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羡的雨衣是单人雨衣,林映婉被雨衣笼罩着,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她一只手抱住篮子,另一只手紧紧揽住林映羡的腰,寻求安全感。
林映羡和林映婉去到医院,问过护士后,来到周东红所在的产房。周东红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出来。
林映婉把饭盒拿出来,让大家吃点东西。
林映羡将装有衣服的袋子给林母,“妈,你和爸去换身衣服。”林母和林父身上的衣服被淋湿,还没干。
林母接过袋子,说林映羡懂事心细。
林映伟没心思吃饭,一会儿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坐下来。
大家都由着林映伟,第一次为人父,媳妇还在里面受苦,他坐立不安正常。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林父才回到家,林映羡和林映婉在九点多的时候就回家了。
林映婉问:“大嫂的孩子生出来了没?她怎么样?”
“东红没什么大事,她生了个女儿,不足月出生,指甲都没长好,哭声也弱。”林父脸上有些忧愁,他倒不是因为是个女孩,林映伟的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喜爱,只是忧孩子的身体弱。
“医生怎么说?”林映婉听着也担忧这个小侄女。
“好好养,能养活,不用太担心。映羡呢?”林父没看到林映羡在屋里。
“她去洗澡了,还没回来。”
林映婉话音刚落,林映羡就开门进来,林父和她说周东红母女平安,
林映羡微微点头,“没事就好。”
早晨,林映羡下楼看到林母回来,她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菜和鱼肉。周东红的母亲来照顾周东红,让林母回家休息休息。
林母也闲不下来,先去眯了一会儿歇息,便开始给在医院的周东红和林映伟做饭炖汤。她跟厂里请了两天假。
中午,林映羡给满叔和他徒弟带饭,她同一层楼的中间两户已经有人搬进去住,三零四也在装修,住户还没入住。
林映羡进到屋里,看到一厅两室的墙面都已经弄好,满叔和他徒弟在开始铺地板工作。厨房和卫生间的花砖最先铺好。
“满叔、二成来吃饭了。”
满叔和二成听到林映羡的声音,从房间走出来,满叔感激道:“真是麻烦你了,这段时间给我们送饭。”
“你们在外面吃贵,棚子里又不能做饭,我从食堂带饭最合适。谢谢你们把活干得这么好。”
满叔摆摆手说,“哎,算不得什么,活干不好砸的是我的招牌。等过几天地板都弄好了,我和二成把屋里收拾干净,我这活就干完了。”
闻言,林映羡说:“那我明天把第二笔装修费给你。”他们约定分三次付装修费。
“你男人说把装修钱拿给我,还约好中午来这里,他没和你说吗?你明天再拿给我钱就重了。”满叔知道林映羡和钟述岑现在是分居,城里有些夫妻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满叔觉得在这一点上乡下比城里好多了,起码能和媳妇孩子一块儿过日子。
“没,昨天我们没见面。”
这时钟述岑走进来,在林映羡身旁停下,他拿出一沓钱给满叔,“满叔,您数一下。”
“好好。”满叔接过钱开始熟练地清点,没一会儿就点完,“够数的。”
有别人在,林映羡把到了嘴边的话收回。钟述岑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等到离开房子,他们快要走到大门时,林映羡才说:“述岑,我明天把这笔装修费,还有之前那笔装修费也一起还,付尾款的时候,我来付就好。”
钟述岑停下脚步,把自己的伞关了,走进林映羡的伞下,握住她的伞柄,把伞撑好,声音有些沉闷,“映羡,可不可以不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分得太清也会伤感情。就算,是为我们的友情着想,不伤害它。”
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的感情在变好,原来不过是他的错觉,映羡还是和他算得那么清楚,让他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以便日后和他断得一干二净。房钱是这样,装修钱也是这样……
钟述岑与林映羡沉默相望。他想他应该低头,不该说刚才那一番话,映羡本来就习惯和人划界限,把自己独立起来。他应该潜移默化、循序渐进地融入映羡的生活,不能急于求成,争论一时长短。
钟述岑打破沉默,语气温和地说:“映羡,其实是我占你的便宜,才可以住那套房子,装修钱当作是我先给你的一部分房租。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刚才我说的话也不对。”
他牵起林映羡的手,把伞还给她,准备离开她的伞下。
林映羡觉得既然她和钟述岑都约定好房子归她,他们又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房钱和装修费该她来承担,这和给家用的性质不一样,尤其是房钱。
她猜钟述岑应该在为她先斩后奏交了房钱生闷气,才借这次机会和她说自己的想法。
钟述岑都和她低头了,或许她也应该让一步,哄一下他,免得因此产生更大的隔阂。
林映羡拉一下钟述岑的衣袖,钟述岑开伞的动作停下,接着他听到林映羡对他说:“我也要和你说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你说的话也有道理。”
他瞬间被哄好,面上却不显露,“不用说对不起,我们回去吧。”
他没有撑开自己那把伞,重新握住林映羡手上伞柄,和林映羡同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聊天,他们和好如初。
林映羡在回片剂车间的路上,看到后勤科的科长被穿着军绿色雨衣的公安带走,工人们在屋檐下看热闹,后勤科这次塌成一片废墟。
杨厂长和厂书记斗得厉害,他想要掰倒厂书记的得力属下——后勤科科长许科长,让后勤科不要处处给自己下陷阱,许科长根基雄厚,他还在徐徐图之,不曾想许科长突然暴雷,真是意外之喜。
失去一只虎牙的厂书记有了停战,握手言和的意思,杨厂长下了厂书记递的台阶,他也不想两人斗得太激烈,损害到制药厂的利益,还是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