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徐慕南跟徐妈回来了。
    第二天，徐家人就找上门，在小区门口堵人。
    “小西已经换了肾，”徐慕东的脸色很差，嘴唇没有血色，眼底阴沉沉，“但医生说有排斥现象，最好还是换亲人的。”
    徐慕南面无表情：“你们徐家人的脑子好像都不太灵光，我做得不够明显吗？”她甚至都出国避开这些麻烦了。
    徐慕东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是来找你要肾的，”她盯着眼前人看，眼神不明，“我是来告诉你，经过这件事后，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回徐家了，而且，你已经变成徐家的敌人了。”
    徐慕南回视着她的目光，眼睛微微眯了眯，松了口气的样子：“挺好的。”
    “......”
    挺好的？！
    徐慕东皱眉：“你真就一点也不怕爸妈不要你？”
    一阵风吹过，阳光骤然消失，视线变得灰蒙蒙。
    徐慕南抬头看了一眼，成团的乌云在天空中聚拢，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她泰然自若，回答她的问题：“我有妈妈。”
    徐慕东：“......”
    雨连续下了三天，冰冷的空气增加了湿度，风一吹，越发刺骨。
    天冷了，吃火锅最好。
    晚上谢驭风没空，徐慕南就邀请来林书艺来家里吃。
    回到家，徐慕南发现徐妈还没回来，觉得奇怪，就给她打去电话。
    打了几通都没人接。
    “慕南，怎么了？”
    徐慕南把刚脱下的外套穿上：“我妈没接电话，”她神色匆匆，“我下去找找。”
    林书艺拎起包跟上。
    徐妈工作的地方就在楼下的小超市，她也说了下班就回来做火锅。
    现在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徐慕南来到小超市问了一下，每个人都说她已经走了。
    这种天气，正常人也不会跑出去。
    “要不问问保安吧。”林书艺看她那么着急，觉得有点奇怪，“你妈应该没事的。”
    徐慕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不太好。
    问了保安，保安说有看见徐妈出去，说是出去买女儿最爱吃的鱼。
    小超市里的鱼都卖完了。
    徐慕南跟林书艺就去了附近的超市找，结果还是没找到。
    回来的路上，她们特地换了一条小路走，想再找一下。
    然后就在途中发现了到在血泊中的徐妈。
    散落在她四周的就是今晚吃火锅的菜。
    林书艺报警叫救护车。
    可是都太迟了。
    徐妈已经没有气息。
    警察说：“应该是抢劫，对方开车抢了老人家的包包，就一直拖行，直到她松手。”
    林书艺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徐慕南站在被抬上担架的徐妈的身旁，表情死沉，眼底看似平静，眼眶却红红的。
    这条小路没有监控摄像头，警方没办法第一时间锁定犯人，只能在现场拍照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怎么会抢劫一个老人？太没人性了，”林书艺一边哭一边咒骂，“他们肯定会不得好死。”
    这件事不是意外，警方需要尸检，徐慕南答应了。
    抢劫犯看多了，倒是很少见到那种冒着危险的犯罪分子去抢劫一个本身看起来就没什么钱的老人家。
    反正都是抢劫，怎么不去抢那些光鲜亮丽的人？
    现在还把人害死了。
    这已经不是抢劫那么简单了，是杀人。
    警察说这些的时候，徐慕南听进去了。
    是啊，一个正常的抢劫犯怎么会去抢没钱的人？
    而且还把人弄死了。
    这分明说不过去。
    徐慕南只想到一种可能。
    安顿好徐妈的尸体，林书艺去外面买了点吃的。
    徐慕南说不想吃，她去了洗手间打电话。
    不是打给谢驭风，是打给徐家人。
    整个徐家，现在就只有徐慕东能沟通。
    当她听到徐妈去世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惊讶。
    冷静下来，徐慕东安慰道：“节哀顺变吧。”
    但徐慕南不是来寻求安慰的：“告诉徐震东根谢锦贞，这笔帐我会算的。”
    徐慕东愣了下，想开口问时就被挂断了电话。
    她皱了皱眉，随即反应了过来，拿着手机就跑出房间。
    客厅里，谢锦贞边看电视边给小儿子徐在北剥橘子皮，就差亲手喂他吃了。
    现在是寒假，谢锦贞天天在家带孩子。
    徐慕西在医院有看护照顾，谢锦贞也不想再去听她哭，已经很长一段时候没去医院了。
    而徐在南还在外面找那个负心汉林致函。
    “妈，你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谢锦贞头都没抬：“什么话不能在这问？又没外人。”
    徐在北还小，徐慕东不想他掺和这种事。
    “很重要的事，你快过来。”
    谢锦贞这才放下手里的橘子，起身走过去，不耐道：“有话快说，我在追剧呢。”
    “徐妈死了，你知道吗？”
    徐慕东很认真得看着她的脸，没从她脸上发现到一丝诧异。
    “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谢锦贞冷笑，“难不成还要我去给她上香？”
    “妈，”徐慕东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搞清楚，“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闻言，谢锦贞眼神骤变，瞪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找人杀死她的？”
    不承认很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徐慕东叹了口气，“这事，徐慕南已经算在我们头上了。”
    谢锦贞眉头一皱：“那个白眼狼真这么说？”
    “嗯。”
    胆子真大，不过那又怎么样？谢锦贞根本不怕：“就算她这么说，又能做什么？她现在就一个人，你跟她说，让她看清楚现状，反正我们徐家是不可能让她回来的，一个白眼狼而已，还有脸指责我们。”
    晚上十点过，徐慕南的手机铃声响了。
    林书艺见她没有反应，走过去提醒她：“慕南，有电话，你不接吗？”
    从回家到现在，她一直就那么坐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厨房的方向，一动不动的。
    林书艺很担心她，不敢离开。
    手机还在包包里没有拿出来，徐慕南收回视线，低头找出手机。
    谢驭风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一条回信都没有，忙完就马上给她打电话。
    徐慕南看着手机来电，开口道：“书艺，能麻烦你煮碗面给我吗？我有点饿了。”
    林书艺说好，转身去了厨房。
    接通电话后，谢驭风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略显焦灼：“慕南，你睡了吗？”
    “没有，”她低声说，“我想你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什么都别问。”
    她的语气跟声音都跟平时不一样，她在示弱。谢驭风感觉心脏被扯了一下，不自觉加快脚步：“好，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