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头男人一说话，四周围观的人们脸色大变，接二连三地低头下跪。
    白素顾不上周边的环境，连忙跑过去蹲在中枪男子的身旁，使用白芷治疗。
    一时间，只有艾斯和对面开枪射击的男人站在场上。
    艾斯摩挲下巴，皱眉打量对方：“总感觉这种恶心的打扮很熟悉……”
    “放肆！”
    鱼缸头旁边的仆从直起身，对艾斯吼道：“见到天龙人大人怎么还不下跪！”
    “……小伙子，你还是赶紧跪下吧”，餐馆老板在一旁低声说道：“天龙人可是世界贵族，不能惹啊。”
    先前中枪倒地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稳，白素感受到他再无生命危险，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强忍怒意：“管他什么天龙地龙，都不应该随意杀人！”
    鱼缸头一看到她眼睛发直，命令仆人道：“我要那个女人，立马给我抓过来！”
    艾斯一听神情阴霾，伸手挡住身后的白素。
    仆从低头道：“遵命，查尔罗斯圣大人。”
    他拍拍手，竟然从人群中走出数位海军，看头衔还都是准将以上。
    白素看到这一画面，只感觉到荒谬，“身为海军，非但不制止这种杀人行为，还要助纣为虐帮助凶手？”
    她的质问让离得最近的几个海军低下头，但依旧向他们举起武器。
    艾斯冷哼一声，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霾：“小白，他们就是这样，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烂。”
    他双手幻化成火光，将冲上来的海军一个个打倒，白素展开千枝盾，护住身后的受伤男子和他的女伴。
    周边的居民早已在千枝盾和藤蔓的掩护下跑出战火圈，艾斯一人轻轻松松干掉周边的敌人。
    鱼缸头，也就是查尔罗斯圣一看局势不利，气得跳脚：“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他叫嚣道：“把我的坐骑牵过来！”
    旁边的仆从拉了拉手中的铁链，随即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走过来。
    艾斯瞳孔微缩，不可思议看向来者。
    那是一个似鸟非鸟，似人非人的怪物，他双臂成羽翅，身上也有数道硬羽，但整体还维持着人的形态。
    他匍匐在地上，脸色苍白，整个人已经瘦到脱相，但艾斯依旧认出了他。
    那是在船坞岛上，跟他打了一架的白袍海贼团团长雷丹！
    他的脖颈上戴着一个黑色铁质项圈，铁链延伸至仆从手中。
    白素和艾斯这才注意到，查尔罗斯圣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戴着同样项圈的身影。
    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过来的鱼人、身着暴露，双目无神的女人、被挖掉双眼，数道铁索贯穿肩膀作牲畜似的拉着泡泡车的人类……
    艾斯幼时“有幸”见过天龙人独特的出场方式，对于这类场景，他除了表情低沉点，无其他的反应。
    但对于白素来说，这种场面直接冲碎了她的三观。
    她咬紧牙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们！”
    查尔罗斯圣猖狂大笑：“这是什么问题，因为我是天龙人，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越来越多的海军围攻过来，艾斯表情认真起来，拳法越来越狠厉。
    白素抬手，准备一同战斗，衣摆却被人拉住，她回头一看，刚刚一同吃饭，被她护在身后的女子满脸泪痕。
    “你们快走，天龙人是可以叫得动大将的。”
    她浑身颤抖，“不要跟天龙人作对，不要跟这个世界的权利作对啊！”
    “这不是权利”，白素微微侧脸，下颌紧绷，“这是虐待。”
    查尔罗斯圣听到她的话语，小眼睛眯成淫邪的一条，拿出腰间的长鞭朝匍匐在地上的雷丹打去，鞭子破空的声音极为刺耳。
    “废物！”他随心所欲虐打着男人：“给我去将那两个女人抓过来！”
    他话音未落，数道藤蔓从地上延伸而出，其中一条径直抽向查尔罗斯圣。
    不仅将他的鱼缸面罩抽得粉碎，绿枝直接打在他的脸上，一道青紫色的鞭痕赫然出现。
    其余藤蔓缠住在场所有奴隶脖颈间的铁环，用力绞紧。
    “嘎嘣”一声，铁环被掰成两半。
    查尔罗斯圣捂着脸，表情凝固住了。
    雷丹最先反应过来，他表情狰狞，双手化为利爪向天龙人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电光石火间，一道冰柱从后方贯穿他的身体，将他固定在空中。
    他不可思议低头看着染血的冰柱，最终嗬嗬有声：“青……青……”
    周边的海军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皮肤略黑，一头卷发，带着仿佛被人吵醒的困倦和不满看向闹事者：“真是的，好好一个假期还得加班。”
    海军激动说道：“青雉大将来了！”
    青雉看清闹事者后挑挑眉：“原来是火拳，你不夹着尾巴赶紧镀膜，来香波地群岛闹事找死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没想到乐园中风头最盛的海贼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艾斯甩灭手中的火焰，双手抱胸，“没办法，谁叫我一看到天龙人就手痒呢。”
    他掩过白素刚刚鞭打查尔罗斯圣的事，将挑事的由头承在自己身上。
    青雉瞟了眼一旁在他来之后又气焰嚣张的天龙人，颇有些认同敌人的话，“啊，我看到也有些手痒。”
    查尔罗斯圣破口大骂：“区区海军竟然也敢对我不敬！”
    他对着青雉疯狂谩骂，周边不少海军握紧拳头，强忍着对天龙人的怒意。
    青雉也觉得厌烦，忽视一旁的噪音，周身气温瞬间降低，准备速战速决。
    艾斯表情认真，摩拳擦掌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场上一时鸦雀无声。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那边的海军”，白素向旁边招手，被点名的海军一脸茫然。
    “我虽然止住了他的大出血，但是伤口还需缝合”，白素指着受伤男子，“你们有担架吗？”
    海军愣愣点了点头。
    白素知晓，对着身后的二人说道：“我把你们送到海军那边。”
    “谢谢，谢谢……”女子强忍住浑身的战栗，向白素表示感谢。
    藤蔓将他们二人托起，送到海军阵营，看着两个医护兵将男子抬上担架，白素这才转头看向艾斯。
    她踮起脚，用自以为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我绝对没有让你临时退缩的意思，但是千枝告诉我，周边还有没有撤离的平民……”
    但还在场上的人至少也是准将级别，将她的话听个一清二楚。
    青雉身形微顿，周身冰冷的气息逐渐消散。
    白素还在那斟酌语言，艾斯一打起架来跟个推土机似的，才不会管周边会因他的拳头产生怎样的影响，对面的敌人看起来也很强的样子，两方打起来怕是要有不少无辜的人遭殃。
    她再次拉了拉艾斯的衣摆，小声说：“要不这次交给我处理吧，好不好？”
    身旁的人是她最熟悉的伙伴，言语中满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亲昵和软哝。
    艾斯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无奈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吧，但是对面那家伙很强的，你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