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盏瓷只觉得,这个男人在无理取闹。
明明可以回栖山别院,偏偏要把她叫过来,叫过来,又不说什么事情。
直到男人滚烫的手,再次爬上她腰间,顾盏瓷浑身一哆嗦,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我身体不适,这段时间,你要在这里照顾我。”
这时,徐茂从外面进来,端了饭菜和水,托盘上还有药。
“国公爷,饭菜放在这里,您记得喝药。”
周浔颔首,徐茂立刻放下东西,连忙退出了里屋。
周浔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和药,有些疲惫的叹出一口气,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顾盏瓷大吃一惊。
“你喂我。”
“喂你??”
顾盏瓷的声音哽住。
她不动,周浔便凝着那双眸子看她。
顾盏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喂他吃饭?还是喂他吃药?他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她喂。
刚要反驳,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漆黑的瞳孔,仿佛一望无际的海洋,幽深的让她有种错觉,似乎要将她完全卷入漩涡里,牢牢包裹住。
他生病了吧?还真是生病了吧!
罢了,顾盏瓷不打算与一个病人计较。
她端起饭,是一碗白粥,面朝周浔,一勺一勺的喂给周浔吃。
可就连吃饭,男人也懒得动,顾盏瓷只好拿起枕头,让他换了姿势,扶着人,靠在床头。
心里暗叹,这男人真是麻烦,懒得要死。
骤然间,手却被他握住。
“嘴巴在这里……”
滚烫的掌心,贴着顾盏瓷的手背,强势的将她的手抬起。
一碗白粥,很快就见底了。
顾盏瓷又喂他喝药,乌漆嘛黑的一大碗汤,看着就令人舌根泛苦,喝完药,拿起一旁的毛巾,为男人擦了擦嘴。
周浔却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不擅长做这些活计啊,可真不巧,往后几日,你都得在这院子里照顾我。”
看到顾盏瓷没反应,周浔脸上的笑意渐渐暗淡,脸色也变得阴沉,他没好气的冷声哼道:
“五千两金,可不是白拿的,你敢卸磨杀驴,我随时能让赌场的人……”
“把他的腿打断。”
顾盏瓷陡然间回神,自己的态度有些散漫,就是因为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可她怎就忘记,这男人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五千两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算给这男人打工,她估计一辈子都赔进里面,现在只是照顾他而已,已经很轻松的活计了。
顾盏瓷在心里说服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能不识好歹,不然,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她。
“要出恭吗?我扶你去。”
“还是要洗澡?我帮你洗。”
“或者你有其他需求,你吩咐道,我现在帮你去做。”
顾盏瓷并没有问,他究竟生了什么病,顺从的态度,立刻让周浔满意了。
“脱了衣服,陪我睡一会儿。”
顾盏瓷的眉头紧锁,不过刹那,也只能顺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衣服再次脱光了,钻进被窝里。
他有力的手臂桎梏她,瞬间将她放在自己身上,牢牢禁锢在怀里。
“你好好躺着呀……”
顾盏瓷推他,但根本无济于事,他的体温高得异常,躺在他身上,仿佛躺在火山上。
埋在她颈间的呼吸,十分沉重,吐出的热气喷到她耳朵里,烫得她后脊发麻。
顾盏瓷心跳快得不像话,像是要整个融进周浔的身体里。
“你……你勒死我算了……”
她以为这人生病了,可没想到,他还如此有精力。
那种不知名的慌张与恐惧,再次袭来,顾盏瓷蹬动着双腿,挣扎得更加厉害。
不知道蹭到了哪里,男人的身子忽地一僵,他掐住她的腰,呼吸沉哑着开口:
“别动,再动可就不好说了。”
男人的嗓音暗沉,那双眼睛晦暗不明,跟刚刚已经不同。
“好,我不动。”
“你冷静点,千万别激动。”
顾盏瓷紧张巴巴地说。
周浔在她颈间蹭了蹭,唇压到她颈窝里,鼻息深重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从鼻腔里发出来,也不知是在叹气,还是在回应。
他抱在她后腰的手,却拢得更紧。
像是怕人跑掉一般,将人往怀里塞,恨不得塞进身体里。
顾盏瓷被他紧紧抱在身上,前胸相贴,男人硬实的胸膛仿佛铁板,她无奈的翻了白眼,就听到他疲倦的声音,模模糊糊从耳边传来:
“瓷儿,我好想你……”
他似真的累了,鼻息逐渐沉缓下来,许久都没再动作。。
这一宿,很快就过去了。
二人相安无事。
雪松香清雅沁鼻,顾盏瓷醒来时,鼻腔里就嗅到了这冷冽的味道。
沉在耳边的呼吸,让她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
保持了一个姿势一整晚。
顾盏瓷的身体都僵硬,可正因为贴的很近,她能深刻的感受到,她身下的这副躯体,心脏极其有力的跳动着。
侧头看着周浔,他的呼吸很沉稳,面容一片平静,可睡觉时,他的眉头也轻微皱起。
顾盏瓷抬手,帮他抚平了眉间褶皱。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因为男人的额头灼热滚烫,比昨晚的温度高了许多许多。
这体温明显不正常。
男人正在发烧,温度且还不低,估计昨晚就是低烧,怪不得他一副病恹恹的状态,就连呼吸也很烫。
病成这副模样,人却不老实。
顾盏瓷心里暗自吐槽他,真是坏得很!坏到骨子里去了!
她管他干什么,病死算了,真的死了,她也就解脱了,不必受他威胁,不必伏低做小,敢怒不敢言。
顾盏瓷狠心扒开他的手臂,想要起身。
谁料到,她刚准备下床,胳膊被周浔拽住,猛的又摔了回去,这一次,男人腰胯挤到她腿间,紧紧挨着。
顾盏瓷呼吸一窒,身子全僵了。