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驭风接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
    “怎么了？”他把特地给她买的水果茶插上吸管，然后递到她面前，轻声询问，“谁欺负你了？嗯？”
    徐慕南接过来，低头咬住吸管，用力吸了一口，葡萄肉酸溜溜的，充斥着整个口腔，口感很爽，冰冰凉凉，让她的心情舒畅不少：“没事，只是被狗吠了几声。”
    谢驭风听明白了，他伸手过去，跟之前一样，安抚式地摸摸她的头：“不要去管其他的人，记住你的目标。”
    徐慕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她静下心来：“嗯，我知道。”
    回到家，吃过饭后，徐慕南还要给杨述森‘补课’。
    他选择复读了，接下来一年都会在谢驭风这里住。
    徐慕南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偏偏还那么‘蠢’，一个问题问三遍。
    “你有好好听吗？”她发脾气丢铅笔，“杨述森，我讲三遍了。”
    杨述森看得出来她今天心情不太好，他没有顶嘴，反而自我反省起来：“我很笨是不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我不能打篮球了，要是连这些课本上的东西也学不会，我大概就只能去修车了。”
    徐慕南：“......”她的关注点是，“你喜欢修车吗？”
    “不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睛，坦诚得告诉她，“我想考你那所学校。”
    徐慕南拧了拧眉，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可是我那个很难的，我觉得你还是报考比较简单的好一点。”
    杨述森：“......”
    怪他说得不够明白吗？
    那等他考上了再说吧。
    见他不说话，徐慕南放轻了语气：“我打击到你了吗？”虽然已经考上了大学，但她在跟别人相处的时候还是有点抓不到对方的情绪。
    “没有，”杨述森把铅笔塞回她手里，“继续吧，再讲一遍。”
    好吧，不能打击‘二战高考’的人。
    “那你认真听。”
    他失笑：“恩，我认真。”
    其实杨述森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步步陷入她的‘怪圈’里的，等他察觉的时候，他已经不想出来了。这个女孩让他产生了想上进的动力跟决心，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想试一试。
    辅导完，徐慕南困了。她跟谢驭风打了声招呼，就要回隔壁自己家。
    谢驭风送她到家门口。
    徐慕南握住门把手，准备拧动时，身后的男人忽然问：“慕南，你大学期间会谈恋爱吗？”
    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
    徐慕南松开门把手，转身看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她老实回答：“不会，我没想过。”
    她以为他是担心她谈恋爱耽误了学业：“谢老师，我不想谈恋爱，我只想把书念好，等毕业了，再找一份好工作。”
    她知道他未来的成就，所以她说：“说不定以后我们可以成为同事。”
    谢驭风的表情空白了一下，笑了：“我们的领域不一样。”
    “没关系，”现在不一样，以后就一样了。徐慕南手抬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老师，你放心，上学期间我绝对不会谈恋爱的。”
    看她如此言之凿凿，他松了口气：“嗯，好。”他伸手，从她腰间越过，拧开门把手，替她打开门，“进去睡吧，很晚了。”
    徐慕南回以浅笑：“好，晚安。”
    她进屋后，他帮她把门关上，听到里面的反锁声，他才离开。
    一转身，看到杨述森站在家门外。他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路，但还不能跑步。
    他神色不解，带着几分不快：“谢驭风，你刚才，是在干涉她的私人生活吗？”
    谈恋爱就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
    谢驭风抬脚走过去：“夜了，回去睡吧。”
    这还是第一次，他问的问题被直接忽略掉了，敷衍都没有。
    徐在南想了几个办法，最后只想到去徐慕南住的地方堵她，等她出来。
    周六这天，徐慕南睡到自然醒，走出房间就看到杨树森在客厅里，吃着徐妈给她准备的早餐。
    “杨述森，”她过去坐下，把他手里的油条夺了过来，“你又抢我东西吃。”
    杨述森笑笑，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堆油条跟豆浆：“不是还有吗？”
    不是她不分享，是他每次都故意吃完，不知道给她留点，所以徐妈就越做越多。
    她把手里的油条塞回给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谢驭风今天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没有在家，中午他打了电话回来，说不过来吃了，让他们自己吃。自从杨述森住进来后，徐妈就多了一份兼职，谢驭风给了她足够多的工钱，让她帮忙做一日三餐。
    早餐吃完，徐慕南要跟杨述森下楼去走几步，他现在还在康复期，需要人陪着。
    今天休假，小区里有很有小孩在玩，走到哪都是嬉笑打闹的声音。
    唯一僻静点的地方就是后门旁边的凉亭，走了一圈，他们坐下休息。
    后门进出也是需要刷卡的，这里比较少人走，但徐慕南没想到刚坐下就看到围栏外面站着的徐在南。
    他站在树荫下，表情阴森，跟鬼一样。
    这家人真的病得不轻。
    杨述森察觉到那个男人在看徐慕南，他问：“你认识他？”
    徐慕南摇头：“不认识。”她起身，“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外面的男人就叫她的名字：“徐慕南。”
    烦死了。
    好像不跟他们谈一次的话，他们就会跟怨鬼似的一直缠着她不放。
    “你在这里等我，”徐慕南拿出门禁卡，“我去去就回。”
    杨述森站起来：“我也要去。”
    “我不走远，”她指了指那棵树，语气开始不耐烦了，“我就在那里，你看得见。”
    行吧，他坐回去：“那你有事喊我。”
    她想说喊你有什么用，你都跑不动，想想还是不说了。
    刷了门禁卡，徐慕南走到徐在南面前，这个位置是监控拍不到的。
    杨述森目不转睛得看。
    “说吧，你们又想干嘛？”徐慕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给你五分钟。”她追的剧就快开始了，她没空跟这种人多扯。
    徐在南也不是来叙旧的，他直接问她：“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一校’？”
    徐慕南愣了愣，举起拳头，反问：“你要挨几拳才能远离我的视线？”
    徐在南：“......”
    她神色不耐，拳头跃跃欲试。
    “徐慕南，我们徐家跟你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小西？”
    “对啊，”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我为什么要缠着你家小西？”
    这神经病还是一如既往，无法正常沟通。徐在南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别被这疯子气到：“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徐慕南不打算解释什么，她轻飘飘得给他来一句：“因为我有病呀。”
    “……”
    徐在南的血压瞬间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