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佟诺签订完委托协议,仇裳在千恩万谢中辞别而去。
接下来,佟诺与蒋政就仇裳的案子办理了交接。寻找孩子的事情就交由蒋政的调查部承担了。
鹤云天待佟诺交接完工作之后,就案件需要注意的几个方面与蒋政简单进行了沟通。
鹤云天认为,首先,仇裳的公公是退休在家的。很少有退了休在家的人会选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待很久。其次,退休下来的人,在心理和生活方面也不愿意以离开亲人。就仇裳孩子的消失而言,即使仇裳公公做了充分准备,也难说不慌乱。慌乱情景之下将孩子转移消失的时间阶段更需要亲戚朋友的帮助。基于以上分析,鹤云天建议蒋政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仇裳公公的老家所处的那个乡镇或者县城,尤其县城是查寻的重点区域。
听取了鹤云天的分析,蒋政信心满满地与新来的人员召开了一个碰头会,拟定了查寻案件的大体方案。
案件从哪里着手是关键,蒋政同意鹤云天的观点,也认为首先要从仇裳公公的老家开始。虽然之前仇裳和家人不止一次来到他公公的老家进行调查,但并不代表仇裳打听的细致或者采取的方法合适。
蒋政也从几个方面分析着。
抢孩子事件发生之后,当事人的落脚点是查询案件的入手处。
孩子的爷爷是老公安,肯定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从抢孩子当时的人手分析,可以说明决不是临时起意,必然是提前布局完的,并且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有人提出来,不排除暂住亲戚朋友家。
蒋政认为,假如暂住亲戚朋友那里。三五天,十天半月是有可能,但若长久是也太可能的。毕竟三四口人要吃饭住宿,一起生活,必然有许多不方便。除非很亲近的人才能接纳。提前租好房子,或者住在亲戚朋友多余的房子里面的可能性会很大。
因此,找寻仇裳公公的亲戚朋友是关键中的关键。
有人问,调查从哪里入手呢。
蒋政按照自己的思路,逐一分析。
一是落脚点。
当事人虽不是临时起意而抢。但抢过孩子之后,必然是慌里慌张,会立马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而当天晚上的落脚点也许会入住宾馆,也许会直奔亲戚家,也许是直奔提前租住好的房子。
住宾馆需要身份登记,宾馆装有监控,因此会留下可查的轨迹。
二是车辆轨迹。
据仇裳说,因为当天母亲的害怕和紧张,并没注意到抢走孩子上的哪个车辆。要么用自己的车,要么是他人的。当时报警记录,和幼儿园接送孩子的家长的见证,是可以再摸排一下的。当然,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反过来回查,想得到满意的结果是很难。但对仇裳家自己的车的轨迹入手,还是比较方便的。
三是仇裳公公家的亲戚
摸排一下仇裳公公家的亲戚,围绕他家亲戚开展工作。
蒋政的想法得到了鹤云天的同意,也得到了其他同事的认可。
分析完之后,蒋政便带着新来的同事一起就刚才三点开展工作。
待蒋政一行人走出公司,鹤云天仔细阅读了山岚递交过来的晚上节目播出的文件材料。材料上的内容更加鲜明地体现了山岚的思路,也更加明确了山岚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
鹤云天看完材料,内心非常高兴,笑容堆积在脸上。心里想,目前公司内部可谓是卧虎藏龙,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是业绩斐然,公司则必然辉煌腾达。
蒋政跟仇裳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一是让她去派出所再落实一下当天报警的情况。二是询问了他家车辆的号码,品牌和车的特征。三是,自孩子被抢到现在,车辆的这一段时间的轨迹能否搞到。四是她了解的公婆家有哪些亲戚。
蒋政嘱咐完仇裳。带领自己小组成员,按照仇裳提供的他公公家的位置上路了。
仇裳公公的老家隶属于泰楠市崇武县尚德镇吟龙河村。
仇裳的公公叫丁根旺,六十二岁,也是吟龙村里走出来的不多的佼佼者。
吟龙河村落不大,有二三百户人家。是典型的北方小山村。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经过村子的前面,流动的河水清澈湍急,远远的就可以听到河水急速奔流而有些咆哮的声音,也许这就是村子名字的来历吧。
蒋政一行四人经过二三个小时的奔波到达吟龙村。
为了稳妥起见,蒋政不想显示浩浩荡荡的派头,怕百姓看到后心里面有所顾忌。
“细致准备,低调行事,热情嘴甜,符合常理,百姓不疑”是蒋政根据实践和经验,总结的与百姓打交道的二十字工作法。
仇裳的公公是当兵出身且又转业到地方公安。蒋政便决定以战友孩子的身份以探亲访友的名誉打探消息。这也是在路上几人商讨好的方法。来之前,蒋政准备了道具——酒、奶、保健礼品等。
根据导航,车辆行驶到达吟龙村中心位置。
随后,蒋政让驾驶员刘鹏远和张东旺待在车上,他和李来春两人提上两瓶“茅台”,一箱牛奶、一盒中老年保健品,装模作样的下了车。
吟龙村街中心有一家小商店,靠墙坐着几位老人,一边晒太阳一边说话聊天。
看到有两个陌生人到来,几位老人便不再言语,远远地打量着。
蒋政面带微笑,朝这群老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后径自进入商店里面。
“老板,买盒烟,还有火机。”
蒋政微笑着用一口四川方言朝柜台里面的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说道。
“要什么烟?”
“玉溪吧。”
蒋政知道,玉溪这包烟的价格,虽不及中华贵,但在农村里,也几乎没有多少人抽,因为它的价格不是大部分农村里的人所能够接受的。
“走亲戚啊?”
老板看到站在蒋政后面的李来春提着礼物,问道。
“嗯嗯,来看个老人。”
蒋政烟撕开烟盒,掏出一支递给老板,又点上一支给自己。
“去谁家啊!”
老板笑嘻嘻地接过烟来热情的问道。
“丁根旺家。请问他家在哪?”
“他不在这里住,他在墨县。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啊!不住这里?我就是从墨县赶过来的。”
“你从墨县来的?!”
老板听到蒋政的回答,不由得警觉起来。
蒋政看到老板表情的变化,猜测也许是仇裳之前来的几次让他们有了警觉。
“是这样。我家是重庆的,丁根旺丁叔是我爸爸的战友,他们当兵的时候是一个班的,又是上下铺,关系非常要好。可是他们转业之后就没有再联系。根本也没有联系方式,只听说丁叔转业到墨县,干了公安。”
蒋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老板面部的表情。老板木木的,面部并没有变化。于是继续说道:
“我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住院了,最近老是想念自己要好的一帮老战友。而他最想的是丁叔,甚至做梦也念叨。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挺过去这个坎,我为了满足父亲的心愿,便离开家来找丁叔。我先是去了墨县,经过打听才知道他有一段时间不在墨县了,说是回老家了。另外呢他们给我的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从墨县上这里来了。”
蒋政煞有介事地说着,表情带有一丝伤感。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个岁数能理解你父亲的心态。越老越怀念以前,越病越想念亲人。”
小卖部的老板木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警惕的心态放松了。
“对对,您老人家说的对。也许这是我父亲最后的心愿,作为儿子不能不考虑父亲的感受。唉!”
蒋政“入戏”很快,眼里泪水盈眶。
“看来你是个孝子。咳咳咳...,德宽大哥,你最近见没见过根旺来村里?”
老板被烟呛了一口,边咳嗽边朝门外喊。
“谁?根旺,丁根旺?”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扭过头,伸着脖子望向屋内,一缕花白的胡须凌乱的飘着。
“是丁根旺。这两个小伙子大老远跑来找他,他父亲和丁根旺是战友,现在病了住院了,想念老战友。”
小卖部老板大声解释着。
“他好长时间没有来了,我记得还是春节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那你最近跟他打电话联系没有?”老板又问。
“没有啊,我这么大岁数了,哪里有闲心跟他打电话,又没啥事。”
“大爷,我是从墨县赶过来的,听那边的人说,丁叔很久不在墨县住了,说是回老家了。请问你们有见过他的吗?”
蒋政说着,赶紧掏出烟分散着。
“不在墨县住了?那他能去哪?都已退休的人了,还能乱跑?不得守着孩子呀!”
花白胡子的老人嘟囔道。
“退休了才有时间转转呀,说不定旅游去了呢。”
有人插话道。
“是这样大爷,听说他几个月都不在墨县了,不可能是出去旅游呀。”
蒋政抢着说到。
“哦哦,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去他妹妹那里了。前段时间听说他妹妹身体也不太好,住了院了。他妹夫前几年就走了,住了院又指望不上孩子,说不定根旺照顾一段时间呢。”
在座的另一位老人悠悠地说到。
“已经出了院了,我还让二孩子到去医院看望了一次。没听孩子说过丁根旺在那里呀。”
花白胡子接过话来。
“不可能那么巧能碰上面。”
又有人插话说到。
“大爷,谁有丁叔或者他妹妹的电话?”
蒋政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大家。
“没有。”
“我也没有。”
众人摇摇头,一连串的回答着。
“老丁大哥,你孩子得有吧。前段时间不是你儿子去县城看他妹妹来,要不你问问孩子吧。大哥,来,你用我的电话打,你给问问。”
小卖部老板说完,又低声跟蒋政说,这是丁根旺的堂哥,上了年纪了。
“好,好,我打个电话问问。”
花白胡子吃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进屋内。
“多少号啊?我替你拨通。”
老板大声问。
花白胡子想了想,说出一个手机号码。老板嘴巴一边重复说着电话号码,一边拨打。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蒋政不安的等待着。
电话接通后,花白胡子老人接过电话沟通。没有几句话,热心的老板一边重复着老人说的号码,一边手拿起一个小本子写着。写完后,挂了电话,把记在本子上的号码撕下来递给蒋政,并嘱咐道:
“这是他妹妹的电话,你给她打电话吧,看看是不是在她家里。”
“好的叔。谢谢,谢谢。”
蒋政欣喜不已,连连道谢。
随后,蒋政又递了一圈香烟,打听丁根旺妹妹的一些情况。
丁根旺的妹妹叫丁叶香,不到六十,在崇武县矿务局上班,也已经退休在家。老伴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自己和孩子一块住。问到家庭住址时,只说是住在单位宿舍。具体哪个小区没有人知道的更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