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并不知晓这些烂事儿,苏公公来宣读圣旨的时候,她被玉君珩带着出了府。特地错过了两方的相遇,苏公公离开王府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宸王府的方向,心道总归是,一切都回归正轨了。
而此时此刻的青时,被玉君珩半揽在怀中,往绣庄的方向而去。很早之前他就在绣庄定下了她的嫁衣,他本可以直接让绣娘上门,只是不知为何却特地带着青时出了府。
绣娘将绣好的嫁衣取出,询问二人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青时摇了摇头,她没觉得哪儿不好,只是摸了摸肚子,“只是我如今肚子有些大了,还能穿的下吗?”
绣娘捂嘴笑了出来,“自然是可以的。”
“夫人要去试试吗。”
闻言,青时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有些懒,自打怀孕之后做什么都懒洋洋的。如今看着嫁衣虽然觉得有些心动,却还是没有那个想法。
“不了。”她说着,玉君珩也随她去。只是让人将嫁衣送到府上去,去寻王管事结余下的钱。
绣娘连忙道好,又送着他们出了门,这才返回将嫁衣小心的放好,送到了王府。
茶楼里,青时总觉得今天的玉君珩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玉君珩今日的心情好像出奇的好。
“王爷今日瞧着,心情极好。”她说着,玉君珩顿了顿,没有任何隐瞒的点了点头。
坐在茶楼里,玉君珩替她倒了杯茶,神色染上了几许的笑意,“你看出来了。”
“是因为什么?”
“阿时,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
他也大仇得报,他合该开心。
“等你生了孩子,我带你去看望母妃。”玉君珩一边说,脸上却依旧挂着笑。
青时眨了眨眼,喝了口茶没有拒绝。
“青时姑娘。”
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试探,青时同玉君珩看向那人,青时有些惊讶。
“清音姑娘。”
二人对视了一眼,忽的就笑出来了。谷清音上前同玉君珩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玉君珩黑着脸不大想理她,谷清音也不管,只是同青时笑道,“这姑娘来姑娘去的,好生尴尬,不如还是叫我清音吧,我叫你阿时如何。”
“好。”青时刚刚点头,便听得男人的声音阴恻恻的传来,“不行。”
二人齐刷刷的看向玉君珩,“为何不行?”
青时拧眉看着玉君珩,小脸挂着几分不解,玉君珩见状连忙开口,“阿时只有本王能叫。”
“……”谷清音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
青时却白了他一眼,“不必理他,就叫阿时。”
她说着拉着谷清音的手坐了下来,“清音怎么会在这里?”
谷清音瞥了一眼被忽视的玉君珩,憋着笑道,“我听闻兰樾坊换了个头牌,模样俊美,想去瞧瞧来着,没想到在路上看见了你和王爷,隔着远没看清,便跟着你们来了茶楼。”
她说着,青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她前半句话上了。
“头牌?有多好看?”她这话一出,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两分。
“咳,自然是极好看的,阿时你可要去瞧瞧?”
青时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玉君珩,男人的脸色黑如锅底,青时犹豫了一下,她还真挺想去看看的。
“兰樾坊是什么地方?”
她说着,只觉得玉君珩的脸色好像更黑了一些。男人的目光阴恻恻的扫向谷清音,那人好似没有感觉一般,连忙开口道,“那可是个好地方……”
“咳……”影二连忙打断谷清音,谷家小姐这再说下去,她丝毫不怀疑主子会暴走,瞥了一眼主子难看的脸色,影二道,“夫人,兰樾坊是个倌院。”
专门供女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青时再迟钝也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她咽了咽口水,连忙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哈哈哈。”
“清音你玩的开心。”
她说着下意识的去看玉君珩,那人在听见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脸色果然好转。
谷清音闻言叹了口气,“阿时,你可真不知享乐。”
“噗……”
青时一口茶没咽下去,差点儿喷了出来。
玉君珩瞪了一眼谷清音,猛的站了起来拉着青时就要走,谷清音看着那人恼怒又不敢言的样子乐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玉君珩啊?
“谷小姐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吧。”
玉君珩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谷清音然后继续道,“听谷大人说,前些日子有人上门提亲?”
“……”谷清音嘴角一抽,她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阿时啊,若是想去兰樾坊了,记得寻我,我带你去。”她说着起身就跑,不等玉君珩再说什么。
青时还来不及回应,便只看见谷清音飞快的跑了。小姑娘摸了摸鼻子,看向玉君珩时眼底还带着几分笑。
“王爷生气了?”
她凑近青年低声问道,玉君珩闻言身子僵了僵,随即故作大度,“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因为谷清音一句话就生气,他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哦,那就是我可以去兰樾坊了?”她说着,青年大脸色有些扭曲,青时见状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准去。”他说着,语气凶巴巴的,醋意满满。
青时有些好笑,这人怎么这样爱吃醋?之前是谢培风,现在一个还未曾见过面的头牌。
“回府。”玉君珩咬咬牙,拉着青时的手往回走。影二往桌子上丢了两块碎银子,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回去的时候,府中上下一切如常。青时嗜睡,还在马车上呢就已经靠在玉君珩的怀里睡了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玉君珩早早的就起了,青时还没醒,他只吩咐了几句便出府了。
刑场,玉君珩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他是被老王妃强迫来的,第二次他在到这个位置,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仅仅一日的时间罢了,老王妃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她抬眸看向从前逼迫玉君珩的位置,那人如今依旧站在那里。
她忽的一顿,却又低低的笑了出来,“当初就应该把你一起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