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rricane这里。
傅遥安静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试着握了握,刺骨的痛苦却让他冷汗直冒。
抬眸看向对面moral那边,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明明是笑着,笑容却异常的苦涩,好像是在缅怀一些逝去的东西。
他已经是上一代的人了。
这个赛场上的选手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在这里待了近十年,已经足够幸运。
虽然,临走的时候还是会非常不甘心,非常遗憾……
有的人会选择打上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在步入下坡路前的高峰处绽放出绝唱,留下的只有盛名和荣耀;有的人会选择坚持下去,哪怕被实力下降的抨击辱骂痛斥,也要在自己渴求的赛场上多留下一会儿。
这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停留在这片自己所热爱的赛场上,他也是时候向这里的一切道别了。
解说台上。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卡片,正在播报积分情况的蝉鸣接过来瞄了一眼,业务能力极佳的他却在一瞬间卡了壳。
青年盯着自己手上的卡片,唇瓣微微颤抖,声音有些艰涩,“确定么?”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鹿瑶察觉了搭档的异样,凑过来扫了一眼,震惊地瞪大了眼,心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蒙上了一层阴霾,闷得她心里难受。
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但到了这一刻,连他们两个局外人都不太能接受,更别说是傅遥这个当事人了。
“下面,我们为hurricane的傅遥选手预留出时间。”
蝉鸣努力地保持微笑,眼眶却微微泛红,“傅遥选手是一位优秀的侠者,他从第4届《破晓时分》官方举办的职业联赛战斗到如今的第14届。”
“在第6届,他正式担任hurricane的队长,带领hurricane获得了第8届的亚军、第十届的季军,是一位陪伴了《破晓时分》很久的选手……”
话筒被递交到手里,傅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是hurricane的傅遥,很抱歉,今天应该是我和大家在赛场上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听到这一段话,全场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朝着台上的傅遥投去了目光。
属于hurricane的粉丝席位里,有不少人举着刻有傅遥名字的灯牌。
听到这一段话,他们里有不少人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的神色来。
傅遥举着话筒,明明是笑着,眼眶里却含着泪,“我要退役了。”
“我已经27岁,手伤和腰伤严重到无法再支持我继续接下来的比赛。感谢hurricane的队友和管理人员,哪怕我状态下降,也愿意让我今天上场打最后一场比赛。”
台下的粉丝再也坚持不住,抱着怀里的灯牌泣不成声,“傅队别走!”
“傅队再打一年吧!”
“傅队,hurricane已经进季后赛了,打完季后赛再退役吧……”
傅遥笑着摇了摇头,“hurricane的侠者位将由顾橘选手担任,顾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很优秀的孩子,希望他能够带领hurricane走的更远。”
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再留下来了。
这个行业本来就是碗青春饭,旧人不去新人不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傅遥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为hurricane留下了火种,hurricane没了他之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青年站在赛场中间,扫了一眼台下的观众,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而是深深鞠躬。
“再见。”
回想过去,他在赛场上撒过泪、流过汗,甚至是流过血。
这里有他青春最美好的十年,破晓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热血、什么是感动、什么是遗憾……
他已经很满足了。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赛后的热烈氛围都会被泼上一盆冷水。
傅遥在与赛场道别,台下又是谁在与自己的青春道别呢?
moral的五个人都没有下场,而是在赛场边缘看着哭着抱成一团的hurricane队员。
脑袋上的狐狸耳朵蔫了吧唧地耷拉着,姚狐抿了抿唇,伸手牵住了易余竹的握紧的拳头。
alpha原本紧绷的身体在温软触碰到手背的时候稍稍放松了些许。
易余竹垂眸看向身边人,轻声安抚道,“我没事。”
抬头看向那边,姚狐轻轻叹了口气。
“傅队不肯在比赛之前说出自己要退役的事,应该是怕我们放水吧。”
moral和hurricane都已经进入了季后赛,这一场是傅遥最后一场比赛,傅遥怕moral的人想让他离开得体面些,给他们放水。
就算不会放水,傅遥也害怕moral的人心理压力大,或者有所顾忌。
傅遥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前辈。
姚狐将身体重量稍微往易余竹身上倾了一些,汲取着alpha身上的温度,“虽然不太道德,但我有些庆幸。”
“幸好,我还有与你并肩作战的机会。”
原本的悲伤和难过被姚狐这句话驱散,易余竹轻轻挑眉,低头看着他,语气幽怨。
“你还好意思说?”
“你要是不走,我们还能多并肩作战两年。”
这两年来,他日思夜想的都是与姚狐并肩作战的场面,可终究事与愿违、物是人非。
虽然这句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姚狐就是从里面听出了些许阴阳怪气。
姚狐:“……”
少年站直身体,抬手挠了挠鼻尖,眼神躲闪,“这个嘛……”
“哎呀都是误会啦!”
要不是为了治疗,他也不想出国的嘛!
易余竹抬手用食指指尖在姚狐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傅遥,朝着他遥遥地挥了挥手。
远处的傅遥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论到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世界很大,但他们终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