着,默了默,淡声道:“公安,别睡了,睁开眼认认人。”
杨二嫂耳边乱糟糟的,倒是听见了‘公安’两个字。
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公安?”
“公安找我干什么?我又没犯事。”
杨二哥再也忍不住了,不想看着杨二嫂犯蠢,不耐烦道:“你先别说话,回去屋里拿介绍信,让公安同志检查。”
杨二嫂听见杨二哥的声音,才算是回过神来,这回她眼睛彻底睁开了。
“他爹,你,你这是......”
她的娘啊,怎么还戴着手铐啊?这不会是被抓了吧?
那她要怎么办?
杨二嫂转了转眼珠子,一改刚刚烦躁的模样,抓住简意柔的手就哀嚎:“公安同志,杨南方他犯了什么事儿了?”
“我给你说,公安同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杨二哥听着杨二嫂撇清关系的话,额角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老子好好的呢!”
简意柔心神一动:“你说,他干了什么?”
杨二嫂已经被杨二哥吼的脑子回来了。
她讪讪笑着:“没什么,是我弄错了,我还以为我男人犯了什么事,公安同志你要抓他的呢。”
杨二哥害怕她真的暴露出什么,干脆道:“公安同志是检查介绍信的,你快去把我的介绍信拿给她。”
“哦哦,好。”
杨二嫂着急忙慌回了屋,从带着的包里掏出来介绍信,又赶紧跑了回来。
“公安同志,给你。”
简意柔接过介绍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地址,没什么反应。
杨二哥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公安同志?”
简意柔确认过介绍信没问题后,让杨二哥背过去,给她解开手铐。
不经意间,她随口问了句:“你男人做什么的?”
杨二嫂下意识道:“不就是,不就是种地吗?我们乡下人除了种地还能干嘛?”
听了杨二嫂的话,简意柔深深的看向刚走出来的小女孩。
四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奇的问道:“娘,你和我爹在做什么?”
杨二哥露出一抹慈父的笑:“没什么,爹娘在配合公安同志检查呢,没什么大事,四丫快回去睡觉吧。”
“哦。”四丫点点头,抽回握着杨二嫂的那只手,转身回屋了。
她走后,杨二嫂偷摸的把手背在身后揉了揉。
死丫头,掐那么狠做什么?
确认是一场误会后,简意柔就和报公安的人走了,留下的就剩下杨家人。
杨大哥见没事了,就道:“老二,我去医院照顾爹了,你们要是找我,就去医院。”
“知道了,大哥。”
一提起医院,杨二哥就想起来被陈舒坑走的那些钱,心尖尖都疼。
那医药费可不是小钱啊,他们这次来,带来的钱大半都用在那上面了。
进了屋,杨二嫂问:“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招来公安的?”
杨二哥还记得刚刚她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这会儿一点都不想搭理她。
他走到床边,刚想坐下跟四丫说点什么,门外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烦躁的撸了把头发:“谁啊?”
“快开门,登记信息。”
门外的正是楼下的工作人员,简意柔下了楼后,帮她看着前面,让人来登记信息。
杨二哥都要被折腾的没脾气了,打开门,老老实实的让工作人员登记了信息,才又回到床边坐下。
这么一番折腾后,他直接躺在了床上,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
屋里来回的动静都没有把熟睡的金蛋给吵醒,他躺在床上睡得喷香。
这会儿被亲爹把被子抓走,他也只是翻了个身,寻摸着被子往被窝里拱着。
杨二哥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又把被子给他盖回去了。
四丫看着这一幕,眼无波澜。
她身后已经传来了杨二嫂均匀的呼吸声。
“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看惠城的情况?”
她说的隐晦,杨二哥还是明白了。
“还看什么看?咱家的钱被你三婶弄走了大半,都给你爷交了医药费了,剩下的钱哪能买到什么东西,更何况,咱们还没票。”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惠城的资源比老家的多,黑市就算价格翻倍,应该也要比他们老家的便宜。
他们没票,可以花大价钱在黑市买,回去后,在买来的价格基础上,翻一番在老家的黑市卖出去。
他倒是没担心过卖不出去。
惠城是全国都出名的大城市,什么东西只要冠上了惠城的名头,哪怕是块和老家卖得一模一样的鸡蛋糕,那也是惠城的鸡蛋糕!
就算卖得贵,也会有人要的。
所以他们虽然还不了解惠城黑市的情况,但好歹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哪像现在,情况也不了解,钱也没多少了。
四丫眼眸动了动:“三婶?”
“可不是嘛,说好的三家平摊,到最后全让我一个人出了。”这事每提起一次,杨二哥就气不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