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的大园子,整个栖山别院,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外面。
顾盏瓷呼吸了新鲜的空气,看着这座园子,一下子变得光秃秃。
她不禁冷笑一声。
植被都被拔干净了,树也被砍光了,这也给了她机会,眼前的建筑是木制品……
顾盏瓷从衣袖里,掏出火折子。
这是她从梳妆台上发现的,将火折子打开,她静静的望着眼前的这道火光。
不知持续了多久,她空洞的眼眸,涌上了一股奇异兴奋的光芒。
下一刻,她一步步走到厨房。
厨房的建筑,最容易被人疏漏,防火设备肯定做的不佳,她淡然地将手高高一扬,那个火折子,被抛向了厨房。
耀眼的火焰,迅速从厨房的门,开始往上蔓延,渐渐的越蹿越高,原本的火蛇变成了一条火龙。
顾盏瓷站在原地,望着这间厨房,彻底的被火焰笼罩。
熊熊的火光升起,她麻木的脸,控制不住的抖动了几下,眉梢挂着笑意,眼里的灵动,似乎又回来了。
橘黄认真的在处理床铺的血迹,突然不知从哪里,闻到一股浓烈的烧焦味,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床单,跑出去查看。
“姑娘,你在哪里呀?什么东西烧焦了?”
等橘黄察觉到,厨房的火灾时,整个人被惊住了。
蔓延升腾的大火,将整个厨房烧塌了,而一身浅色衣裙的女子,云淡风轻站在离火光不到两步远,她就那样淡然的站着,似乎并不害怕眼前的火苗,将她吞噬。
橘黄大惊失色。
立刻抱住了顾盏瓷的身子,将顾盏瓷往远处拖,嘴巴里还大声嘶喊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了……”
兵马司。
议事厅里,依旧坐满将领,如同往日肃穆的气氛,大家还在商议各个军事要领。
稀奇的是,主位上并没有坐着人。
周浔持续几日的办公,今日,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议事厅里。
剩下的将领,依旧还在开会,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任由大夫为他换药,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只是,徐茂看着休息室紧闭的门,心头焦急万分。
终于等到里面的大夫,拉门走出来,徐茂这才敢走进去。
“启禀国公爷,暗卫有事来报。”
周浔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还有哪里的暗卫会来?除了栖山别院,他想不到其他地方,而栖山别院的事情,无非与顾盏瓷有关。
“无论什么事,今日都别来烦我。”
周浔现在有些逃避的心理,他不想从暗卫口中听到,顾盏瓷又辱骂他、咒怨他。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走过去自己的小床,正要躺着休息一会儿,还要再去议事厅开会。
可徐茂,却迟迟站在原地不动。
打量了他好几眼,嘴唇有些轻颤,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还是把顾盏瓷的消息讲了出来。
“国公爷出事了,真的是出大事了。”
“那位顾姑娘,放了一把火,将栖山别院给烧了。”
周浔心里一颤,整个人从床上坐起身。
“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脸色从未有过如此的难看,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徐茂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是秦长风。
他从前一点也不害怕国公爷的,可现在,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再次重复道:
“国公爷,就在不久前,顾姑娘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栖山别院给烧了。”
“烧得严不严重?”他问道。
“挺严重的!”
“人呢,人怎么样?”
“这……属下并不清楚,暗卫还在救火,只是飞鸽传信来了兵马司。”
“废物!一群废物!”
周浔阴沉着脸,正要开怼。
却看到眼前人是徐茂,并不是在暗地里蹲守的暗卫,他训徐茂也没有用,徐茂一直跟他在兵马司而已。
而外面的秦长风,和议事厅的将领,商量出了一些要务,刚准备来禀报周浔。
迎面相视,就看见周浔阴沉的黑脸,秦长风吓得几乎尿裤子,还以为,他是打扰了国公爷。
徐茂在身后,朝秦长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秦长风当即紧闭嘴巴。
国公爷这不是被他给惹怒了,八成又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姑娘。
看着二人离去,秦长风无奈的摇摇头,国公爷如此匆忙的脚步,栖山别院又要出大事情了……
顾盏瓷悠悠转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尤其是后颈处,似乎被人狠劈一下。
睁开眼睛,就发现这个房间,似乎是柞水巷的小院子。
“姑娘,你醒了,身上还有难受的地方吗?”
这声音,是谭媪的声音!
顾盏瓷看到橘黄也在一旁站着,她知道,自己转移了居住地。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谁把我弄过来的?”
谭媪望了望橘黄,最后,还是橘黄站出来,告诉顾盏瓷:
“姑娘,您放的那把火,把栖山别院都烧塌了,别院里的暗卫将您打晕,这才把您带来这个小院子。”
橘黄来到这里时,心里的震惊更多了一层,她不知道国公爷与这个姑娘,究竟还有几个爱巢,但国公爷,一定是将这个姑娘爱到了骨子里。
不然,也不会纡尊降贵,陪着这姑娘,住到这样贫民窟的地方。
“哦。”
顾盏瓷冷淡的只说了一个字,再没有任何言语了。
心里确实有些怨恨那些暗卫,不应该把她打晕的,这样,她就能够见到栖山别院,彻底被毁掉的壮观景象。
想必那时,她一定会仰天长笑,笑的无比嚣张,无比痛快。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顾盏瓷的心,却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果不其然,谭媪去外面开门,就见到那熟悉的男主子。
男人身上穿着玄色麒麟补子官服,威严深重、气势冷沉,迅速踱步走进了院子。
看到他的那一刻,顾盏瓷脸上,仍旧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她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将头扭向了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