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师在给财政系一班上课时,见到林映羡也在课堂上,她一眼就认出林映羡。
闻老师对林映羡考上大学并不觉得意外,她一向是很会抓住机会的人。闻老师也欣慰林映羡没有把当年在夜校会计课学到的知识忘掉。
林映羡问闻老师:“当年您为什么会在江城夜校上课?”
“在六十年代初,我被派到江城下面的乡村参加四清,离开首都,在乡村待了几年,也去过采石场参加改造。后来我父亲的一位故交去看望我,我被安排到夜校上课,不用再做苦力。”当年闻老师被她父亲安排到江城下面的乡村参加四清,过一段时间再给她安排在江城的工作,有些想让她远离首都的意思,她在四清中遭人举报,到了采石场进行劳动改造,恰逢她父亲出事,她的丈夫登报和她离婚,断绝关系,更是参与到举报她父亲当中……
林映羡发现闻老师在私下的脾气比以前要温和不少,闻老师笑着问林映羡是不是觉得自己发生了一些改变。林映羡说是与以前有些不同,闻老师说她已经学会对一些事情看开、看淡,也不用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刺面向每一个人。
林映羡和闻老师走了一段路,走到分岔路口正要告别时,郭萍追了上来,向闻老师问好,还和她说自己是林映羡的舍友。闻老师微微颔首,随后和两人告别离开。
郭萍抱着书本有些闷闷地说:“你说闻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一见到我就走?”
“我和闻老师本来就走到分岔路口要分开,只是恰巧你过来遇上她离开。我看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喜。”
“这就好。映羡,你真幸运,遇上以前教过你的闻老师,和她聊了这么久。我要是能和闻老师的关系有你和她这样亲近就好了。以后毕业分配工作,就有门路去到更好的单位……”郭萍一路上明里暗里地想让林映羡和闻老师相处时也把她带上。
林映羡脸上只是挂着浅浅的笑意,偶尔搭腔,假装不明白郭萍的意思。
林映羡和郭萍回到宿舍,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苏白看到她在收拾问:“周末要回家吗?”
“嗯,周日晚上回来。”因为学业繁忙,又是考试月,林映羡有两周没回家了,她和钟述岑也有两周没见面,主要靠写信交流。
林映羡回到家时,钟述岑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以前钟述岑出差比较频繁,林映羡总是在家等他回来,现在林映羡住校,一两周才回一次,换成了他在等林映羡回家。
钟述岑看着半个月不见的林映羡,觉得他的妻子在上大学后愈发明媚动人,让人移不开目光。
以前在江城,林映羡总是穿着藏蓝色的工作制服,衣服款式和颜色都单一,来到首都后,林映羡穿起裙子,衣服款式和颜色也变得多样起来。
林映羡走到钟述岑旁边,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儿,钟述岑就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林映羡坐在钟述岑的大腿上,钟述岑摩挲着她的纤腰,“裙子好看。”
林映羡故意问他,“我不好看吗?”
“你更好看。”钟述岑把林映羡抱紧,明明他们在一个城市生活,见面却很少。钟述岑这个学期的科研任务繁重,燕京大学给他安排的教学任务很轻,只是偶尔来上两节大课。钟述岑每次去学校上完课都找林映羡,和她待在一起。
林映羡被钟述岑按在怀里,贴在他身上,林映羡闻到他身上香皂的味道。钟述岑从外面到回家后都会换一套衣服,夏天天气热起来,就洗澡再换衣服。“我也想洗澡。”
“我抱你去。”钟述岑亲了她一下的脸颊,随后直接站了起来。林映羡挂在钟述岑身上。
钟述岑没有抱紧她。林映羡为了不让自己跌落,只能紧紧地缠着钟述岑。
林映羡带着些恼意问他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
钟述岑没有否认。
闻言,林映羡含住他的喉结,舔舐一下。他屏住呼吸,停下脚步,等待林映羡的下一步动作。
林映羡轻咬他喉结。钟述岑不由得滚动喉结,呼吸也变重。林映羡准备在他颈部留痕迹,但是想到这个位置太显眼,衣领也遮不住痕迹,会被别人看到,转而狠狠地咬他的肩膀。
钟述岑闷哼一声,不过没有制止林映羡。林映羡咬的力度越来越小,身体快缠不住他,就要跌落。
钟述岑感觉林映羡没有力气了,才把她抱稳,阔步流星走向浴室……
钟述岑抱林映羡去了两趟浴室,每次都折腾很久,她觉得又累又困,但因为头发还湿着,不能睡。林映羡环住钟述岑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大腿上坐着。林映羡分不清闻到的香味,是她身上的,还是钟述岑的身上的。
坐在床边的钟述岑用毛巾给怀里的林映羡擦拭头发,不远处的台式风扇在运转,林映羡的头发被微微吹起。
林映羡感受那台电风扇吹来的风,身上的热意消了不少,“当初我以为你和何华组装的风扇用一两年就不能用了,没想到这台风扇还正常地运转。你还找借口和我说是因为自己住的地方很热,才和何华组装风扇。”那台落地电风扇比较大,不方便带过来,林映羡把它卖给彭婶了。
林映羡说话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拂钟述岑的耳朵,钟述岑擦拭头发的动作也放得更轻,“后面因为这件事,我惹你生气了。”林映羡在两年前又问过钟述岑组装电风扇的事,钟述岑没有如实说,林映羡却因为这件事发现钟述岑为了和她住在一起蓄谋已久,还撒了不少谎,她跳进钟述岑设的圈套。当时林映羡有些生气,钟述岑花一段时间才哄好她。钟述岑自此也不敢对林映羡撒谎,不过要是回到和林映羡重逢那年,他还是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