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天和佟诺在办公室苦苦等了一个小时,王霄才急匆匆赶过来。
王霄一副憔悴疲惫的状态,一见面连连说道:“抱歉抱歉,让您久等了。哎吆吆,佟诺妹妹也在啊!”
“进展的怎么样,你那边是啥情况?”鹤云天待王霄坐下来问道。
“目前仅仅和李佳旺谈了谈。还没有去见梁桐。”王霄答道。
“怎么这么久?”鹤云天问。
“李佳旺开始不接我电话,也不跟我见面,我是撒谎骗他说孩子被别人的车撞了,在急诊室,然后他就来了。”
“这招有点损啊,呵呵...”
“我也是没办法,不得以而为之。”
王霄端起佟诺为她倒的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在医院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我假装不知道梁桐的存在,逼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提出离婚。”
“他怎么说的呢?”
“他说他过得太压抑,受够了这种生活的状态。自己就像被蒙着眼睛关在磨坊里的围着磨道旋转不停的驴,一刻不得停息的在拉磨。”
“也许这是他当下真正的感受。”佟诺讲。
“李佳旺说受够了我父母的颐指气使,受够了父母强加给他的任务,他觉得我父母像是杂技演员,而他就是我父母手里的线偶。”
“我跟他讲,父母是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他经历的所有的累,所有的苦,难道不是在为自己的幸福而付出的吗?现在有了车队,改变了他原来的一穷二白的现状,还为她母亲翻盖了新房。这一切不是在我父母的帮助下并通过自己的奋斗和努力换来的吗?你们说是不是?”
“对呀,为啥还不满足?”佟诺插嘴说道。
“他说,啥叫幸福?幸福不光是有钱有房有车有存款,幸福是自己过得开心快乐,自在自由,不是永远肩上扛着两座奔波在人生路上。”
“他跟你讲的听起来不无道理。”鹤云天说。
“我还跟他讲我们的孩子需要他,需要身边有个坚强的父亲,不能像他小时候那样缺乏伟大的父爱。我说我爱他,不能离开他。我也跟他保证去做通我父母的工作,改变父母对他的看法,改变父母跟他交流的方法,改变与他相处的方式,改变父母对他往有的成见。如果有必要,我都建议可以与父母分开居住......”
“最后结果如何?”鹤云天问。
“不知我的话是不是打动了他。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哭的稀里哗啦。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表态。”讲到这里,王霄眼睛湿润了。
“也许他需要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给他几天时间,让他冷静一下考虑考虑也是好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接下来怎么办呢?我都不知道下一步咋办了,这不,我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来了。”
“哦,哦,我和佟诺陪你一起找梁桐谈谈吧,做做她的思想工作,看看她的想法。”鹤云天建议。
“我看有必要,我建议不去家里找她,去单位吧,单位里人多,她肯定会顾及别人的看法。”佟诺提议。
“这个绝对可以。她在商超上班,你们就近找一个茶馆或咖啡厅啥的,坐下来慢慢谈。”鹤云天非常同意佟诺的想法。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祝愿王霄有一个好的归宿。鹤云天心里默默祈祷。
鹤云天用了几分钟刻意装扮一下自己,让佟诺和王霄差点没有认出来。而后三人随即拦截一辆出租车去了梁桐所在的海澜广场。
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金满堂”柜台熠熠生辉。柜台前站着几位挑选首饰的顾客。一位年轻的女孩把铂金项链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上下打量着。还有一对情侣精心地挑选钻戒,试戴着不同款式。
鹤云天看到梁桐在柜台前忙着应酬客人,便对王霄讲自己先去三楼的伦巴萨订一个包厢,等待她们。
王霄认识梁桐,待客人走后直接走到柜台跟前。
“梁桐,你在这里上班呀!”
梁桐听到声音,看见王霄站在柜台前,猛然一惊。
“呃呃~,你是?哦,哦,嫂子,对吧。”
“我是王霄,李佳旺的媳妇,还好你还记得我。”王霄讲话的语气没有一点客气的味道。
“你~,哦,嫂子,是选首饰,还是来逛街?”梁桐张口结舌问道。
“我来找你,在这里不方便,你安排一下,咱们出去聊聊吧?”王霄直奔主题。
“找我?嫂子,你找我有啥事吗?”梁桐极力克制自己的不安,中气不足的问。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还是出去聊吧!如果你不忌讳,在这里聊也行。”
“那——,嫂子,您稍等一下,我安排安排,这就过去。”
梁桐看到王霄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多事,怕同事笑话。随后跟同事嘱咐了几句,便跟着王霄来到伦巴萨餐厅。
鹤云天早在那里点了一壶咖啡等待着。看见他们三人来了,便招手示意。三人坐定后,鹤云天给每人倒了一杯咖啡。
“梁桐,咱们也别拐弯磨脚了,你真的要毁掉我的家庭吗?王霄直接对梁桐说道,也不拐弯抹角。
“嫂子,你说的什么,我不懂,把我搞糊涂了。”梁桐故作镇定。
“明人不说暗话,你和李佳旺之间的事我一清二楚,今天来见见你,就是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梁桐低下头,咬着嘴唇,好像在思考。
“梁桐,我还记得呢,感谢你当年做我的伴娘。我知道你和李佳旺在初中时是要好的同学。李佳旺也曾跟我讲过你的情况。但是,我和李佳旺有了孩子。你忍心我的孩子沦为单亲家庭吗?”王霄望着低头不吭声的梁桐逼问道。
王霄看梁桐不说话,便又继续讲。
“你也是单亲长大的孩子。你小时候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被人耻笑的经历难道你忘记了吗?李佳旺从小就在没有父亲关爱下过苦日子长大的。你们俩个关系不一般,还不是因为你们都缺乏父爱,同病相怜吗?难道你们想让我的孩子也要感受你们小时候缺乏父爱的经历所带来的伤害吗?”
王霄说着,有些激动,嗓门变得大了许多。
“我听李佳旺说,你也结婚了,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结婚后经历了什么。但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干嘛非要在我和李佳旺之间插上一杠子?”
“别激动,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慢慢来,有理不在声高。”鹤云天示意王霄。
“梁桐姐,可能不是你的本意吧。我认为在你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当再次遇到了李佳旺,一个你曾经无话不谈的同学,然后就走到了一起,是不是?”佟诺适时地插话道。
“梁桐,王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既然坐下来跟你谈,是诚心来解决问题的。在你单位,没跟你吵,没跟你闹,这完全是照顾你的面子,要是碰到脾气暴躁的,别说骂你,把你的衣服扒光都是有可能的。”
鹤云天的讲话不是恐吓佟诺,而是实情。在街头巷尾,堵住小三殴打,扒光衣服的新闻也是经常发生的。
“对不起,我不是诚心的。我也没想着插手你的婚姻把李佳旺抢过来,从来没有雀占鸠巢的本意。”梁桐终于开口了,哽咽着说道。
“现在,是李佳旺跟我闹离婚。已经快两个月不回家了。难道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王霄说话还带着愤怒的语气。
“没有啊,他两三天才来我这里一次,他有他的工作,天天跟车打交道,狐朋狗友的一大堆,整天的吃饭喝酒,桑拿足疗的应酬。他只有累了,乏了,心情不愉快了才到我这里来。”梁桐辩解道。
“那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王霄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梁桐。
“之前,我作为伴娘参加过你们的婚礼,从那以后我和李佳旺很少联系。曾经有几次同学聚会,李佳旺会叫我参加,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的性格你可能知道,说我孤僻也好,说我不合群也好,反正我不愿意抛头露面。我和李佳旺在初中时关系要好,那是纯粹的同学关系,我们两个人有相似的家庭情况,那个时候同学们都排斥我们,嘲笑李佳旺穷,穷的一双布鞋脚指头露着,嘲笑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说着说着,梁桐的泪水默默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